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垮垮的老人？”

范梅马永倩两人几乎是同时惊讶出声。

“松垮垮？这是什么形容词啊。”马永倩笑问。

向门清很快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害羞的挠挠头：“那个老人家看起来就是松垮垮的嘛，就像……蜡烛融化了一样。”

“……哈？”马永倩更是不解。

“我的意思是说，他身上的皮肤非常的松弛，尤其是下巴的皮肤，松的都快掉到胸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大了的原因。个子也很矮，满头的白发，又穿着一身宽大的病号服，整个就像一根蜡烛燃烧后融化了摊在驾驶座上似的。”

范梅忍听后不住大笑：

“哈哈哈，这画面我脑补着怎么这么奇葩呀。诶，不是有一个词专门形容这种人吗，叫什么来着？”

“地陀螺？座山雕？”向门清道。

“噗……哈哈哈哈……”三人脑补后一起大笑了起来。

马永倩捂住他的樱桃小嘴竭力的不去大笑，然后假装优雅的拍拍两边的人说：“喂，我们在背后这么重伤一个老人家好吗。”

范梅才不管，先等自己使劲笑够了再说。她笑得简直直不起腰了，使劲拍自己的大腿说：

“关键是都老成这样了，还坐在驾驶位上开车？这么险，这么崎岖的山路诶。门子，你是不是错把一个染白了头发的潮小伙看成一个白发老头了呀。”

“可是，他还有满脸的褶子呢。”

“那就是，少年老成？”

向门清很配合，努力把自己的额头皱出许多褶子，捏住脸学老人腔：“那就老成得太过了，这压力得多大呀。”

“哈哈哈哈哈……”三人又爆笑了起来。满车的人都不知道最后一排的三个靓女在笑些什么，但是见她们跟花儿一样的爽朗而美丽，弄得全车人心情都很好。

笑着笑着，马永倩忽然觉得好奇问：

“但是，你刚才抖什么呢？”

“我抖什么？什么意思啊。”向门清不明白。

“我刚才看见你冲着其中一辆越野车抖了一下，像是被吓了一跳。”

“哦，那个呀……”

向门清把头昂上去，嘴角露出一丝坏笑，眼里有些许蔑视，仿佛在期待什么的到来。不过不是盼望，而是准备要使坏的感觉。

“没什么，就是被开车的老人家吓了一跳而已，还穿着病号服哦。”

马永倩被向门清此表情吸引，赶紧歪过头喊范梅：

“梅子快看，门子现在的表情是不是很酷啊，难得一见的坏女人形象。”

范梅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专心致志的望着前方的，似乎在专心的看什么，听到马永倩声音后，也只是扭过头随意看了一眼，便就扭回正前方去。

马永倩发现了她的专心致志，问：“你在看什么呀这么专注。”把目光对准她看的那个方向。

“哎呀！”

马永倩担忧的叫了一声。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大片的雾气，车此时像闯进了仙境一般。要不说“茫然”更贴近一些吧，窗外能见度不足50米，看不见的地方一片茫白，能见的地方满地碎石，明显是从两侧的山上蹦下来的。

左右两侧窗户能见的山体之上，已经没有了之前郁郁葱葱的灌木，取而代之的全是裸露的石块，看样子是塌方的重灾区。这里也许就是村民所说的容易塌方的地界。

车厢里渐渐安静了下来，静得鸭子探头出来随便叫一声都特别的震耳，大家都专心致志的目视前方和窗外，生怕在这浓雾之中出点什么意外。

坐在右侧的两排人中，有一个人忽然发出了“哦哟”的警示声。大家纷纷往右侧窗外看，发现除了浓雾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一个本地人见怪不怪说：“不用担心，这旁边是条河，没得山，所以看不到山咯。”

发出惊讶之声的那个人回：“我晓得嘛，我走这条山路好几十年咯，但是从来没遇见过这么大的雾嘛，还是小心点好。”

本地人都点头，称确实很少见这么大的雾，于是安静的车厢又热闹了起来。那个二舅赶紧撑起身子交代小狗子：“小狗子你慢点哟。”

“哦，晓得嘞，放心嘛舅。”

土话听起来似乎比普通话更有人情味一些。

在大雾中龟速行进了二十几分钟，也没出什么事，小狗子看样子对这条路熟着呢，大家的紧张劲慢慢的也就散了。

马永倩摸摸肚子，向门清望她一眼，问她：“是不是晕车了？”

她摇摇头，吧唧吧唧嘴巴：“肚子有些不舒服，可能是饿了吧。”

她把头靠在向门清肩膀上，范梅就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向门清右边靠过去是窗子，所以把头歪向左边，和马永倩互相靠。

马永倩轻轻叹一口气：“哎……我想我的老公了。”

范梅嫌弃的偏开头：“啧啧，才分开半天就想了，你们需要这么腻歪么。”

“你个男人婆不懂的啦。我老公是第一个敢跟我吵架，然后大声呵斥我的人。他对我来说很特别，我一刻都离不开他的。”

范梅瞪大眼睛，然后故意冷笑：“呵呵，你真是个贱人，你是受虐狂吗？”

这话马永倩是不会生气的，反而坦诚说：

“从小到大，我爸爸都惯着我，周围的人都捧着我，我觉得这种生活好无聊呀。直到那天我生病了，遇到了我们家新上任的私人医生，也就是我的老公。

我老公第一天为我治疗就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那感觉……触电了，哈哈。”

马永倩讲着讲着居然不好意思了起来，捂住半张脸一边回味，一边偷笑。

“我去。”范梅看着她的样子直咧嘴，受不了在一旁扶额：“门子你看她是不是个贱人啊，喜欢对她凶的人。”然后忽然问：“诶，门子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向门清想了想：“嗯……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类型，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呀。”

马永倩蹭了起来：“哎呀不行，不能这么消极的，门子你一定要找一个疼你爱你的人。你小时候已经没有父母疼爱了，接下来，就好好找一个男人去疼你，去爱你！”

她音量有些大，惹得前面的人纷纷转头过来打量。范梅暗地里掐她：

“你激动个毛啊，小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