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忙,这里交给我”
虽然被眼前的男子称为“地中海”相当不爽,但常田广志还是支开了工作人员、露出了职业化的微笑,耐心地向两名委托人解释起来。
“还请稍安勿躁,多观察24小时也是为了彻底确保你们的安全,两位也不希望留下什么后患吧。而且,安全屋里各种设施一应俱全、食宿环境堪比商务酒店”
毕竟,由于的关系,为委托人提供安全和满意的服务、让专业可靠的形象潜移默化地深入人心,向来被他认为,是除灵者职业化发展、甚至未来公开化的基石。
“一应俱全吗?哎,罢了,那就去呆一天吧都怪那些该死的怨灵!”
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国村博无奈地伸了个懒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算是认同了常田广志的安排。
“对了,回头我们的评价调查表,还请两位配合填写”
“该死的怨灵?国村君,你打算去哪里”
一只强壮有力、仿佛带着万千逝去生灵哀嚎的手掌,如同即将带上女主角攀上高塔的金刚一般,紧紧地按住了国村博的头顶,打断了常田广志的“售后服务”。
“痛痛痛痛痛,放手!哪个混蛋在和我乱开玩笑,不想要命的”
国村博面色狰狞、费力地回过头去,却被身后那名叼着烟、戴着独眼眼罩、用杀人一般目光注视着自己的男子,将已经到喉头的脏话咽了回去。
他虽然平日里言语恶劣、态度嚣张,看起来像是“道上混的”,但那也是要分人的。
面对真正的极道时,他温顺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多年混迹“艺能界”、与极道打交道的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搞不好,按着自己头这只发散着微臭的手掌,就已经沾染过无数条人命了。
“我记得,您也是除灵者对吧,我、我哪里都不去,就安心在这里配合各位的工作”
国村博如同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颤颤巍巍地低头立正,做出一副温顺的模样。
“既然有空,阁下不如再给我讲讲,一个星期前、凌晨三点的时候,在这座刑场遗址内,做了些什么?”
用有若实质的目光死死盯着对方,荒木宗介将一大口烟雾喷到国村博脸上。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就是在里面转了转、拍摄了一些探灵视频,就回去了”
国村博只觉对方捏住自己头部的手臂越发的大力、将自己低垂的脸强行提了起来。
“等等,你怎么会知道是三点左右我之前,好像没有说过具体时间吧”
突然,他似乎反应过来什么,脸色一白、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荒、荒木君,你在对委托人干嘛,不能这么无礼”
一旁的常田广志连忙讪笑着伸手拉住荒木宗介的手臂,想要将他和委托人分开。
“国村先生,抱歉,这个除灵者是新来的,看似行事粗犷了点,其实他是在施展川崎大师寺一种古老秘传手法为你高速冲击全身穴位、净化怨气”
奈何常田广志本就矮小、身体也虚弱,整个人如同猴子一般吊在荒木宗介粗壮的臂膀上,也无法撼动对方的动作丝毫。
“嘿,探灵视频?”
逆光之中,荒木宗介低着头、语气不屑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随即,他面无表情地一把掐住了国村博的脖子,将他整个人缓缓举起。
“你拍的,根本不是什么狗屁探灵视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回忆下,重新说一遍”
“你、你在说些什么,我明明拍的就是”
听见荒木宗介的话,国村博捂住喉头不断挣扎、眼中露出无辜的神色,求救般看向一旁的常田广志:“常田副会长,难道你就看着手下的人,对民众使用暴力吗?咳咳咳”
半空中,随着呼吸困难,国村博的脸色开始浮现出浅浅的紫色。
与他一同前来的那名女性委托人,似乎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只是呆立在原地、环抱双臂瑟瑟发抖。
“够了啊,荒木宗介!”
一旁的常田广志,如同考拉一样死死抱住荒木宗介的手臂,不断耸动着身体,想要让他停手。
“我以本场考核主考官的身份命令你,就算有什么私人恩怨或者特殊情况,也先把委托人放下来再说!”
“我早就给你说了,暴力是无法解决问题的,万一造成什么后果,就算你是川崎大师寺的人”
“啊啊啊啊啊不干了!”
“什么?”
面对荒木宗介突然的仰天长啸,常田广志微微一愣。
“一直啰啰嗦嗦的,吵死了!我说这什么破除灵者,老子不干了!”
“从电车上开始,本大爷已经忍了快二十四小时了,你这个咸湿好色、仗势欺人、只知道一昧维护委托人的地中海”
缓缓抬起头,荒木宗介如同丢掉什么脏东西一般,猛地挥动手臂
“怨灵也好活人也罢,在我这里都一视同仁,必须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好好负起责任!”
他钢铁一般的手肘,带着狂暴的气流,无情地撞入了常田广志的面部。
“如果要我枉顾血淋淋的事实、去讨好眼前这不配被称之为人的杂碎”
“这个除灵者,老子宁愿不当!”
整张脸遭到强劲有力且熟悉的“绅士战斧肘击”,常田广志连人带下午新配的眼镜一同跌飞了出去。
“地、地中海?可恶,这么称呼我就算了”
跌倒在地,常田广志在胸前摸索着将碎裂的眼睛戴回鼻梁上,伸出颤抖的手指对着荒木宗介。
“你居然在24小时内,连续对除灵者协会的副会长使用暴力,我要”
“噗呲”
话未说完,喷涌而出的鼻血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襟。
“救、救护车我一定是内出血了”
看着胸前汹涌流淌的鲜血,常田广志顿时小腿一软、规规矩矩地躺回了地面,双眼一翻,熟练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