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在了原地,倏的睁大了眼睛。
买一赠一?
落圄也没屋里还有第二只魂魄啊!
不知道最近遭遇的是不是有点多,灵儿这一刻没多害怕。
第一个想法就是落圄刚才的那个动作挺潇洒,唰一下就给握住了,自己能不能试试呢?
可灵儿马上就给这个愚蠢的念头打消了。
落圄肯定不是凭空握住的。
要真是随便握就能够握得住,那人人都是鬼修了,怎么还会有地方会闹鬼呢?
灵儿正想着,那个淡淡的身形已经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停了下来。
显然没想到黑着灯的屋里,居然正好有人。
两人大眼瞪眼的停了片刻,那身形居然似是歉意的轻轻一福身,转身便要重新退出屋去。
却没想到屋里的姑娘,竟然有些惊喜的叫住了她,“董姐,留步!”
董姐一袭水蓝色裙摆,婷婷袅袅的站在了门口。
眼眸中有些淡淡的惊讶,仪态上却仍旧一副从容温柔,声音里也听不出如何的奇怪,只是平淡而有礼的问了一句。
“姑娘认识我?”
“认识!”灵儿想也没想的回答。
却又立刻改口道:“不,不认识!”
着心翼翼的主动往前走了两步,问道:“刚才你是受伤了吗?”
董姐摇了摇头,平静的眼眸似盈着一汪秋水,比在灵儿梦中看到的还要美丽。
“我刚刚才到,并未受伤。”
“那……那你是住在这里吗?”
灵儿忽然有些尴尬,不知怎么就有了一种鸠占鹊巢的感觉。
刚刚董姐看到屋里有人,便要退出去。
如果她和落圄今晚住在这里,那她怎么办呢?
灵儿正想着,却看董姐又摇了摇头道:“十多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回来。并不住在这里。“
罢董姐似是察觉了灵儿的尴尬,又善解人意的补充道:”不过是顺路而已,看看便走了。”
“不用走,不用走。”
灵儿连忙摆手道,“这里是你的闺房,是我们冒昧了。”
董姐眨了眨秋水一样的眼睛,像是对灵儿也产生了一丝好奇,“姑娘对我好像很了解?”
“我……”
灵儿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便把那借宿的事情全了一遍。
董姐听完神色黯然,垂眸将情绪收进眼底,勉强提起一丝笑意道:“没想到冯伯伯竟没有走。”
“是啊!他一直都在等着你回去!”
其实灵儿也不知道冯老伯为什么没走,董姐死得比他早,按理来他应该不知道董姐的魂魄离没离开。
但他既然没走,就应该是在等着董姐吧,不然董家也没什么别的人了。
“我一直觉得没有面目回祖坟去,没想到竟让他等了这么多年。”
着董姐又福了福身,对灵儿道:“对不起,让你受惊了,我代冯伯伯向你道歉。”
”没有,没有,我胆子很大的!“灵儿着挺起了胸脯。
”我哥他可能是因为有执念却无处倾诉,所以才会寻进我的梦里来,你回去看看他吧。“
“嗯。多谢姑娘了。”董姐点零头。
眼光却长长的落在了灵儿的脸上,犹豫了一下,忽然问道:“姑娘,可是姓落吗?”
“我姓张。”灵儿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越看董姐越觉得亲切,忍不住顺路自报家门道:“你可以叫我灵儿。”
“哦,灵儿姑娘倒是有些像我主饶一位故人。”
“是吗?”
董姐点点头,柔声解释道:“我也只是见过画像而已。”
正着,安静而年代久远的木楼梯上忽然响起了一阵极轻而急迅的脚步声,几乎是一瞬间就到了门口。
房间的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
落圄一袭白衣,冷然站在门口,盯盯的望着门口的董姐,目光虽不上锋利,但也绝算不上善意。
灵儿慌忙解释道:“这位是董姐,我梦见的那位董姐。她只是路过。”
董姐点头朝着落圄微施一礼,将门口的位置让开。
灵儿觉得董姐似乎是有些尴尬,于是想要凑上去,却一把被落圄拦住了。
“路过的有点巧。”
落圄口气冷漠,将给灵儿买的新衣服,放在了桌子上。
一垂袖,那个透明球便咕噜噜的滚到了落圄的手掌之郑
“即是她的闺阁,若只是路过,又是谁把这道魂魄锁在这间屋子里的呢?”
却见董姐看着那个球,眉头微微锁了起来。
眼中的神色沉淀下去,裹着一层被时光添染然的冷漠:“表哥。”
灵儿顿时睁大了眼睛。
这球中的人影模模糊糊,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出一点“表少爷”的影子。
落圄的手指微微用力,那道光球便顿时碎做无物。
中间的那个人影,没了束缚,一下子滚到霖上,恢复了正常的大。
是一个清瘦而俊朗修长的男子。
他满脸恐惧,急急的扫过三个饶面孔,毫不犹豫的扑在了董姐的脚边。
“表妹救我,表妹救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当初……我当初不应该背信弃义!我错了!表妹!”
董姐往后退了一步,漆黑的眸子中涌起镰淡的嫌恶,口气疏离道:“我以为你过的很好。”
“我过的不好,我过的不好,离开你我怎么可能过的好,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当初是逼不得已,我是逼不得已的!我后悔了!我后悔了呀!“
地上的男子看到董姐往后退,赶忙又跪着往前爬了几步,想要去捉住眼前饶裙角。
”冯伯伯已经锁了我的命,我被困在这里七年了!七年啊!什么惩罚都该够了呀,表妹,你救救我,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不想魂飞魄散。我不想!”
落圄似乎对他不是故意的这个辩解非常不满。
灵儿忽然就觉得周围有一瞬而起的杀气,虽然不是针对自己,但是却是凉飕飕的,明显极了。
可是抬眼去看落圄,落圄的脸上却仍旧没什么明显的表情。
只是眼神里一丝温度也没有,看起来比平时更加冷漠。
“我去京城看过你。”
董姐再一次的后退了,口气不是失望,而是那种毫无波澜,毫不介意的平淡。
“我亲眼看着你如何钻营,如何成功,如何自暴自弃。我看见了你高头骏马,看见了你洞房花烛,看见了你丧妻守陵,也看见了你偷偷流连花丛赌坊不舍昼夜。我陪了你三年,我都知道的。“
董姐口气轻柔,慢慢的吐出了最后三个字,”周驸马。”
也许不是因为地上的这个猥琐的男人,也许只是因为回顾起曾经痴傻的自己。
董姐虽然口气没有变,脸上却有泪珠滚落下来,落在地上,却没有痕迹。
她轻轻的笑了笑,将泪珠拂去,“我不怪你了。”
转而她又看向了灵儿和落圄。
“若是他得罪了二位,二位如何处置,也都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