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透过大门,可见这处没有一丝灯光的遗址内部,有着茂密的绿植和密密麻麻、高矮不等的竖碑,看起来如同墓园一样死寂、安详。
铃森刑场,乃是原本位于东京都内的芝刑场于1651年搬迁而来,因曾经位于附近的铃森神社而得名。
自江户时代至1871年废弃期间,据说每十年间就有20万人在此处被斩首或处以磔刑。
或许是聚集的死者过多、又或者是其中大部分都是冤死之人,这个地方一度成为了著名的凶地。
据说江户时期,每到夜晚就能见到,被绑在炙炎台上活活烧死的、被斩首的、遭到磔刑而四肢不全的各种怨灵,在铃森刑场内游荡。
甚至,还产生过极其凶狠的聚合怨灵,将奉命镇守此地的铃森神社上下十多口全数灭门。
在神社覆灭之后,此地更是怨气滔天、越演越烈,导致周围无人敢居住、幕府索性不在夜间留人值守,白天却依旧在此处刑犯人。
在幕府统治结束后,皇室立刻将刑场停用,同时请来高僧在附近兴建了大经寺,以九百九十九根慰灵碑打入刑场各处、结成法阵镇压怨气,关于见到无头幽灵、白衣女子、肢体残坡的武士等等传闻,才逐渐减少。
二十世纪后,这个地方成为了向公众开放、免费参观的历史遗址,多年以来倒也相安无事、没有出现过任何诡异的事件,直到上周
“我叫国村博,主业是一名摄影师,最近开始兼职视频油管主”
待小越孝主持介绍完此地的情况,他身旁一名穿着时髦、有些痞气的男性“委托人”,也一脸苍白地讲述起了事情的经过。
“嘛,最近几年视频网站上流行的户外探灵你们知道吧?像一个月前突然爆火的,只不过偶然间拍到全息投影大门旁边、沙林致幻瓦斯随空气涌动形成的那个巨大人影,一个视频就有上千万的播放量呢,很好赚的”
由于眼红其他博主的户外探灵视频大赚特赚的缘故,本职摄影师的国村博,也找了两位女性模特朋友,以“美女湿身探灵”为卖点,于一周前来到这个有名的灵异地点进行“探灵拍摄”。
当晚,遗址内部夜深人静,整个探索和拍摄的过程倒是十分顺利,三人并没有遭遇任何奇怪的事。
在利用各种道具刻意营造的恐怖氛围下,以两位女性白花花的大长腿和深不可测的沟壑作为“亮点”拍摄完毕后,三人便各自回家休息了。
可是,第二天相约碰头讨论视频内容时,两人才发现,和另外一名叫万田美和的女性同伴失去了联系。
由于对方是在东京独居工作,位于静冈的家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只能在24小时后选择了报警。
经过警方调取物业监控,发现在当晚分别后,万田美和并没有回家,而是自此失去了下落。
时隔一周,警方依旧没能找到那名女子的踪迹,仿佛她整个人人间蒸发了一般。
在那之后,国村博两人在剪辑当晚的影片时,时不时会在摄影画面内,看见奇怪而模糊的人影,但仔细回放时又消失无踪。
就在两人以为只是视频源出了问题时,他们又连续几天在夜里接到了没有号码的来电。
电话那头,有着沙哑的声音,在低沉地呢喃着听不懂的语言。
“所以啊,你们这些人既然是警方说的专业人士,就要好好地尽到自己的义务,将那些扰民的脏东西都拔除掉。”
重述了一遍诡异的经历后,国村博神情变得有些暴躁,就好像他会被奇怪的东西缠上,都是这些除灵者没尽力的关系一般。
“抱歉,我们已经好多天没能正常睡觉了,所以请原谅他的无礼。”
在他身后,另一名脸色苍白的女性委托人歉意地鞠躬,向众人解释着。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请各位自行划分为二人一组,根据自己和同伴的意愿开展行动,在拔除怨灵的同时,设法寻找到关于那名失踪女性的线索。”
常田广志拍了拍手,示意一旁的工作人员,可以准备开始了。
“协会的工作人员会从旁观察,并不会干扰你们的行动”
“当然,若是遇到生命危险,可以向他们求助,但是会视情况降低你们在本次测试中的评分。”
对于这些应试者的安全,常田广志其实不是太担心。
铃森刑场弃用之后,在大经寺这些年主持阵法的镇压、除灵者协会定期检测下,实际上已经比东京都市区许多地方都要“干净”得多。
这次的事件,虽然确实在委托人的电话、电脑上测出了微弱怨气反应
但考虑到只是委托人只是被纠缠、并没有立即被索命,怨灵等级应该不高,所以才被选为本次实践测试的题目。
同时,关于那名失踪的女性,警方的专案组搜寻了一个星期都没有结果,他其实并不指望这半吊子应试者能够发现什么线索。
毕竟,实践测试,考核的是应试者们展开行动的过程,而不是必须以“除灵”作为结果。
在除灵者协会眼里,一名冒失的、实力强大的除灵者,远不如一名谨慎的、有成长潜力的除灵者来得更优秀。
面对这些诡异的、难以用常理推断的存在,能够最大限度的解决问题、全身而退、累积经验,才是最重要的。
换句话说,与灵力和术式强度无关,在第一线活跃得最久的除灵者,才是最强的除灵者。
“社长,他们已经分好组了,您看我们的分组”
就在常田广志思绪万千的空当,场间的应试者们已经迅速分好了组。
来自浅草寺的清水、清心两名僧人为一组。
鹤冈八幡宫的山口神官和圆川巫女为一组。
这两组人来自同一神社或寺庙,彼此之间极为熟悉、配合默契,原本就是存了结伴参加实践测试的心思,才同时参加免许考核的,所以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一组。
而那名吉卜赛婆婆和白袍苦行僧,或许是同为被某男子损坏“道具”的苦主的缘故,也默契地成为了一组。
于是,按照规则,剩下的某个金发小混混,和红发恶德修女,大眼瞪小眼、满脸不情愿地自动“被组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