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温雪莹,温紫菱谋害”没等温相把话说完,宓妃红着鼻头拉住他的袖口,比划道:“爹爹,将她们先行禁足在自己的院子,其他的以后再说。”
家丑不可外扬,宓妃是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她在乎她家老爹的名声,这种事情传了出去,难免会引得御史弹劾什么的。
更何况她的心眼很小,也最是记仇,现在暂且放过,可不代表温雪莹跟温紫菱就有好日子可过。
之前因着大哥跟二哥的事情,她心里一直记挂着,倒也没有吩咐沧海他们去查那天在城北狩猎场都有哪些人。
那些人虽说都奉献了自己身体里一半的血,算作嘲笑她三哥跟她的代价,但那远远还不够。
她是那么一个记仇的人,怎能如此轻易就放过他们。因此,那些人都上了她的黑名单,是要不间断受她报复的人。
还有那什么琉璃国,现在她能力有限,暂时动不了,可不代表以后她也动不了。
等她有那个能力的时候,非得将其灭了,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这”温相可不打算这般轻易就饶了这两个小小年纪就那般狠毒的人,一方面是心疼宓妃,另一方面他是自责啊。
“爹爹。”扯着袖口的手轻轻晃了晃,宓妃撒起娇来。
温相果然就吃这一套,见宓妃这般模样,哪有不满足她要求的道理,于是便道:“李恒,将这两个也送回自己的院子禁足,不得踏出院子半步。”
“是,相爷。”
“还有,让她们也抄写佛经,就当是赎罪。”
“是是是。”李恒不停抹汗,大冷的天他却热得厉害。
现在他可算亲眼见识到温相究竟有多么的宝贝温宓妃这个女儿了。
说是眼珠子那也不为过,甚至比眼珠子还要更甚,以后他得好好伺候着这位主儿。
“谢谢爹爹。”
也不知怎的,温相还就只喜欢听宓妃软乎乎的唤他爹爹,温雪莹跟温紫菱这样喊他,他听着就是不舒服,心里很是反感。
虽然宓妃每次喊他都没有声音,但他就是知道,他的女儿说话时,声音定定软软糯糯的,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憨,却又不失清灵婉转。
“今晚就这样吧,本相气都气饱了,团年饭改天再吃。”
“哎,你”老夫人欲言又止,这时真是又惊又惧,生怕自己也遭到厌弃。
几经挣扎,终是流露出满脸的落寂与伤心,却是不敢再提什么。
“如果母亲没有别的吩咐,儿子就先带着妻子儿女回去了。”
“罢了,你说改天就改天吧。”老夫人摆了摆手,今晚她受的刺激大了,脑子到现在都还是一团浆糊,不清不楚的。
温相遂又对三个庶出的弟弟说了一番客套的话,然后扶着温夫人,柔声道:“走,我们回观月楼。”
“嗯。”温夫人带着浓浓的鼻音应声,眼泪真是止都止不住。
“月桃,月瑶那丫头死哪去了。”大过年的,她干什么要提那个字,呸呸呸,简直晦气。
月桃被点名,整个人一怔,而后哆嗦道:“回老夫的话,奴婢去请五小姐的时候就没有见到月瑶,实是不知她去了哪里。”
“娘,等回观月楼,妃儿给你做饭吃,我们一家人一起吃。”宓妃使了个眼色给冰彤,后者会意,上前两步向老夫人行了礼,而后恭敬的开口道:“老夫人,月瑶不但直视小姐面容,对小姐出言不逊,小姐命人掌嘴二十,但月瑶非但不感激小姐的恩德,甚至还当着府中众侍卫的面公然辱骂小姐,因此,奴婢再命人打了她二十大板。”
“你这丫鬟做得好,该赏。”
“奴婢谢相爷赏赐。”
老夫人一口血涌上心头,嘴里尝到了腥甜之味,双手死死的抓住椅子的扶手,强行将那口血给咽了回去。
等到温相一家出了慈恩堂,三个姨奶奶也跟着各自的儿子先她行了礼告退出去,终是一口血从嘴里喷涌而出,将旁边的画屏都染成了红色。
然后,瞪大双眼就昏死了过去。
一张老脸呈青白之色,吓得慈恩堂伺候的嬷嬷丫鬟惊叫连连,一时间整个慈恩堂都乱成了一锅粥。
迎着风雪回了观月楼,宓妃陪着温夫人说了好一会儿话,花了好些心思才让她这位美人儿娘亲破涕为笑,不在伤心难过。
接着赶紧吩咐钱嬷嬷伺候温夫人先泡个热水澡,去去一身的寒气,用热棉帕仔细替温夫人敷一敷眼睛,别整得明晚进宫还是一双免子眼。
那样不但惹人笑话,更会影响相府的声誉,别说她娘舍不得,就是宓妃也不想听到那些有的没的。
安排妥当这一切,宓妃才移步到花厅里,又对温相跟三个哥哥说了一些心里话,这些话或许很感性,也带着几分矫情,不禁又惹得他们红了眼眶。
身体的原主已去,残留在她身体里最后的这些牵挂与情绪,作为占据了这具身体的宓妃而言,于情于理,不管出于什么,都该借由她表达出来。
如此,原主方能走得安心,而她也才能更加心安理得占据着她的身子,享受属于她的亲情,拥有原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从今往后,她便是真正的温宓妃。
前世之于她,或许真的就只是一场浮沉,一场梦吧!
“妃儿,你娘”温相从没有怀疑过他的女儿,更不曾觉得他的女儿对亲人冷血凉薄,甚至是心狠手辣。
他的女儿打小就心地善良,无论一天天成长起来的她再如何变化,骨子里最为纯真的东西,只要还没丢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