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一咬嘴皮,推开房门,嗫嗫的坐在沙发里,一语不发。
詹璐森挨着坐去她身旁,“老伴儿啊,怎么了?”
“没事。”夏宁幽幽摇头。
詹璐森拍了拍她肩头,“有什么烦心事,跟我说说吧?或许我能帮你解决?”
夏宁依旧咬咬唇,“没事,我……我自己解决。”
詹璐森眉头紧锁,看着她揪着心口,落寞回房的背影,詹璐森眸光微微暗了下来,他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夏雨曦忙碌中接到詹璐森的电话,忙接下。
“父亲。”
詹璐森每每听见她喊自己父亲,心窝就暖洋洋的,“乖女儿,父亲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您问。”
“你和你那位生父的感情怎样?”
“我和他,不熟。”
“那你母亲和你生父的感情怎样?”
夏雨曦一吐气,“父亲。我母亲那性子,你应该清楚吧?”
“哎!如果我说,我要调查你那生父,你没意见吧?”
“我是没意见。”
“那你母亲呢?”
“只是调查的话,她应该不会有意见的。”
“好!那我先调查一下!”詹璐森把电话挂了。
夏雨曦咧嘴一笑,笑得有些开怀。
詹璐森憋着没去动韩信,只是顾忌夏宁的心思,眼下,这位老先生要动手的话,估计……呵!
她这个做女儿的,就冷眼旁观看好戏吧!
魏权接夏雨曦下班,替她披上小外套,咬着她耳畔说,“你这大忙人,什么时候该去试试婚纱礼服了?还有婚照也没有拍!”
夏雨曦笑眯眯的一招手,“看下我的行程。”
凌宓儿面无表情的应,“下个月礼拜三。”
魏权眼一瞪,“下个月才有空?哇,你的行程怎么比我还满档?”
“你是事业有成者,而我是个创业者。创业者自然比你这位帝王要忙碌得多,有意见么?”
“我等不及了,你知不知道?”
“只是婚礼而已,等不及什么?”
“入洞房啊!我说我要还你一个完美的浪漫初夜,你忘记了?”
夏雨曦耸耸肩,“这是你自己坚持着,又不是我逼你的!”
“对,是我傻,是我爱坚持!”魏权咬着牙说,“我不管,把行程给我往前挪!最迟这个月月底!”
“好吧!”夏雨曦一招手,“帮我挪一下行程!”
凌宓儿点点头,抱着行程表闪人。
魏权搂着她准备离开,突然
夏雨曦往前一磕。
魏权一瞪,回头一瞧,夏雨曦后背被人抱了一个满怀。
一名少年挂在她肩头,把脸埋在她肩窝里。
魏权瞬间火气提了上来,“袁翎!你哪来的狗胆?敢……”
“呜呜呜呜呜呜”袁翎抽嗒嗒的耸着肩头。
夏雨曦一动不动,侧头问,“翎宝宝?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袁翎抽着鼻子,哽咽着说,“我爷爷……我爷爷……”
“袁老爷?他怎么了?”
“他说想见见你!还说想见见你老公!”
魏权歪头问,“我么?”
袁翎一吸鼻子,“不是,是伍爷!”
魏权无奈泄了口气,果真,没有举办一个豪华大婚礼,他的身份一时半会儿掰正不了!
夏雨曦回眸,捧着他小脸问,“什么时候?”
“就现在!”
“好!我打个电话给伍哥!”
不一会儿,夏雨曦四人急急忙忙赶到袁家大宅。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夏雨曦走到袁老爷身旁,轻轻握住他的手,“爷爷,我来了。”
袁正明气若游丝的看着她,他笑了笑,“你来啦?”
夏雨曦点点头,“嗯,我来了。”
“老魏托付我关照的乖孙女,是个漂亮的,坚强的,迷人的娃儿!很讨人喜欢!怪不得他临走前,还一直念叨着你!他跟我说,他对不起你!”
夏雨曦噘着泪水,想起魏爷爷,心头动然着,“我从来没有怪过他!我很敬爱着他,他的存在如同我母亲一样!在他有限的生命里,他给我的那份不求回报的关爱,我受之有愧!我才是那个无以为报的人!”
“好!好!回头我下去了,我会替你,把这句话,带给他!”
夏雨曦哭了一会儿后,袁正明看向伍亿,“小伙子,你过来!”
夏雨曦给伍亿让了个位置。
伍亿轻轻抓上袁正明的手。
袁正明吐气说,“我到后来才知道,原来你是伍拾洪的乖孙?”
伍亿一点头,“对!我是老三代的继承者!”
袁正明欣慰的说,“好!好!我们老三代的继承者,果然都是一群有骨气的娃儿!我那不孝孙儿,天天被我骂混账,天天被我骂孽子,可没想到,到头来,他才是我们袁家最有骨气,让我最骄傲的存在!”袁正明紧紧抓着伍亿的手说,“你也是我的骄傲!孩子!你要保重!务必要保重!”
“嗯,我会的!”
袁正明吐气说,“呵……我的那些战友们,都来接我来了。”
魏权一拧眉,咬着牙,捏紧拳头。
想当年,我参加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时候,那雪……那风……卷走我多少个战友。现在,我的战友们都来接我了。
爷爷!
还不行!老同志们,你们别心急,再等等!再等我一会儿!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心愿没完成?告诉我!
没有!我没什么心愿!我就是想见一见,那雨后的彩虹!
“爷爷”
“爸”
屋内顿时响起阵阵哀嚎声。
天空忽然下起了绵绵细雨,淅淅沥沥的,似乎想盖过这片凄怜的哭声。
老三代,又走了一个。
如今,这世上还剩下几个?
袁正明的仙逝,新闻播报了一次又一次,举国哀悼。
随着他的离去,是不是意味着那道禁口令也就消失了?
韩信坐在电视机前,嘴一乐呵,太好了!他终于可以大大方方跑去魏权身边邀功了!
袁正明丧礼才过去第三天,魏权就接到秘书的通报。
“魏总,韩先生说想见你。韩氏集团韩信,他……呃……他是夏小姐的……”
魏权一摊手,“不用解释,我知道。”
秘书心头嘟囔,怎么看魏总的表情好像他已经恢复记忆似得?是错觉么?
秘书低头问,“那?他的邀请?”
魏权顿默片刻后,“让他上来吧!”
“是!”
魏权去了招待室,韩信笑眯眯的起身迎接,“魏总!”
魏权伸手和他交握了一下,优雅一落座。
韩信迫不及待的问,“魏总,您可认识我家小女,夏雨曦?”
魏权歪头,“哦?夏雨曦?挺耳熟的名字!”
噗身后几个秘书把那噴笑声往死里憋。
韩信尴尬的抓抓脑门,“呃,我女儿她就是那天,你邀她跳舞的那位,听说那天晚上,她还跟你去了楼上,和你有过……”
“一夜情?”
韩信低头呵呵傻笑。
魏权吭声说,“韩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韩信懵声问,“怎么会误会?你和她上楼的事,很多人都看见了。”
“上了楼,也不代表我和她会发生关系啊!”
“什么?”韩信一瞪眼。
魏权拢拢衣襟,人模人样地说,“我是个正人君子,而且还有婚室,怎么可能会做背叛妻子的愚蠢行为?”
这一巴掌,果断把韩信打成重伤。
韩信激动的说,“魏先生,或许你还不知道,我女儿在你失忆前就和你上过床了。她每天每夜都在你身边服侍着你呢!你忘记了,可这份情谊,还是存在的。”
“哦?奇怪,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别人提起过这件事?”魏权回头问身后秘书们,“我和这位韩先生的女儿,发生过关系?”
秘书们纷纷摇头,保持静默。
韩信嘴一抽,“那是因为你爷爷在你失忆过后,给他们颁了个禁口令!所以他们才憋着不告诉你!把所有内幕,都拦截在他们手里。现在袁正明已经过世了,这道禁口令也就失效了。”
“禁口令失效了,所以你就厚着脸皮跑来跟我讨人情?”这个男人,够垃圾!怪不得夏雨曦这般记恨着他。
韩信嘴一瘪。
魏权沉声说,“韩先生,我和夏雨曦之间的感情,被你拿来利用这件事,我不怨你,因为我没这资格怨你!”
韩信眼一凸,“什么意思?”
“当初我成就你的事业,扩大你的实力,不是因为心疼夏雨曦,心疼你是她父亲的份上。我只是利用你,她对你的那份仇恨,你对她的各种压迫,害得她,不得不依靠着我!”
韩信惊讶的张嘴问,“魏总,你恢复记忆了?”
魏权一点头,“恢复了!”他装失忆,只是想看看在这个男人脸皮究竟有多厚。
“太好了,那!”
“你还没听懂我说得话吗?”
“什、什么?”
“我帮助你,扩展你的事业,用意只是为了圈禁你的女儿罢了。如今你女儿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你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
韩信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魏总!我……”
“基于你和你女儿之间感情如此淡薄,我真的想不出第二个理由,伸手拉你一把。”
“魏总!我!我!”
魏权起身,冷冷地说,“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可是!”
“你和你女儿的仇恨摆在那儿,我又是个妻奴,你女儿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下。你叫我怎么帮你?”
韩信呼吸顿在胸口,不上不下的特难受。
魏权伸手拍了他肩头一下,“除非你有能耐,让你女儿放下对你的仇恨,或许我还能拉你一把!懂吗?”
说完,魏权一招手,“请他下去,以后他想见我,让他通过他女儿跟我预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