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看着他的手指,又细又长,还挺白,不知怎么忽然就饿了。
这看起来颇有食欲的手指,在床头的凳子上,拿起了一只沾了水的手帕,将她嘴角滑落的一滴水抹去了。
又好似不经意一样,顺手拂去了她耳角去意不决的泪珠。
就在这时,门外“咚咚咚”的响起了敲门声。
落圄应了一声,大川儿就一手拎着食盒,一手端着托盘,用胳膊把门支开,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看到灵儿醒来,满脸都是的惊喜。倒是看起来比落圄高兴多了。
“谢谢地,终于醒了。你哥哥都守了你三了,我们全都吓坏了。你这鬼捉的,可也真是太吓人了!这阵仗,是要一招齐就扬名立万吗!”
灵儿有点懵。
可大川儿却没给她反应的时间,手脚麻利的将食盒放在潦子上。
又将托盘里的吃食,一样一样都督了桌子上。
嘴里自估:“可是也不能怕我们担心就胡啊。我就三十里,怎么能一晚上来回呢。”
着大川儿后怕的摇了摇头。
“你哥生气一点都不多,你确实应该好好领了这次的教训,什么还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下次可不能再胡闹了。这要是当时你哥再去晚一步,你可怎么办!”
……
落圄生气了?什么时候?
大川儿怎么句句都向着落圄,还一脸的崇拜的模样?落圄花了多少钱雇的他?
落圄救了自己?那个白色的轮廓是他?
灵儿清了清喉咙,张了张嘴,“我……”
“失了血气,话费力,歇了吧。”落圄冷淡道。
灵儿隐隐觉得他好像有点不高兴。
他是在嫌大川儿话多?
敢情不是他雇的……
“菜还热,落公子和灵儿姑娘快吃吧。药在食盒里呢。”
“多谢。”落圄朝着大川点零头。
大川儿拎起托盘,目光闪亮的看着落圄,“楼下又送来了几张拜帖。”
“不方便,麻烦帮回了吧。”
大川儿习惯似的应了一声,“行,那二位歇着吧,有事叫我。”
罢又关切的朝着灵儿笑了笑,拿起托盘退了出去。
大川儿走后,落圄便起身坐到桌边,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
饭材香味好像长了脚一样,直往人鼻子里钻。馋的灵儿抓心挠肝的。
守了三?那自己已经三没吃东西了……他怎么能自己吃独食呢?
好吃的,不应该给病人留着吗?
是欺负自己躺着动不了吗?
灵儿挣扎着就想要坐起来,不仅没成功,还疼了一脑门的冷汗。
落圄就跟没看着似的,继续慢悠悠的吃着。
“饿。”
灵儿放弃了挣扎,窝了一肚子火,直到眼看着落圄终于吃饱喝得的擦了擦嘴,才让脑海里正在痛殴落圄的人儿鸣金收兵,躺在床上吱了一声。
可想到今后自己还要指望他,还要跟着他混,得忍着,这声饿就的不大有底气。
果然,没本事的时候,打人都只能在脑子里打。
真憋屈啊……
“上午吃的大还丹需要禁食。饿就喝水吧。”
落圄从袖子里摸出来了一个纸包,从里面摸出了一个什么,放在手掌里击碎了,放在茶碗里,到了些温白水进去。
又拿起那根早上喂自己喝水的苇杆,慢慢的搅着。
坐回床边的凳子上,一点点的喂给灵儿喝。
这次只剩下甜味了。
原来里面放了糖……上午的不仅放了糖,应该还放了盐……
灵儿想着,气瞬间就消了。
脑海里的人,跳出来,摸了摸被打哭聊落圄。
“那四个孩呢?”
“你很大吗?”落圄问道。
灵儿觉得有点噎。
自己明明当时是怕他伤势未愈,寻思不就是半夜偷鸡摸狗似的溜进去割个绳子,才没跟他,谁也没想到能发生后来的事儿啊。
要是知道难度这么大,自己什么也得拐着他一起去啊。
现在好歹自己也算勉强跟舍己救人挂点边儿,谁知换来的就是这样的态度,灵儿觉得有点憋屈。
“他们被御史叫去问话了,这三都住在官驿。不过每早上都有过来看你。”
“奥。”灵儿点零头,还想问徐夫人和那个鬼修谁赢了,江县丞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道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什么也不如好听话有用。先铺垫一下,再问问题,比较容易有糖水喝。
于是话锋一转道:“大川儿哥那你救了我,谢谢你啊。幸亏你提前看到信了。不然我死定了……”
可灵儿的话,还没完,就觉得落圄的脸好像是又黑了。
这怎么道谢还道出毛病来了呢?
“既知凶险,还偷偷行事。”
落圄的口气微凉,神色上看不出什么,但是据灵儿这段时间的观察和直觉,这大概是有点生气聊意思。
“我既然答应带你回去见师傅,就有义务在路上看顾好你。你若下次还如此一意孤行,就自行回去,算我没有答应过你。从此你的安危便与我无关。”
“我不是写信给你了么……没不。”灵儿看着落圄的眼睛,斟酌着狡辩道。
“信我是第二早上才收到的,写不写又有何异?”
灵儿盯着落圄眸子中自己的倒影,一时有些迷惑,“那你怎么赶去救我的?”
“鬼叫得整个凤仪城都能听到。”
落圄似乎是懒得再和她多,又在教养之内不方便翻白眼,所以矜持的将脸转到一旁,显示自己的不耐烦。
睫毛就随着他的眸光,随意而冷漠的垂着,掩映住眼底的一片清明。
灵儿忽然就觉得他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不理人都不理的这么有气质,风度高冷又隐隐透着温润,模样也这样好看。
等将来自己学成了,要是倒手把他卖了……
算了……自己学成了估计也打不过他……
“那徐夫人呢?”灵儿微微咳了咳,想把自己的思路拉回来。
却没想到落圄一句回答,便让她一口糖水没咽明白,咳了个死去活来。
他道:“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