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就这么尴尬地对峙着，或者说，觉得尴尬的只有瑟拉菲娜而已。

等到女佣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了，瑟拉菲娜才用力地按住了凡彻想要继续肆虐的手。她抬起头来看着凡彻深黑色的眼眸说：“凡彻大人，您是忘了「责任条例」么？血族有义务全责照顾自己创造出来的晚辈，并把他们当作孩童一样教导抚养……”

凡彻突然笑了，低沉的声音从她的耳畔一路传回她的心里，像是一股电流流过她的脊柱。

“你是在提醒我么？”凡彻说，“不过很可惜，你好像忘了我的身份呢。「六大戒律」本身就是我创造的，我又怎么会让它来束缚住我呢？”

凡彻的手探入了她的衣裙内，在她纤细的腰上小幅度地上下摩挲。瑟拉菲娜能感觉到他手上那层薄薄的茧，还有中指上的那一枚比他的体温更冰凉的戒指。

“那你想做什么？”她知道自己肯定说服不了他什么，于是干脆冷静下来，平静地看着他。

凡彻嘴角的笑愈发意味深长，他弯下了腰，瑟拉菲娜只感觉到自己的膝盖后窝处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力道，她一个重心不稳，下意识伸手搂住了凡彻的脖颈。

她被凡彻打横抱起，单薄的身体像是一只小猫，蜷缩在他宽阔的怀中。

“你倒是自觉。”凡彻沉沉地说，“至于我想干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凡彻抱着瑟拉菲娜走进了身后的书房，然后毫不客气地把她扔进皮质的软沙发中。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优雅地解开了衬衫上的一颗扣子。

书房的窗帘大开着，今晚的月亮特别的圆，像是稀世珍宝一般。月光透过了硕大的落地窗洒在书房厚重昂贵的羊毛地毯上，像是碎了一地的晶莹。

可是瑟拉菲娜却没有闲情欣赏今晚的好景致，她死死地盯着凡彻那张精致如刀削般的脸颊，像是在看什么可怖的怪物。

凡彻俯下身来，把她圈在怀里，下颚角的轮廓无比分明，颈部修长的线条一路延伸进衬衫里，说不出的性感迷人。

他伸手捏住了瑟拉菲娜的下巴，眼神在她的鼻尖和嘴唇上流连片刻，然后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瑟拉菲娜蓦地瞪大了双眼，她的周围都是凡彻的气息，清冷如雨后的蔷薇。

她用力地挣扎着，却被凡彻一把禁锢住了双手，他的力道大得吓人，手腕上的皮肤被撕扯着，痛得她眼眶发红。

他用力地啃噬着她的唇，她只能被迫昂着头，承受他带来的恼意和疯狂。

不知过了多久，凡彻才放开了她，他停留在离她不足一寸的位置，深色的眼眸里是将熄未熄的疯狂。

该死的。

凡彻看着瑟拉菲娜眼里闪烁着的泪光，还有她那张充满了恐惧的脸，后牙槽紧紧咬在一起，不愿意去回忆自己刚刚对她做的事。

身下的女孩儿就想一只受惊的小猫，纤长的睫毛不住地抖动着，棕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四散在真皮的沙发上，她鲜红的嘴唇上溢出了点血液，昭示着刚才他对她犯下的罪过。

一股莫名的烦躁一下子涌了上来，凡彻搭在沙发椅背上的五指“噗”的刺穿了厚实的牛皮，他浑身的肌肉绷得很紧，脸上的表情却依然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有瑟拉菲娜能看透他眼底的那层薄凉，那是专属于冷血动物才有的冷漠和危险，像是盯着一只无处可逃的猎物，此时的蓄势待发是为了更好地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间。

血族没有呼吸和心跳，此刻的寂静显得尤为磨人，瑟拉菲娜压抑着她的啜泣，她也无法说明自己到底是害怕多一些，还是愤恨多一些，又或者两者兼备，还夹着一种她也不愿意承认的情绪。

那种情绪在凡彻靠近的时候在她脑海之中疯长，就像是藤蔓一样一下子攀爬上了她的心尖，占据了本该由愤怒主导的地位，变成一种极度扭曲的求全和期待。

而当他的吻落下的时候，瑟拉菲娜的大脑产生了短暂的空白，紧接着是一种她从未有过的兴奋，就像是第一次品尝到「第三代血族」的血液时的感觉，新鲜、未知、饱含着力量和甜美，一股脑儿地把她淹没。

可她明明那么讨厌凡彻的蛮横，又那么不愿意接受血族，为什么自己会产生这样羞耻的感觉？又为什么，她竟然会对凡彻突然停下的动作而感到惋惜和失落？

不，她不该是这样的。她该有的是恼怒和绝望，她该一把推开俯在她身上的这个恶魔，该恶狠狠地啐他一口骂他是个疯子。

瑟拉菲娜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新生的血族公主力量不容小觑，哪怕是身为亲王的凡彻也难以抵挡。他被她用力地推开，脊背重重地砸在身后的书柜上，一声巨响之后噼里啪啦地砸下了书籍。

尽管是在这样狼狈的时候凡彻依然保持着贵族的姿态，他全然不顾衬衫的凌乱和手臂上被瑟拉菲娜抓出的正在愈合的血痕，嘴角缓慢地勾起，露出一个带着自嘲的笑。

瑟拉菲娜被他的笑晃了神，但又很快镇定下来。她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声线压得极其低沉冰冷：“凡彻大人，我并不是您的宠物，您不过是把我当作一把对付「魔党」的利刃不是吗？”

凡彻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的唇抿得很紧，很明显，眼前少女的姿态和话语让他感到非常的不愉快。

不过不仅如此，令他心情更不好的原因是他竟然也有这样失控的一天，仅仅是因为瑟拉菲娜没有听他的话，就好像是他拼命掩藏的珍宝被所有人都发现了一般。他比瑟拉菲娜更加理智清醒，所以他清楚地明白，自己刚刚就是被嫉妒和占有欲冲昏了头脑。

他想要瑟拉菲娜只属于他，不管是作为凡彻氏族的一柄利刃，还是作为他仅有的「后代」，他想要她的绝对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