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她,也是那么狼狈的隐忍着,不要命的修练,最终超越那个人,再亲手杀了他。
只有亲手报了仇,才算重活一次。
而这五个人,也只有让他们亲手杀了天煞女,才能解开他们的心结,让他们将来能走得更远。
“多谢。”沧海紧握着手中的瓷瓶,他知道这里面是毒药,或许会是他们能杀了天煞女的唯一筹码。
他们所受的苦,承受的痛,只有在亲手了结天煞女那一刻才能真正的得到解脱,所以,他们感激宓妃。
“她来了,你们准备动手吧。”宓妃话落,身体便化为一道模糊的残影消失在五人面前,仿如一缕清风刮过他们的面颊,什么也不曾留下。
天煞女一头秀发呈灰白两色,双眼泛着诡异的墨绿之色,手里抱着一把二十四弦的古筝,师徒六人一见面,场面就变得剑拔弩张,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小贱奴,你们竟敢背叛于我。”枯瘦的手指放在琴弦之上,耳尖的人能听到细微的琴音缓缓的响了起来。
沧海五人面色一沉,足尖轻点飞入半空,皆是拿出各自的乐器应战,一场诡异的魔音大战拉开序幕。
“真以为翅膀硬了,本主就收拾不了你们了。”天煞女怒火中烧,这几个小贱奴究竟遇到了谁,竟然能解她的千里销魂散。
“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红袖斜抱着七弦琴,纤细的手指轻拔琴弦,一连串带着杀气的琴音奔袭而去。
在她身后,剑舞抱着琵琶,沧海拿着埙,悔夜拿着笛子,残恨拿着箫,组成一个梯形的乐阵。
乐音响起,魔音飞扬。
天煞女恼怒的瞪着红袖,十指齐动,二十四弦古筝骤然发出高低不同,却又交相辉映的琴音,道道琴音破风而去,撕裂了呼啸的寒风,同时也将漫天纷飞的细碎雪花拧成一股股男子手臂粗壮的飓风,带着凌厉之势,迎面朝着沧海五人袭去。
风,在怒吼,在咆哮。
雪,已然化为阵阵飓风。
以客栈为中心,六种乐器所发出的声音,仿如混合的交响乐一般,一圈一圈的往街道上扩散。
几乎就在师徒六人交手达到白热化的同一时间,客栈里面的桌椅开始自动自发的破裂,锅碗瓢盆也是随之炸开,瞬间就化为一堆废渣。
犹如在这里投入了一颗炸弹,将什么都是炸烂了,噼里啪啦的声响此起伏彼,要多刺激就有多刺激。
随着这六道乐音的扩散,客栈里住的几个客人开始哭爹喊娘的惨叫,双手痛苦的抱着头,顾不得满地碎裂的东西,就在上面打滚。
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他们脑子里的疼痛,以至于他们全然忽略了自己受伤流血的事实。
疼,深入骨髓的疼,就是他们最直观的感受。
一旁观战的宓妃,倒是没曾想他们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她自是不受这犹如魔音一般的影响,但客栈里那些普通人,继续听下去只怕就没命了。
该死的,早知如此就该换个地方让他们动手。
身影一闪,宓妃已经消失在原地。
街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在听到客栈里这种让他们痛苦不堪的声音时,无不是抱着脑袋逃得远远的,生怕自己的小命就得折在这里。
“她太强,继续下去我们必败。”红袖抚琴的指尖泛白,脸色却是憋得酱红,喉间涌上阵阵腥甜,她固执的咽了回去。
“合阵。”
沧海一声令下,五人迅速变换位置,摆出一个呈弧线的阵形,五种乐器所发出的声音诡异的融合成一种,狂暴的劲气瞬间加强。
此时,若是不懂音律之人,没有看到半空中的场面,必然会觉得这是纯粹的箫声。
孰不知,这是集五种乐器所发出来的箫声。
“你们的武功皆是本座所授,本座要你们生你们就得生,要你们死你们就得死,不要再做无所谓的挣扎了。”天煞女感受着他们越发凌厉的攻势,心微微一沉,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拿她教给他们的东西来对付她,而她若是输了,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她是不会输的,尤其不能输在这几个小贱奴的手中。
“等她琴音一变,你们就全力攻击掩护我。”五人里面悔夜武功最好,此时他握紧手中的一个白色瓷瓶,里面装着宓妃给他们的毒药,也正是他们唯一的生机。
“悔夜你要小心。”四人都抽出心神望着悔夜,语气满是担忧。
天煞女说得不错,不管是他们的武功还是他们身上的毒,自小就是天煞女所授,他们又如何能在她的手中逃生。
“嗯。”重重的点了点头,已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说别的。
等待已久的时机一到,沧海,残恨,剑舞,红袖四人手势一变,曲调越发的激昂,浓烈的杀意铺天盖地的袭卷向天煞女,化为一道道无形的音波,直逼她的要害。
天空中,两道无形的音波交缠在一起,相互侵蚀,相互吞噬,打得难分难解,悔夜身影一动,便是化为几道残影,以诡异的速度冲向天煞女,白色瓷瓶中紫黑色的液体倾泄而出。
眼看着悔夜不要命的冲向自己,天煞女面色斗然大变,双眼瞬间变得腥红,她擅长使毒,那紫黑色的液体喷向她时,她便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只知若是被那东西沾上一点,或许她真会折在这几个小贱奴的手里。
可是,她的反应到底是慢了一拍,悔夜已然逼近了她,更是抱着与她同归一尽的心态,又怎么可能给她避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