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小兰也已经铺好了床铺,三张床被被并在了一起整齐的靠在了角落。
“柯南,快过来,已经很晚了哦。”
紧贴着墙的小兰向着柯南招了招手。
“喂喂,要不要这么夸张,只是个传说而已为什么要这么害怕啊。”
心里虽是这么想柯南同学的身体还是很诚实,小跑着想要扑进小兰的怀里,不料半途直接被小五郎截了胡一只手提起他塞进了中间的被窝。
“你睡这里!”
“好的,叔叔。”
见柯南露出小脑袋乖巧的点点头小五郎这才关上了灯。
他可是开了一天的车早就身心俱疲往床上一倒就呼呼睡去,小兰虽说被天狗的故事吓得不轻但靠着墙也算有安全感同样很快睡着。
只有被夹在中间的柯南全无睡意,脑海中反反复复的思考着与一的话,他总觉得话中若有所指。
柯南仔仔细细的翻找着自己的记忆,无论是变小前还是变小后从没有跟与一有过任何的接触。
“那么他对我的了解唯一的信息渠道应该是就是园子或者报纸才对,不至于怀疑我的身份,是巧合吗,希望是我想多了。”
铃木与一的身份不单单是铃木财团的长子这一点他已经可以确定,第一眼见到与一他的直觉就告诉他眼前的人不简单。
因此从拿到糖果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观察与一,而对方似乎也没有刻意的去隐藏什么。
一般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柯南因为身高的原因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与一的右手,虎口、食指、手心处都有一层月牙形的茧子,这是常年用枪的人才会具备的特征。
注意到这一点后他就一直有意无意的观察着与一的腰后,果不其然虽然极为不明显他还是发现了与一腰部的右后方有着轻微的凸起,他可以肯定那是一把微型手枪。
公然配枪哪怕他是财团长子一旦被发现了后果也十分严重,与一不可能不清楚后果,那么就势必有着另一层身份在支撑着他。
柯南原本猜测他是某个警视厅的警察,但在刚刚进到他的房间后就改变了看法,一个普通警察绝对做不到这个程度,他也显然不可能是外国特工,由此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霓虹特殊公安。
“怪不得园子一提起他这位哥哥就说在国外呢,那时候八成是去执行任务了吧。”
柯南自信的猜测到,他自认已将与一完全看透,这让他稍稍有些得意。
注意力逐渐从与一的身上转移到了训诫房的案子当中,凭借他超绝的记忆力在脑海中将训诫房内的布置尽数复原。
“中央房梁离地至少也有五米,尽头处连接着一处小窗,这是将尸体吊在房梁处必经之处,警察既然没发现线索的话就说明对方采取了其他手段。
这就说明墙壁破开的大洞就与鸦天狗无关而是凶手手段的必要步骤,为什么要开个洞呢,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工程量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
柯南越想疑点和问题就越多,想着想着渐渐地也昏昏的睡去。
屋外雨声绵密,漫漫长夜才刚刚开始。
黑暗中,与一睁开了双眼,伸了个懒腰起身从窗外翻到了走廊,顺着空气中弥漫的青芒来到了住持的房间外。
“吧嗒~”
房门被他拉开,房间内住持似乎醉倒在了桌上,而秀念正蹑手蹑脚的拿着一根麻绳绕到了住持的身后欲行不轨。
门声惊扰,秀念吓得转过身见是与一连忙将绳子上藏在了身后,脸上勉强镇定的挤出一抹笑。
“原来是铃木先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住持喝多睡着了我正打算扶他回去休息。”
“不错的借口。”
与一走进屋内将门关死从口袋中摸出手套带上接着说道:
“我劝你不要这样做。”
“铃木先生,您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明白。”
“你明白得很,你明白我在说什么,也明白你正在做什么,但你却很蠢。”
秀念咬着牙沉默似乎是在做心理斗争,半晌呼出一口浊气,脸色变得颓然,手中的麻绳也滑落到了地上。
“您说得对,我很蠢...铃木先生,您来这里是巧合还是...”
与一打了个哈欠,一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梁一边说道:
“不,你比你想象的还要蠢。你们喝酒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吵得我有些睡不着,所以过来看看。
恭喜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我还以为你会再坚持坚持,或者佯装放弃趁我不备连我一块儿杀了。
真是遗憾,老实说我都做好了暴揍你的准备,但我能看出你是真的放弃了。”
“铃木先生这种时候就不要打趣我了,我只是一时冲动罢了,但我仍旧恨他,是他害死了我的哥哥!喝醉后他将那天的一切都告诉了我,我劝他去自首,他却不肯所以我才...
但刚才我想通了,如果这样杀了他,那我与他又有什么分别呢...我不会成为这样丑陋的恶鬼。”
与一颇为赞同的鼓了两下掌。
“不错的觉悟,你或许真的很适合做一名僧人。隐姓埋名潜伏在寺院一年就是为了调查你哥哥的死因吧,之所以用麻绳是因为你搞清了训诫房的秘密打算模仿一下吗?”
秀念一怔而下巴开合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铃木先生,您还真是可怕啊,就算是我今晚杀掉了住持,明天您也会发现真凶是我吧,可惜的是哥哥惨死的那一天没有您这样的人存在呢。”
“有没有我这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因而也就有了知晓真正真相的机会。”
“呃...您是什么意思?”
秀念有些懵,他明明已经调查清楚所有的真相了啊。
“你真的觉得你所知道的就是事实的真相吗?”
与一眼中困意尽去,仿佛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终于值得他打起精神。
“秀念,你应该知道主持的孙女嫁给了山下的大家族吧,那个家族的能量可是很大呦,至少查清你的底细不是问题,你真的觉得住持不清楚你的身份吗?”
“可是...可是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要收留我呢?”
秀念不解。
“我猜大概是出于对你哥和你的愧疚吧。我说的对吗,天永住持?”
与一余光看向了趴在桌子上的天永,后者叹息一声缓缓地坐了起来目光苦涩而惆怅。
“住持您...您没醉...”
秀念心中动摇转而又变得坚定,
“即使您这样做,我也绝对不会原谅您的,若您真的感到愧疚的话天亮就去自首吧!”
没等天永开口与一便抢先一步说道:
“不原谅是应该的,但自首就不必了,人又不是他杀的。”
话落秀念和天永的脸色俱都变得难以置信。
“铃木先生,您...认真的?”
“当然,我对训诫房那个手法有所猜测,你真觉得一个年过七十的老人可以做到?就算他可以做到,你哥自幼与主持的孙女青梅竹马,是住持看着长大的对其视如亲孙,你真觉得他下得去手?真觉得他愿意让自己的孙女儿伤心?”
“那...那凶手是...”
与一神色转冷,轻笑一声道:
“哼,菊乃出嫁,天永年事已高,不久后寺院自然会有你哥继承成为新主持,若是他死了那寺院归谁?”
答案呼之欲出,修行时间最长的除了他哥就只剩下一个人。
“宽...念...”
“我再问你,一直若有若无帮助你发现训诫房的作案手法,有意无意的暗示你住持是真凶的又是谁,还不明白吗?!”
秀念细思极恐,脑海中一幅幅画面浮现,刺骨的寒气凭空而生由脊柱蔓延至脑中,瞬间如坠冰窖。
“是...宽念...”
似是失去了全身力气,秀念瘫倒在地,他怎么也没想过对自己极好的师兄竟然会是真凶,原来一切都是他的算计,自己不过是个傀儡,他同时又有些庆幸,庆幸与一及时阻止了他没有让他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
“所以我才说你很蠢。”
与一说完了该说的就不再言语,拿出一颗糖含在嘴里双手环胸靠在了墙上。
“住持,对不起,我差点就害了你。”
秀念爬到天永身前,端正的行了个跪拜大礼,天永急忙将他扶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说道:
“秀念,是我该说对不起啊,我早早的就发现了真相也曾如你这般去质问宽念,他向我坦白了一切还求我帮他隐瞒。
他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啊,我不忍心看他坐牢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他,直到你的出现让我更加愧疚,我知道你在调查你哥的死因,我也没几年可活才想了这个主意。是我对不起你哥,也对不起你啊!”
“天永主持,到如今你还看不清宽念的本性吗?”
与一嘴里含着糖说话稍稍有些模糊。
“你不觉得奇怪吗?若是今晚你没有把罪名揽在自己身上而是告诉了秀念真相,那他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天永,他很了解你,知晓你定会为了他认罪,可悲的是你却不了解他。
你们两人不过是被感情蒙蔽了双眼,心甘情愿的成为了他的棋子。”
与一说完目光看向了房间尽头的推拉门,双眸中摄出点点寒光。
“听了很久了吧,宽念,不进来坐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