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别人训练的后遗症,是晚上肖白露一走进会议室,看到在座位上端坐着的俞元就反射性的想跑。
田晓晓赶紧拽住她:“你干嘛去?不是要开剧本围读会议吗?”
“我、我...诶晓晓你别拉我啊!”肖白露还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解释,就被田晓晓一把拉进了会议室。
“白露你也太磨叽了!快迟到了,快进去啦!”
俞元听到响动抬起头,看到两个咋咋呼呼的女孩子,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如常温和而疏远的微笑。
肖白露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咧着嘴尬笑,内心在打鼓。他下午应该没发现是她们在偷窥吧?
田晓晓脸皮倒是很厚,热情的打招呼:“俞元老师晚上好呀!吃过了吗!”
“吃过了,谢谢”俞元点头致意了下,就继续埋头看手里的剧本。
得到偶像不咸不淡的回应,田晓晓还是很开心,蹦蹦跳跳的去自己座位上了。
见俞元没什么反应,肖白露才松了一口气:应该是下午她们溜得够快,演员们当时忙着训练没看清吧!
晚上的剧本围读会议没有早上制作会议人多,只有两个编剧、三位副导演、制片人、统筹以及四个主演,都是关乎内容核心创作的人员。
大家都准时抵达会议室,只有宋飞菲一个人睡午觉睡过头,众人等了二十分钟她才姗姗来迟。
田晓晓说王备导演是个处女座,最讨厌不守时的人。果然,他看到宋飞菲打着哈欠懒洋洋的进来,脸色不是特别好看:“飞菲,大家等你等了二十分钟。”
宋飞菲惊了一下:“诶,剧本围读已经开始了吗?不是七点半开始吗?”
李越说:“通知的是七点啊。菲姐,你是不是记错了?”
“啊?”她一副疑惑的样子,“可是杰哥跟我说的是七点半啊?”
田晓晓凑过来和肖白露咬耳朵:“哼,白露你看着,这个绿茶婊要开始演双簧了。”
宋飞菲转头看向身后的经纪人杰哥,他也一副奇怪的样子:“我也记得是七点半开始啊....”
王备:“....”
杰哥拿出手机翻了翻聊天记录,才一拍脑瓜恍然大悟道:“诶呀,你看我这眼睛!看错时间了!”
然后他又给导演和制片人作了几下揖:“不好意思啊王导波哥,是我看错了,不是飞菲的错!”
虽然也不知道这个“看错了”里面有几分真假,但人家用这样无辜的借口,王备即使冷着脸也不好再说什么。
何正波出来打圆场:“没事,赶紧坐下。我们要开始了。”
剧本围读,顾名思义就是主创们围坐在一起将剧本以朗读的形式,代入感情的从头到尾演绎一遍。通过剧本围读,演员能够在导演和编剧的指导下,在开机前先体会角色把握情感。如果觉得剧本有哪些不合理或可以修改的地方,主创们也可以及时沟通编剧进行修正。
因为今天剧本围读最大的目的,是为了决定是否要给男二号司徒彦添加和女主侯语娴的感情线,所以导演示意围读先从几个男二的重要场合开始。
李越叫道:“第五集第二场。”
会议室众人一起齐刷刷的翻剧本,这里是司徒彦出场的地方
王备右手边的副导演姓周,在剧组里主负责文戏的拍摄。就由他来念其他配角的台词,帮助演员入戏。
周导演此时念的是华山派掌门的台词:“彦儿,如今你已及冠,和青城掌门独女侯语娴的婚事可有什么想法了?”
俞元淡淡道:“婚约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孩儿本不该多嘴。但男儿壮志,应以修炼除魔为先。如今魔教余孽犹存,九大门派仍处于危险之中。孩儿不孝,还想潜心修炼几年。待练至斗化境界,斩尽妖魔后,再迎娶侯姑娘,行成亲之礼也不迟。”
俞元在容城出生长大,平日里说话会不自觉的带了点南方口音。然而当他开口念台词时,那种口音却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抑扬顿挫,铿锵有力的武侠腔。
除了台词,他的表情也告诉所有人入戏了。当李越叫完场次,他翻到对应的剧本页数后,随即收起了唇边的微笑和温和的气场。冷厉的眼神和下垂的嘴角,配合上台词,虽没有古装造型,却似已能看到《长生》的世界中,华山派人称冷面青玉的司徒彦的雏形了。
肖白露第一次看到俞元这副模样,完全变了一个人,好像真的被司徒彦摄魂夺舍了一样。作为一个非科班出身,唱跳演员出道的演员,简单的剧本围读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是她意料之外的。
再想想下午俞元吊威亚时的身姿,肖白露不禁再次感叹:他的演技还算不错,为什么至今仍在十八线徘徊呢?难道真是应了网络上的那句俗语:“小火靠捧,大火靠命”?
李越叫道:“第十五集第六场。”
——这里是常生与司徒彦在华山论武前的初见。华山派弟子欺负其他门派的弱小被常生制止,双方不依不饶,战斗一触即发时司徒彦出现阻止。
“都在做什么?给我住手!”比起刚刚的冷淡,俞元的声音又压低了一些,显得更加成熟且威严。
张泰泽的台词功底也不错,声音磁性低沉:“在下常生,感谢兄台出手。这些宵小欺凌弱小,实在可恶。”
“在下司徒彦,阁下不必谢。这些是我家门人,自然也该由我管教,不劳外人动手。”语气间透露着一丝不悦,讽刺常生越俎代庖多管闲事。
“第二十集第九场。”
——这里是对于司徒彦来说人生最关键的一个转折点,他在比武决赛中输给了常生,还被折断了自己的佩剑。
“你输了。”张泰泽冷冷的念道,“你的华山剑法确实是正统剑法,但过刚易折,太正派反而不够灵活。剑本就是为了杀人而存在,要那么多花架子无用。”
男主是从血海中摸爬滚打修炼出来的,和从小在温室中潜心修炼实战经验不足的司徒彦有云泥之别。
俞元捧着剧本的手不住的颤抖,像是在捧着自己的断剑:“我...输....了?”
那声音也跟手一样微颤着,骄傲的青年英才初尝败绩,开始怀疑自己的修习道路是否正确。
“在这里停一下”何正波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