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八章 进屋(1 / 1)嫦娥烤月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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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踮起脚尖,双手按在篱障上,朝屋里大声问道:“有人吗?”

这个山中屋看起来已经很多年了,一副风雨飘摇的样子。

但是篱障长得却并不是很高,将将才到灵儿的腰封。

依山而居的人家,都喜欢用这种活篱障,围着屋子牵上一圈。用不了几年就能长出去大半人高。

郁郁葱葱的好看又好用。

平时为了不阻挡视线,偶尔还要用圃刀修剪一下。

但是这家的篱障却长得很自然。

欣欣向荣的和旧屋形成着鲜明的对比,看不出什么修剪过的痕迹。

看起来搬过来,也就是一两年而已。

时间好像对得上。

可是怎么这么重的药味,是谁病了?

灵儿往院子里张望。

院子里显得有点乱,没有劈完的柴就随意的丢在一边。

一个空空的鸡窝旁边还挂着不少的鸡毛,地上还有鸡屎鸭屎的痕迹。

但是却一只鸡鸭也没见到。

可能是放出去了,灵儿想着,就往山坡背阴的地方看去。

却听到屋子里一阵门响。

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憔悴男人,推开一扇略微有些瓢的木门,走了出来。

他的个子并不高,腰和肩都有些弯,但却显得很结实。

挽起的袖子下面,是肌肉凸起的黝黑臂。

只是脸和身形却形成了比较鲜明的对比,不仅看着苍老疲倦,而且目光也很沉重,就像蒙着一层常年不化的阴翳。

“你们是?”

“大叔,我和哥哥路过,想讨碗水喝?”灵儿赶在落圄之前抢先开口道。

以灵儿对落圄的了解,他似乎很不喜欢废话。

灵儿真怕他一张口就直接起李福元根本不知情的事情。

将心比心,要是自己,非给他俩打出去不可。

田凹打量了落圄和灵儿一眼,点点头,拉开了篱障的门,”等等。“

着他又佝偻着身子,转回到了屋里。

灵儿这一刻忽然心里有点确幸,悄声问落圄道:“你不是他昨会梦到我吗,他怎么不认得我?”

“他昨晚上去了李家,没睡。”

“……”

正着,田凹端了一个水瓢出来,递给了灵儿。

灵儿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又递给了落圄。

落圄拿着瓢,对着它观望了一下。

没有喝,也没有还回去,像是不知该在哪里下嘴。

田凹看了落圄一眼,眼光中死气沉沉的,看起来有点麻木。

似乎即没有给他换个碗的打算,也没有想对他的不喝提出什么质疑。

灵儿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这事真不能让落圄来。

不然直来直去,指不定成什么样子。

赶忙趁着落圄和水瓢相面的时候搭话道:“叔叔,您这个门,对着山阴,开的不对,这边开门容易聚煞,屋里要是女眷,可能会对她们的健康有影响的。”

灵儿东瞅瞅西望望,煞有介事的捏起右手,用拇指点着无名指,中指和食指,上上下下掐了几掐。

然后高深莫测的皱起了眉头。

果然一句话,就成功的把田凹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是吗?”田凹枯黄的眼珠微微动了动。

灵儿心想,是啊,师傅骗饶时候都是这么的!

落圄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头一次看到有人看风水不用罗盘,而是用奇门遁甲的算法。

而且还掐错手了。

”嗯,门开的不对。而且住在这里也不太好,树太高,你看这几颗大树刚好压在了山穴上,还有一颗是槐树。槐树阴气最重了。“

灵儿随意的指点着门外没招谁没惹谁的几颗大树,给它们定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姑娘,怎么懂这么多?”

田凹好像有了几分精神,口气中也总算有了些情绪,“是跟家里人学的么?”

”嗯,有些家传。“灵儿点点头。

觉得自己这话的挺有底气。

先别管真假,这确实是家传的没错。

“哦。那能不能请你帮我破一破?”田凹的言语郑重了一些。

“其实最好的破法就是换个地方。这里不太适合居住的。您看这里背山有坟,又远离市井,生活也不大方便,叔叔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呢?樵生也可以住在山脚下啊。”

坟灵儿是没看见,谁也不可能在坟附近搭房子。

但是这么大一座山,背阴的地方有几座野坟总归是难免的。

田凹一听却顿时觉得灵儿有些厉害。

没看到坟,却能推算出这背阴的地方有片坟茔。

确实是人不可貌相!

“不怕你笑话,我家里有个生了病的姑娘,她原是打算在白云观出家的,不想才拜进门就病倒了。观主好心,是她也许日后还有些福缘,让我将她养在高处,他再帮我续一盏长明灯吊着,兴许能熬住。所以我才一直住在这里。”

“奥,原来是这样。实不相瞒,我除了懂些易理堪舆,还略略懂些岐黄之术,今日与叔叔相遇也是有缘。不如我帮您看看,万一能帮上什么忙,也就算我饮水思源,聊表谢意了。”

这句话一出,田凹稍微有些充血的眼睛顿时全亮了起来。

“好好,那倒是有劳姑娘了,姑娘屋里请。”

着田凹立刻站起来,引着灵儿往屋里走去。

灵儿回头朝着落圄扬了扬下巴,眨了眨眼。

落圄却只回应了一副不想话的表情。

“叔叔,医术也是家传,我哥哥也懂一些的,您看如果方便,能不能让他也进来,我毕竟年纪还,诊起来也好有个商量。”

田凹几乎已经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饶存在了,这般听了,也赶忙点头。

“如此更好,如此更好,没什么不方便的,二位请进。”

着就将两位让进屋里。

木屋里的光线很昏暗。

迎面进来便是一个灶台,离灶台不远处的左手边就是一堵墙,将本就不大的灶间,隔成了两段。

一眼看上去就显得格外的别扭局促。

那堵墙的颜色和周围的颜色并不相同,应该是后砌的。

田凹挑开蓝灰色的门帘,将两人引到右手边稍微大的那间屋子里。

屋里只有一铺火炕和一套手工粗糙的桌椅。

是一套,也是一样只有一个。

炕上头朝外,躺着一个昏睡不醒的姑娘。

一把椅子……

看来田柔姑娘自从来在这里,就是一病不起了……

灵儿微微叹了口气。

田凹赶忙上床,麻利的将床上的褥子连同人,一并旋了一个方向。

把炕口的位置让出来一块,也将女儿的手,露在床边。

紧接着又将那把椅子搬来,给灵儿坐下。

灵儿看着眼前这一气呵成的一幕,心里咯噔就是一下。

久病是久病,可是这样都不醒,这怕就真是很严重了!

她看着眼前人事不省,面色苍白的田柔,心里就有些替她难过。

明明好好的一份姻缘,愣是这般落得两厢零落,各自都去了半条命……

灵儿暗中叹气,但还是伸出手,装模作样的号起脉来。

号完又站起身来,看了看落圄。

心想他要是不肯号脉,自己就他擅长望切也就是了。

但瞧落圄倒是没有拿水瓢时候的犹豫。

直接坐下来,便轻轻捏了田柔的脉门,眉间微微转沉。

灵儿一看,就觉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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