第七章
“这不是来了嘛。”季繁星随手将帽子甩回去,理理身上的衣服,笑的有些欠揍,“再不来我怕你想我想的失眠。”
眼前的人叫徐沅沅,是女主最好的朋友,两人是听专业课的时候因为抢位置认识的,女主性子软,徐沅沅又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混混,她都拿出干仗的架势了,最后却败在女主一声娇弱的哎呀中,脾气说什么都上不去了。
徐沅沅蹙着眉看她,“被车撞了一回,脑子废了?说个话都没以前那味了。”
以前的季繁星可以说是软妹子,说话总喜欢叠词,再加上长的好看,徐沅沅吐槽过好几次,说她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以前什么味?被人欺负的味?嗯?”季繁星那双勾人的瞳微挑,“小沅沅,想看着我被欺负嘛?”
她轻笑一声,明明淡的不得了,徐沅沅却看出了丝嘲讽和淡漠,现在的季繁星只带给了她两个字,陌生。
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一样,以前的她眼里都是光,现在的她眼里只剩深邃。
不过这样也好,她总归不会老是被人欺负了。
徐沅沅这样想着,她帮不了季繁星什么的,别看她老是一副混混样,其实真到了那个时候,她什么都做不了。
季繁星的身份不是她可以触及的,她只是个小市民的孩子,而能和季繁星起冲突的人非富即贵,她不仅惹不起,还……打不赢。
想到这里,徐沅沅突然松了口气,“待会是实践课,老李的课,你要吐可别又吐尸体上了。”
季繁星眼前一亮,实践?
解剖?
女主之前上实践课的时候,直接哇的一声吐在了尸体上,专业课老师又是出了名的严格,早就把她记得一清二楚了。
事实上没有人愿意上这个课,只不过是季繁星反应最大,毕竟谁愿意对具尸体动刀?
医大又是出了名的严格,所有工具都是真真实实的,连尸体都是以正规手段,签署了协议。
徐沅沅绷着嘴,手上颤抖个不停,嘴上打死不服软,“老娘不怕,活人我都不怕,怕个屁的死人!你也别怕!”
“嗯,我不怕。”季繁星好笑的勾唇,她这医界小天才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解剖这种东西简直是手到擒来。
更何况,她解剖过的尸体,算起来比这些大学生看到的死人都多,手术她都主刀过不下百台,不说成功率百分百,百分之九十绝对是稳稳当当的。
她说的风轻云淡,落到徐沅沅又是另外一层意思了,这分明是强撑着恐惧,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行,这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能看着她一个人承受恐惧!
想到此,徐沅沅一脸镇静的拍季繁星手,“没事的,就算你再吐了我也不会笑你,实在不行我们给老李请个病假,就说……你被车祸撞出了心理阴影,晕血!”
“……”
她觉得自己可能会直接被赶出医大……
老李也会彻彻底底的记住她这个人,以后还让不让她来都是个问题了。
第八章
到实验室时,班上已经来了不少人。
喳喳唧唧个不停。
“我听说陆景渊表白了,对象却不是季繁星,啧,还以为多厉害呢,白瞎了那张脸。”
“什么呀,人家陆总压根没正眼看过季繁星,也就她一个人在那里单相思,说什么婚约在身,谁信呐?不就是个家世普普通通的,长的稍微好看点,真把自己当仙女了。”
“哼,我就等着她出丑,没想到她还敢来这里。”
……
一道又一道不屑的目光落到季繁星身上,当事人只是微抬了下眸,没有反驳半句。
女主从来没有想过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主要是除了徐沅沅,没一个人相信她,自然而然的,所有人都在说她想嫁入豪门想疯了,整天就知道痴心妄想。
只有徐沅沅知道,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恰好这时,一个穿着白袍的中年人走进,他带着眼睛,镜片反射掉屋顶的光,那双精明的眸子四处扫射着,看到季繁星时,明显愣了一下。
李研推推眼镜,四周的人迅速排列整齐,没人敢再议论半句。
“今天是实践课,老规矩,我先抽五个同学上来演示一下,”他精明的眸子四下扫描,在场人无一不耷拉着脑袋,生怕被抽到,“最右边这个男生,倒数第三个女生,还有那边那个,别看了就是你。”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看谁就是谁,被点到的人脸色就跟吃了苍蝇似的,难看的要死。
只剩两个名额了。
众人头低的更厉害了。
徐沅沅咬着牙,刚想祈祷别抽到自己,扭头便看到季繁星头仰的老高,直直把老李盯着,生怕抽不到她似的。
妈的,这女人怕是被车撞成了智障,疯了吧?
什么课都敢刚!
这不是什么知识论理课,这可是实践课!!还是解剖尸体的那种!
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用手去扒拉身边仰着头的季繁星,奈何才伸到一半,老李的死亡催命符就蓦地响起。
“季繁星同学很积极的样子,那下一个就你了。”
李研记得的人不多,季繁星算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听到自己的名字,季繁星嘴角带笑,踩着步伐走上台。
一道死亡视线紧跟其后,徐沅沅手心全是汗,心中隐隐约约有个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
“旁边那位同学,看你也跃跃欲试的样子,来吧。”
跃跃欲试?!
神他妈的跃跃欲试!
徐沅沅面露崩溃,极不情愿的走下去,幸好……幸好她今天吃的不多。
见人抽完了,众人这才放心抬头,发现有季繁星后,一个个眼里都漫上了嘲讽。
积极?
依他们看,恐怕是找不准自己的定位,还想再吐一次吧。
没过多久,一具尸体被推上来,季繁星首当其冲,眼里闪着亮光。
好像朝她推来的不是尸体,而是什么值钱的宝藏似的,她右手轻轻摩擦,来自血液里的狂热沸腾着,像要冲出身体,面上没有丝毫惊慌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