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绝眼神透着希冀,问道:“陈师弟,你从哪里听说的这酒?”
说起酒,他的精神一下子好了很多。
陈宁怀抱双臂,笑道:“我没上山前,遇到一个老道士,他在酿那星元酒,便给我了我一杯尝尝味道。”
“味道怎样?”
孙绝像是闻了血的僵尸,竟然伸直了脖子,一脸渴望的盯着陈宁,喉结上下滑动着。
他似乎想从陈宁的上下开阖的嘴唇和跳动的舌头中,想象出那星元酒的味道。
陈宁被他像变态一样的眼神吓了一跳。
许博却是知道,说起酒,孙师兄的激情一向比别人来的快。
陈宁道:“味道肯定是比猴儿酒要好的,但说总归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那是甜的还是酸的呢,亦或者是苦中带甜,酸中带醇,我太想知道啦。”
“甜的吧?”
陈宁语气变淡了。
“吧?”
孙绝疑惑道:“你的语气似乎不太对,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说起这好酒。”
“怎么会?”
实在是陈宁也不知道那星元酒到底应该是什么味道。
在《逆仙》里,只是游戏,总归是尝不出味来的。
“我看你就是报复,不想告诉我这酒的味儿,哼,小人心眼。”
许博在一旁连连摆手,替陈宁解释道:“陈师弟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哼。”孙绝冷哼一声道:“你怎知他不是那样的人了,你们关系好肯定是偏帮他了。”
“他之前还想趁火打劫,强抢我的猴儿酒呢。”
他又朝着陈宁道:“你不就是想要借此要挟我吗,想要分我一半猴儿酒,不想说就别说,我不欢喜知道啦。”
陈宁笑道:“我要抢你的酒现在就是好机会,早就咕咚咚全喝肚子里去了,叫你在一旁看的牙痒痒。”
孙绝道:“那你怎的才能告诉我那酒儿是什么味道。要不我给你一碗猴儿酒,你喝了仔细对比一下,找找感觉,再告诉我?”
“那可不行,要喝就得一半。”
“一半是真不行,两碗吧。”
“不不不,三碗,许师弟也有份……”
“呜呜。”
渐渐地,孙师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许博在一旁小声道:“孙师兄哭了。”
陈宁转头看的孙绝一眼,也觉得无奈。
这人哪里是哭了,他是酒瘾上来了。
孙师兄说起那星元酒,越来越馋,他又不能动,酒虫儿在身上爬啊爬,痒的他受不住了,眼泪鼻水竟然通通冒了出来,终于染成了个大花脸。
陈宁看的惊奇,这酒成瘾竟然把一个修士折磨成这个样子。
该说这酒虫儿厉害,还是孙师兄太奇特。
许博走了上前去,用袖子帮他脸上的眼泪鼻水一起擦了个干净。
看得孙绝不依不饶,陈宁只好道:“那味道我也忘的差不多了,不过我听得这老道士那样说过。”
他说:“这山谷的星元草成果丰硕,酿的酒够老道喝上一段时间了,待下次再来,需三年之后了。”
“那时我没上山不懂,看那老道在嘀咕,也没理会,后来我一想,那星元草是不是三年后又要结果,到时候上去了还能碰上那老道士,便喝他两杯酒了。”
孙绝听得这故事异彩连连,不住道:“星元草确实是每三年结一次果,陈师弟你去的那个山谷,一定长满了星元草,那老道才能拿来酿酒。”
陈宁道:“兴许是吧,三年后我再偷摸着过去,要是老道不来,我便把所有星元果都摘了去。”
孙绝在一旁暗道“那不是能酿好多酒?”
这么多酒,他一个人总不可能喝光的。
孙师兄小声道:“陈师弟,咱们打个商量,三年后你带师兄一个。”
“凭什么?”
“啊?”
“这个……”
孙绝一寻思,对啊,凭什么?人家也不是他爹,虽然为了好酒他可以当场认爹,但是看陈师弟那样子也不会受。
他躺在床上,看着像是失去了梦想。
过了好一会,兴许是想到了什么,孙绝开口了。
“我真傻,真的。”
“……”
“……”
陈宁和许博无语了。
孙师兄抬起他没有神采的眼睛来,接着说:“我单知道救人会受伤,会让我流血,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我一清早就清醒过来了,躺在床上不能动,用真气检查了一下伤势,才知道断了一只手和一条腿。”
“我常听人说,这种伤势是不容易好的,卫师兄当年就是这样没了前途。我去看过他,老惨了,断了手,断了脚,人已经没神了;我叫卫师兄,他也不会应,进去看他,只见人瘫在床上,没有了魂魄。他是失去了希望,我急了,找宗门长老一问,大家都说,遭了,怕是遭了打击了。我再进去一看,他果然还躺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样子都被折磨不成形了,后来果然失去了斗志……呜呜。”
孙绝接着就是呜咽,说不成话来。
这话说的颇有效,陈宁和许博一瞬间便没话了,只是相视的看着对方。
孙师兄仍旧自个在演着。
陈宁和许博知道,若是再说话,那下一段,便该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语句了。
“好了,孙师兄,你别来这套了,给我一半猴儿酒,到时候我带你一个,不然你想都别想。”
孙绝在心底暗自对比了一下价值,哪怕能蹭到老道一碗星元酒,那也总比半埕猴儿酒值得多了。
“好,换了。”
他说道:“你去把猴子酒拿出来吧,我放在院子外凉桥底下,用一根绳子栓在小石潭里,没人能想得到。”
他语气带着骄傲。
许博疑惑道:“可是我明明看到你昏迷前带着一个坛子,放在了床下。”
孙绝道:“那就是个灌满了石潭水的空坛,为的就是鱼目混珠。”
我问的是这个吗?
许博有些恼火道:“你那时不是断手断脚了吗,怎的还能完成这一系列动作。”
孙绝说道:“酒要没了,还要命干嘛,为的就是防止你这种别有用心的师弟。”
许博有些无语。
沉默了一会,他试探道:“孙师兄,你这一手一脚,不会是假断的吧?”
“我这是真断了。”
“别装了。”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