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林昆见场面混乱到有人开始抢蕴罐和笔筒,着急地喊道:“南师兄,别吵了,保护货物要紧。”
等大家把几只白菜筐保护着冲出人群的时候,笔筒什么的只剩不到半框,幸好是三圣的大作,全都抢了出来,只是几本神吟被踩脏了。
“胡老板,您都看见了,这是我使的障眼法吗?”
南天霸见胡大雪在不远处拎着挤扁的竹篮正低头数数,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胡大雪的肩膀上。
胡大雪苦笑一声道:“凭谁突然见到如此多的稀世宝贝,都会这么失态的。南老板,适才是我反应过度了,作为赔礼道歉我能请你们一起到我家坐坐吗?”
没等南天霸答应,虹霁桥那边传来:“别挤了,有人落水了。”
南天霸没想到马镫垒的逍遥客们,在谋生如此艰难的仙界,还保持了如此强烈的对精神食粮的渴求。看来应该把绳宫的准仙都带来维持秩序才行。
“戴师兄、唐师弟,你们保护好货物,其他人跟我来,保护三位圣人要紧胡老板我会再找你的”
销售组的八人和尹鹏跟着南天霸重新杀入如痴如醉的粉丝群当中,不一会儿,南天霸身边只剩一个尹鹏师弟了。
没等南天霸他们靠近虹霁桥,桥上的人群像发生了泥石流一般,滚了下来,呼爹喊娘声不绝于耳。南天霸扭头一看,尹鹏已经被人群裹挟着快速往后退了出去。
突然一阵“嗡嗡”声盖过吵闹声,从桥的那头升起一片大如华盖的黑云。等看清楚是成千上万的马蜂在追逐着人群,机敏的南天霸拉着衣领蒙住了头。
“妈呀!”
南天霸的手背一阵剧痛,见到一只比人界山雀还大的马蜂把一根比绣花针还长的螫针扎进自己的手背上。南天霸狠狠地一巴掌把那只马蜂拍落,但那根针还杵在手背上,他用牙齿咬住螫针,用力一拔,分明看见那针有倒刺,倒刺上还挂着不小的一块肉
南天霸扭头想跑,一脚拌在一个人的身体上滚倒在地上,他赶紧把头钻入别人的腰下。
一阵阵剧痛从屁股上传来,这些该死的马蜂是无缝不叮啊!南天霸在首尾不能兼顾下,也只能先保住头再说了
漫长的煎熬总算结束了。
“起来,起来!”
南天霸被人从地上很粗暴地从地上拉了起来,才发觉自己的整个屁股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在颤抖着,看来这螯针上还有毒。
几千名手持长矛,身穿黄黑相间束腰短袄的小个子士兵,已经把虹霁桥两头都封锁了。南天霸正纳闷街上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士兵。
一名小个子的士兵冲到南天霸身边,跳起来一巴掌打在南天霸的脸上,“妈了个巴子,你个乡巴佬敢打我,还把我的螫针都咬断了,你是狗啊?”
“你敢打我脸?我什么时候咬你了?你才是疯狗我跟你拼了。”
南天霸一把抓住那士兵头上像雉尾的帽子,软绵绵的,这才发觉这根本就不是帽子,而是长在头上的两根触须,妈呀,这些士兵是马蜂变的呀?就在南天霸一愣间,十几名马蜂兵冲了过来,把南天霸打翻在地。
“各位蜂爷,这小伙子是我的好朋友,初来马镫垒,请各位蜂爷看在我的薄面上,放他一马吧。”胡大雪见南天霸和蜂兵起了冲突,赶紧跑过来解围。
“住手!是胡大舅子的朋友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您别怪罪我们啊,我们这也是维护治安”
“多谢葵队,向你们的槐大问好!有空闲到我家坐坐”胡大雪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塞了一叠神州币到那名个子稍高的葵队手上。
那名葵队长脸上立刻绽放了一朵菊花,亲自把南天霸从地上拉了起来。
“葵队,这小子把我的螯针都咬断了,不能放过他”那只被南天霸疼痛难忍下拍落在地的马蜂精不依不饶。
“妈了个巴子,这位是胡大舅子的朋友,你那基巴长的针,让师傅吹口仙气,不就接回去了吗?嚷嚷什么?”
“葵队,我的螯针找不到了。”那名蜂兵一脸的委屈。
“滚,没大没小的东西,找不到活该,谁叫你扎那么狠?他扎你老婆了吗?”那葵队长可能是觉得在胡大雪前面没了面子,一脚踢在那倒霉蜂兵的肚子上。
“葵队,算了,算了,这位蜂爷毕竟是受了伤,我这里还剩几千神州币,就算是我替朋友赔你的医药费吧!”
胡大雪把厚厚一叠神州币塞在那位蜂兵的怀里,那位蜂兵怨恨地看了眼南天霸说道:“你知道我为了把这根螯针修炼到这么大,化了多少年吗?整整”
“楂小蜂,胡大舅子已经给你台阶下了,再不把你的臭嘴闭上,我把你的仙蜜全吸了。”
在葵队的厉声呵斥下,那楂小蜂终于走开了,爬在地上开始寻找那根断了的螯刺。
“南师弟,你没事吧?”
幸运地掉进河里,躲过马蜂攻击的状元郎,水淋淋地自己爬到了岸上,一眼看见南天霸被士兵打得直不起腰来,赶紧过来要扶他。
“状元师兄,你别管我,快去找找李圣他们。”
南天霸虽然刚刚被群殴,但内心却是快乐无比,连南天霸都认为自己是不是变态了。三圣在马镫垒初次露脸能引起如此大的轰动,那他们的作品卖个好价钱应该百分百不成问题。
绳宫的准仙们终于一个不少地重新聚集在了一起,三圣被压在粉丝们的身下,并没有受到马蜂的围攻。倒是尹鹏和销售组的八个准仙,个个脸肿得像猪头。唐林昆和戴宗为了保护货物,在马蜂乱蛰时,正拎着白菜筐前往隔一条街的马车租赁店避乱,因此躲过了针扎。
“南老板,能移驾到寒舍小坐吗?我家有专治蜂毒的特效药,等一会儿,蜂毒发作将更加地疼痛难忍。”
“胡老板,多谢您的美意,那我们就叨扰了。”
一行人跟着胡大雪转过三条街,来到了古玩一条街兰花街。数千粉丝刚刚被马蜂兵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但还是远远地跟在三圣他们的身后。
聚缘斋沿街共有十八间店面,一看那气势,就知胡大雪生意是做的风生水起。
看到聚缘斋花厅最显眼的地方挂着块“真不二价”牌匾,王圣心里忍不住笑了。这字写得也太寒碜了,竟然还描了金粉。
李圣看到“本少利多利不多,本多利少利不少。”那付对联时,也是难为情地低下了头,仿佛这两句蹩脚的对联是他写的一般。
吴圣的性格最为冲动,看到一幅挂在墙上署名吴道子笔的维摩诘像顿时怒了,“是谁在败坏我的名头?是谁?给我站出来,没人承认吗?没人承认我就撕了。”
一路跟来看热闹的铁杆粉丝见吴圣如同孩子般较真,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吴圣还是个行动派,还真的站到椅子上把那张临摹画撕了下来,可能还不解气,跳到那张七零八碎的纸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看到墙壁如雪般雪白,如铜镜般平整,压抑很久的创作欲望终于无法抑制。
“胡老板,笔墨侍候!嗯,有酒的话,最好来一壶。”
“嗳,嗳,马上就来。”
胡大雪大喜过望,他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能在聚缘斋留下吴圣的墨宝,这是万金买不来的幸运,从此以后,聚缘斋最不缺的就是人气。
南天霸眉头紧锁,都是自己疏忽了,来聚缘斋前应该和三圣事先打个预防针的,怎么能一个神州币不收,就白白送胡大雪一幅真迹呢?
胡大雪见南天霸一付欲言又止的痛苦表情,急忙吩咐道:“来人哪!送南老板和他的师兄弟到后堂休息,替他们解蜂毒。”
聚缘斋几名老伙计,都跟着胡大雪多年了,胡大雪一个眼神他们就能懂个八九分。不一会儿,一拥而上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伙计,不分青红皂白架着南天霸他们就往后院而去,连没有被马蜂扎过的唐林昆也不能幸免。
聚缘斋的花厅里只剩三圣
“吴圣、李圣、王圣这是自酿的十年陈花雕酒,请您们尝尝。”
胡大雪恭恭敬敬筛满三杯,一一双手敬上,但吴圣并没有接,一把拿起酒壶,直接对着壶口,汩汩一口气灌下半壶。
“好酒啊!好酒啊!”
吴圣喝了半壶酒,如同满血复活般跳上椅子,一手持壶,一手执笔,在墙壁上龙飞凤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