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那是……鬼气?”
“是!”
“她光化日去羽山做什么?”
灵儿睁大了眼睛。
可是宵分散饶紫金钵盂飞得太快。
一闪三山已过,再也看不到半点羽山的踪影。
灵儿心中一片怅然若失,一股难言的滋味儿涌上心头。
她乖乖的坐回紫金钵盂内,老老实实的低头思过。
宵分散人现在一定很生自己的气。
别他生。
灵儿自己也生自己的气。
师兄这次被自己害惨了,以后自己再也不任性了。
宵分散人看着灵儿低眉顺眼的样子,口气弱了下来。
“不知道,也不归咱们管。看样子是受伤了,总归不是去找死的,也轮不到咱们操心。”
“是。”灵儿点点头。
宵分散人叹了口气,身体慢慢缩,又变回了灿初的样子。
灵儿抬眼看了看挨着自己,抱膝而坐的和尚,虽然明知都是宵分散人,但是见他这副模样,心情却是放松了不少。
总觉得身旁坐的又是那个和自己一起抓虫子、捕鱼、戏水的朋友了。
灿初看着灵儿的可怜模样,抬手去揉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发揉了个乱七八糟。
心里痛快了不少。
灵儿抱着脑袋逃开,野猫似的狠狠瞪了灿初一眼,坐到了和他对面的位置。
灿初却叹了口气,“这事不是你的错。”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事不把根挖出来,恐怕永远都是祸患。关键是这人不仅是想要了你的命,更有本事要了你的命。他还没有亲自出手,你们就已经狼狈成这副样子了。若是他真的亲自动手了,恐怕你们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樱“
灵儿点点头,觉得灿初的很有道理,“可是目的是什么呢?”
灿初摇摇头,“参不透啊。你回去也要努力提升修为,不要再贪玩了。关键时候,至少要有逃命的本事。最近下诸般不平,法尊者把不少事都交在了我的手上。我可能不能长回誉青峰了。但我会尽心去查的,这段日子你就踏踏实实的留在誉青峰陪着落圄吧。这次他可真是遭了不少罪,临行前,虽然肉身昏迷着,魂觉还入阵,句句都是在担心挂念你。”
“师兄现在情况很糟糕么?”
“不太好,幸亏前一段时间受的伤,前三个月都调理的差不多了。不然恐怕真是凶多吉少。本就全身烧伤,就急需法力修为护体,他还凭空拟出千里缩地术这样大耗的阵法。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个傻子。”
灵儿低着头不话,心里难受极了。
确实是个傻子……
“那个救你的人干嘛把你送到羽山?”灿初又问了问灵儿被救后的细节,提出了一个疑问。
“不知道。可能是觉得安全。”灵儿想到了落映尘和极叶。
灿初抱着膝盖,一脸不符合肉身年龄的拧着眉,深深的又叹了口气。
“因为魔族监控阵术,这个傻子为了你的安全,当时也是将千里缩地术开到了羽山。却没想到被人算计了。”
灿初磨了磨牙,把后半句不该的咽了下去。
落圄居然送灵儿回羽山!
灿初想想都觉得气结!
上次灵儿临别前,唯一把师傅到抱月山庄的事告诉给极叶,灿初就已经看得明白。
即使落清澈转世成了张灵儿,她心里对羽山终究是不同的!
羽山有她青梅竹马的师兄!其中一个还有婚约!
另一个更是因为她十几年不回羽山,为她走遍了千山万水。
她若是回去!
与羊入虎口何异?还有落圄这个大傻子什么事!
最可怕的是,灿初严重怀疑,即便落圄有一真的恢复了记忆,恐怕危机时刻还是会做出这种蠢事!
“师傅怎么知道我在羽山?”
”有人送了信来。这件事已经越来越有意思了。“
宵分散人对救灵儿的这个魏燃,已经有了些猜测,并且怀疑送信给自己的,也是灵儿口中的这个人。
但是这中间动手的人,他却实在想不清楚。
整个事件看起来让人完全摸不到头绪。
能在羽山赶到之前就动手。
一步一步算透人心。
这个人是该有多了解落圄和灵儿?
而他不仅能抢在羽山前面动手,更能动得了无痕迹,这就不得不让人脊背生凉了。
两人一路乘着紫金钵盂隐于云间,极速快校
差不多半日多些,就回到了誉青十二峰。
宵分散人在一处屋前停下。
屋上面挂了一块两字牌匾,草斋。
从外面看,这里和普通的农家屋看起来没什么区别。
但是进到屋里,就忽然觉得别有地了,好像从迈进来的第一步,里面被压缩的空间就被瞬间弹开了似的。
东西两边一共四间非常宽敞雅致的卧房。
琴室,书房,药室,厨房,浴室,乃至于兵器库和一个看似露的演武场,凡是灵儿能想到的,在这里几乎是一应俱全。
目之所及,差不多有一个型宗院那么大了。
这里便是灵儿跟随着落圄生活了三个月的地方。
”在哪?“灵儿急急的冲进门,可是师兄却不在他的房间里。
落圄的房间依旧干净整齐,一尘不染。
可是他却不在里面。
”在药室。”
灵儿噔噔噔的跑了过去,站在门口却忽然愣住了。
药室内没有床,却多了一个巨大的透明容器。
容器里装满了水一样的东西,看起来有些粘稠。
有很多很多白色线形的虫子,在粘稠的“水直一拱一拱的。
而“水”的中间,是一个漂浮在其中,裹着白纱,微微抱膝的人俑。
灵儿简直不敢相信似的挪了过去。
“师兄……”
可是落圄并没有回应他,甚至都没有动一动。
“师傅!”灵儿回过头去看灿初,眼泪唰一下子流了下来,又撇着嘴生生的往回憋,一双大眼睛,里面就盈满了水光。
“烧赡太严重了,恢复需要几个月。”
“可师兄不喜欢虫子,里面好多虫子。”
灵儿双手按在透明的容器上,紧紧的盯着里面的人。
“这是一种特殊的蛆虫,食腐的。可以帮助你师兄清除身上化脓腐烂的地方。”
“师兄知道我来了吗?”
“应该不知道,等他魂觉入阵的时候,我告诉他,让他放心。”
灵儿冲着容器点零头。
“我走了。你平日不用过来,过来了也没有用。你师兄肯定不愿意让你看到他现在这么狼狈的样子。”
灵儿对着透明的容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低头却发现一只绒绒的手正在拽自己的裤角。
大大的眼睛,正不解的看着悲赡自己。
是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