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静娅闻言,抬头仔细的打量着他,依旧一身墨色长袍,眼神里的幽深依旧黑不见底,英气的五官俊挺的身姿,都和那天一样,但是好似又有什么不一样,却说不上来。
“今天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公子没必要跟我说这些。”谢静娅淡然地回过去,而后望着他又道:“公子救过我,如果有一日需要我帮忙,本小姐能帮到的一定会帮,但是现在,我们男女有别,还请公子仔细分寸。”
“在谢大少爷的书房,我们的披风或是斗篷都放到了一处,而我不小心看到了一个小厮将一方手帕偷偷放进了宁国公赵世子的衣服里。”少年如黑墨般的眼珠轻轻地扫过谢静娅的神情。
只见她别过头,淡然一笑道:“这个关我什么事情。”
“在下又一个不小心,看到了那位小厮跟你丫环侧耳交接了些什么。后来,就有了从赵世子身上掉下来贵府三小姐的帕子。”少年不紧不慢地说道,此刻,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谢静娅脸上的神情。
谢静娅强硬着表情,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不明白公子说的什么。”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名声对于一个女子有多重要,你应该心里清楚。”少年看着她,心里总觉得谢静娅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尽管他知道内宅有许多的坑脏事情,可他就是不想她是一个陷害姐妹的人。
“怎么,心疼美人儿受伤了?”谢静娅略带一丝嘲讽,不屑地说着:“你要真心疼她,就把我那三姐姐娶回家好了,到时便能日日看到,时时心疼着。”
墨色少年脸色微愠,“胡扯。”
“哟,不是要为那美人儿抱不平嘛,这会子倒装正经了。”谢静娅淡漠地回道。
“这就是你对恩人的态度?”显然,墨色少年被谢静娅那略带嘲讽和淡漠语气很是生气。
“别以为你救了本小姐一命,就以为可以当我的恩师对我指手划脚。”谢静娅强忍着怒气,对着这个突然杀出来的人,表示心情很是不爽,“你要是这么想多管闲事,你便去告知真相好了,揭发我这个阴狠毒辣的女人。”
“如果我想揭发你,在你父亲命令仗毙另一个小厮时我便站出来,何须再来这里。”少年冷冷地解释着。
“既然这样,你又何必来跟我解释。”谢静娅冷着一张脸。
少年见着她如此,真想问问她,那日他见着的那个坚定隐忍又透着一股英气的女子是她吗?
“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我只是想告诉你,很多事情,人在做天在看。”
“你……”谢静娅被他的话气得憋在心里,却又不知道要拿这个人如何是好。
少年一说完,没有再看谢静娅,转身便离去,留下一个坚挺欣长的背影,还有漫天飞舞的雪花。
穿着墨色长袍的少年此刻站在一众少年里面,旁边还有一位穿着青色长袍的少年。
青色袍子的少年向着墨色长袍男子道,“顾兄,一起走吧。”
“好。”他简单的回道。
出了谢府,二人便骑上各自的马,毫不介意此刻正飘着雪花,反而觉得这是另一种美的境界。
“我在京城书院见过你写的一些战术,对此我很是欣赏。”青色袍子的少年笑着轻道。
被称作顾兄的少年却只是淡然地回道,“只不过是没事时看了几眼兵书,那些战术也不过是借签古人的东西而已。”
“顾兄太自谦了。”他不由得将马儿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一些,“我三哥这几日惹了一些伤寒,所以今日便没有来,三哥也曾在我面前大赞顾兄。”
“六皇子抬爱了,在下跟三皇子有幸一起同窗过,三皇子为人淡泊脾气好相处,所以跟在下聊过几次。”顾少年微一抿嘴,低声回道。
“顾兄客气了,以后见面还是称我永昊吧,就像你称三哥永安兄一样,可否?”
“……”
顾少年只得默默的骑马前行,在他的处事里,在皇位没有明确下来,他并不想与众皇子距离太近,要不然,日后一旦涉及皇子争权夺位,难保不会发生一些事情。
谢静娅一回到院子里,便唤来了喻嬷嬷和半香。
半香有些暗然地看着谢静娅,然后跪了下去,低声道:“都是奴婢安排得不够周到,才让事情脱离了我们的发展的预期。”
谢静娅拨弄着袍边上的竹叶,轻轻扫过半香,道:“起来吧,这不是你的错。”
“奴婢谢过小姐。”说着,半香便站起身。
喻嬷嬷这会子开口道:“小姐,在太夫人派人带诗兰时,苏姨娘身边的王嬷嬷见过诗兰。”
“我就知道那只老狐狸不是个省事的主,查清楚是什么原因让诗兰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吗?”在谢静娅的印象中,诗兰可不是什么忠贞之人,能让她忍着这么个大委屈,必是有什么是她不得不牺牲的。
“苏姨娘在用诗兰前,便把诗兰的家底摸了个透,应该是用家里的人威逼的她,至于有什么把柄在苏姨娘手里,目前老奴还没有查到。”喻嬷嬷将自己所知的说了出来。
“这一次是我们没有周全好,不过也碍事,苏姨娘这只老狐狸也不是轻易就能击跨的。”谢静娅不紧不慢的道:“麻烦嬷嬷费点心,将苏姨娘安插的人都摸一下底,看看她们都有什么把柄在苏姨娘手上。”
喻嬷嬷点头应是。
谢静嫣的院子里,苏姨娘退下服侍的丫环婆子,将卧房的门栓上。
转过身,苏姨娘走近谢静嫣,对着谢静嫣那张还残存着泪痕的脸,狠狠的一个耳光煽了过去。
谢静嫣吃了苏姨娘一个耳光,双眼瞪大,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完全处于惊讶之中,她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地看向苏姨娘,问道:“姨娘,你为什么打我?”
苏姨娘目光一冷,恨不得再煽上两耳光给谢静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