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坐的女修也有那么几个,有和人搭伙的,也有独自个儿的,当然敢独自一个儿的,还敢来这么多散修的临时集散地,不是善茬就是了。
那女修怀里还抱着个狐狸模样的小兽,她进来就瞥见韦颙那边还有空位,别的地儿都没了,便直杠杠的过来,不是她没发现旁人即便再挤,即便没位置坐了,站在店里空档处,也不凑过去。
虽说修为低的看不透修为高的,她虽然是筑基初期,却能御兽,她那契约兽褐狐,毛色虽然麻黄,不算好看,但那褐狐的修为相当于出窍期,用神念问过了褐狐,眼前这两人的修为不过是金丹晚期而已,她自是不怕。
韦颙和那年长的修士自然也注意到那女子往他们这桌过来。
而韦颙也好,年长的修士也好,都直愣愣的看那女修,那女修确实长得甚美,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抱着那毛色不乍样的小兽,到衬托得她更加好看,也以致于那女修坐下来,他俩也没说个啥话。
那女修看在眼里,艳艳的薄唇一抿,她施施然坐了下来,旁若无人的搔首弄姿,那年长的修士旋即回过神来,原本阴着的脸越显着愁苦。
而韦颙慢了半拍,才收回了神,夹了一筷子灵食递到那年长修士的碗里。
“莫大叔,这些灵食都不错!”
食物并不是进入筑基期以后的修士们的必需品,尤其是凡人所食用的食物,修士们食用了,还会给修士的身体添加杂质,但灵食却不会有这样的副作用,不仅能有益修为,还能满足口腹,因此,修士们有条件,还是愿意食用一些灵食,只是灵食的价格往往太贵,和能提供的灵气相比不划算,以致于除非好那嘴上一口的,一般般并不大愿意吃。
那莫大叔对他点了点头,不咸不淡的吃了几筷子,却再没心思吃下去。
两人虽不搭理那女修,但确实都没有要撵走那女修的举动。
“韦兄弟,你慢吃,我先回屋了。”
那韦颙一愣,心里想安慰,周围却有很多人,是不适合说那些话,用神识,似乎也不大妥当,其实他现在也没心思吃。
“莫大叔,你且等等。”
韦颙匆匆叫来小二把这些灵食打包。
那女修一撇嘴,也趁便找那小二点了菜
小二打包好,他便揣进储物法宝中,这些都是灵食,现在不吃也不能浪费了,所幸放在储物法宝中是不会变味的。
那莫大叔看着他这般,完全没觉得不妥,他们都算得是散修,又不会制符炼丹炼器,身边的灵石哪一块不是千难万险的历练得的。
外面雨疏风骤,眼见着已经没什么人进来了,显然都找到躲雨的地儿了。
韦颙两人也不搭理方才搭桌那女人,他俩刚一立起身子,周遭的人都有些蠢蠢欲动,这女修只是筑基期,她手上那小兽不过是一只土狐罢了,一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小兽。
至于那小兽的修为,他们都没察觉,自然不知道那女修给那土狐戴上了防备查到修为的法宝。
也就在这样不经意的时候,店门又被推开了,先后进来两个修士,一大一小,小的那个一眼就瞥见韦颙他们这一桌,明显比其他人少。不过,这会儿,那个小的注意力却不在韦颙两人,眸子倏地一紧,眸光牢牢的聚集在那抱着小兽的女修身上。
满眼的怒火,回头对着身后的修士指着那女修说道:“阿舅,就是她!她偷走了我那铜鼎。”那少年也是后悔,竟然被这贱人给骗了,对她多好!她竟然还偷走他能生成灵石的铜鼎!
说能生成灵石,也是那铜鼎有汇聚灵气的作用,把一方小小的灵珠子塞进铜鼎里,一天一夜后,铜鼎里便能生成一块灵石,这可是一件半仙器,虽然生成的灵石不多,也总能生成灵石不是!
他不过见她愿意做自己的女人,一时信以为真,看她又极其乖巧,便和她好上了,床也上了几回,他甚至把那只铜鼎拿出来逗她开心,没想到,转眼间就被她偷走了,人也跑得不知去向,若不是这次赶巧,还真逮不到她,那可是件半仙器。
韦颙两人已然看见那个小的,十七八的年纪,修为竟然是金丹初期,那小的指控这筑基期的女修抢了他东西,韦颙两人不由的退了退。
打劫偷抢什么的,在修仙界是常有的事,听得那小的那么一说,他们也不好插手,那小的刚进来那陡然的一惊,然后似乎都能喷涌而出的怒气,似乎他没说谎,这女人别看抱着个小兽,模样柔弱,至少却很有心机,不然怎么能连骗带偷走金丹期修士的法宝呢。
那后来的修士长得人高马大的,甚是凶悍,当然修士的比斗并不看谁更凶狠的。
那后来的修士瞧着是这么个美人,又只不过是区区筑基期,便直接先用上了威压。
这修士的修为明显不是在场的诸位可惹的。
那威压是大面积无侧重的,所有人都被压制的死死的。
“趁早把我侄儿那对铜鼎交出来,不然你小模样就化作飞灰吧。”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美女,这个修士就不喜欢,他倒是注意到了韦颙两人,忍不住多看了那年长的修士一眼。
那女修战兢兢的,完全没有刚才的安然,伸手想掏储物手镯中的那对铜壶,那威压太厉害,尤如大山压在身上,她好不容易从储物手镯中把那对铜壶取出来,却似乎再也动弹不了。
“前辈,我没力气啦,你自己拿吧。”
那对铜壶还有一半在她那储物手镯中呢。
那牛高马大一脸凶相的彪悍修士,轻指一招,那对铜壶便被他招在手中。
“阿舅,把这女人也给我带回去吧,我可不能被她白骗了。”那小的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样子,刚才眼中的气愤此时被淫邪给替代了。
那凶悍的修士原本就没打算放过这女修,嘴角歪歪的一笑,一手接连打了几个印到那女修身上,那女修似乎就被他那印法给束缚住了。
那凶悍的修士朝他那侄子一递眼色,叫他自去擒了那女修,而他自个儿却踱步到了那韦颙身前,人却看向他身后的那莫大叔。
根本是看都不看那韦颙一眼,一手把那韦颙往旁边一推,另一手已经摸向那莫大叔的白皙下巴。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他侄子突然尖叫一声,他猛地回头,一只狰狞的兽脸和着利爪已经朝他扑来,锋利的爪子快要抓到他。
他瞬间一避,那兽扑了个空,转瞬又朝他扑去。
气势都极浩大,几招之间,整个店里的桌椅杯盘全如摧枯拉朽毁了个干净,而店里的人不少也受到连累,就近修为低的已经被那两者毫不避忌的凌厉招式给误杀了,而那店家和小二也早已横尸当场。
那凶悍的修士已经看见他那侄儿被咬去半个头,一下子眼睛血红,疯狂的反攻上去。
韦颙乘机扶起被撞倒在地的莫大叔,此地不宜久留。
其他修士争先恐后往外逃,但门就那么小,虽说已经有修士不管不顾的毁掉那木墙了,门口仍然是前扑后拥,踩踏的人就多了,修士毕竟不同凡人,这般踩踏,好歹不算多大个事,但屋子里那争斗的杀气早已经横扫过来,就又死了不少人。
那女修已经不见啦,韦颙两人看着门口过不去,便想着往屋里去,这会儿,被那打斗波及,过不到门口这边的,也有人往内里去,想着是否有后门或者别的出口,哪怕是窗子也好。
这会儿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却谁也不敢再在这里避雨。
那凶悍修士渐渐的在了下风,完全敌不过那褐狐兽。
他眼里有了些许的悔意,不过那悔意也不过是瞬间而已,那褐狐兽又是一爪攻过来,爪子带起的凌厉杀气奔涌而出,气势显然是出窍期才有的,在场的还没死的修士个个后悔不已,后悔跑到这店里来避雨。
那凶悍修士也是出窍期,正因着是出窍期,他那侄儿一来找他,他便答应了,不过是个筑基的女修,算个什么,这侄儿可是他的亲侄儿,从小便是他既当爹又当娘给带大的。
陪着侄儿一路找了不少地方,就是没把那偷走侄儿铜鼎的女修找到,那铜鼎还是他那死去的亲大哥留给侄儿的唯一的遗物,自然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他很有些支持不住了,他心一横,往后退了好几步,随手招过来好几个修士挡住那褐狐兽的攻击,他却趁机念起了一个古怪的法诀,青烟一样歪歪扭扭的在他手心中升起,他双手飞快的把那团青烟一样的物事虚空挥动,聚成古怪的印符,当然那印符似乎还不算完整,连接处断断续续,很快,周遭好多修士似乎都被那印符给吸了生命力似的,象很快枯萎的花儿一样越来越苍老,越来越干枯,那印符也越来越亮。
那印符似乎马上要完整了,而那褐狐兽也意识到接下去可能的不利,它似乎想逃,而那凶悍的修士哪里容得下它逃,在那印符最后的一处断续连上的瞬间,那凶悍修士就把那印符朝那褐狐兽打了上去。
那褐狐兽躲避不及,那印符在它身上,瞬间化成无数个血红的嘴似乎在撕咬它的每一处。
甚至撕咬着它的修为。
转瞬,那原本凶巴巴的褐狐兽转眼就开始萎靡,这会儿才发现,它肚腹处竟然有着个口袋模样的东西,方才那消失的女修在那口袋处冒了个头,那女修此时也萎靡了,脸色苍白至极。
“何人竟敢在此嚣张!”
声音一落,那房顶破了个口子,一张符宝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