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狼还这么娇气。我们从北凉换到南楚都没这毛病。”
“你想想,如果你平时总去人的地方出恭。突然有一天,有人把你拉去一蛇窝里出恭。那你会不会吓到拉不出来或者拉稀。”
“你的意思是,它是吓的。”
兰馨想想也是,毕竟小灰灰还应该才出生不久。突然离开熟悉的地方,不适应也是情理之中。
可她们是人又不是蛇,有这么可怕吗?兰馨想不明白。
其实在篱落看来,人是最可怕的动物。那是比狼更阴险狡诈的存在。
“那我们就这样看着它一直拉吗?”兰馨没给动物治过病,想帮它又感觉无能为力。
“等到了地方缓个几天就好了。”
“那若是一直拉不停怎么办?”
“你是大夫,用针给它扎一扎,不就完了。”
想到这里,兰馨甩了甩头,找来一根稍长的针,悄悄推门进去。
这一进去,一股骚臭的味差点将她呛晕过去。
她慢慢靠近小灰灰,想趁它闭着眼睛睡觉的时候,给它来一针。
没想到还没等靠近,小家伙突然睁开眼睛。一见她手里的针,立刻警觉地拿眼瞪她。
虽然它身体绵软脚步有些踉跄,可眼里的凶狠却真真切切显示出了狼的本性。
它的獠牙非常锋利,此时正“刺啦刺啦”发出声响,好像马上要扑上来一样。
“小灰灰我是想帮你。”兰馨吓得话都说不清了。
小家伙似乎不相信她,突然仰起脖子要嚎。
兰馨立刻丢掉针闭上眼睛道,“阿篱不见了,大人找你。”
小灰灰似乎听懂了,立刻转身出去。
它来到男人跟前转了一圈,然后焦急地跑了。
秦夜冕立刻追了过去,阿菁紧随其后。
小灰灰跑得极快,它本就是被篱落身上的气味给引去的,所以才那么喜欢粘着她。
所以一路上,它一刻都没有停的在她去过的地方都转了一圈,最后来到玉河河畔。
此时河面上飘着很多画舫,红红绿绿竟然有几十条之多。
小灰灰望一望水面,“呜呜呜”叫着转身咬男人的衣服,神情焦急。
秦夜冕猜想阿篱肯定在画舫里,以她好玩的天性,怕是很难不被这玉河的精致所吸引。
尤其此时正值春风节,少年少女们都会结对来这里游湖。
“爷,人带来了。”
此时,影快步而来,身后正跟着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男子。
男子四十多岁,衣着考究。
“爷小人来来来迟,望望赎罪。”
男子紧张不已,一句话愣是说不利索。
“你是城主?”男人冷眼望他。
“是是是,小人就就。”男人一头汗水。
“去找艘快船来。”他冷冷打断他的话。
“是是是。”男人立刻转身就跑,那抖得如落叶的身体,简直没眼看。
等待的过程中,秦夜冕让阿菁先带小灰灰回去,因为小家伙的状态一看就不好,一副快要虚脱了的模样。
很快,船就位,还来了不少人。
几人快速上了船,沿着河道一一搜寻。
画舫
篱落躺靠在窗边的太妃椅上,边吃着点心边望着窗外。
玉河就如它的名字一般,河水像琥珀一样清澈通透,泛着碧绿的幽光。
人坐在画舫里,不仅能将水面波光粼粼的景致看清,也能将两岸风景尽收眼底。
河岸上桂花树沿途栽种,落下的桂花在地上铺就开来,远远望去像在长长的玉带上镶上了黄色的金边,煞是好看。
尤其远远的桂花香扑鼻而来,溢满船舱,让人惬意无比。
“阿篱不喜欢看书。”
羽见他随手在旁边书架上拿了一本诗集翻了翻丢开。
“这画舫里干嘛放这个?”篱落觉得无语。
谈个情说个爱,还要卖弄文雅,真不知道古人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阿篱喜欢吃的。”见她吃得开心,羽倒是十分乐意为他服务。
“当然,只要好吃的我都爱吃。”
她随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毫不客气。
其实羽喜欢看他吃东西。
说他吃东西优雅吧!那倒也不是。
可他偏偏让你看着移不开眼睛,感觉那东西就是比吃到你嘴里的要好吃一百倍。光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阿篱何时到的牡丹城?”
羽随手拿起一块也尝了一口,发现很甜,于是悄悄放下。
“今天。”她边吃边看着窗外。
“走的水路?”他忍不住拿手帕将她嘴边的碎末擦掉。
“是啊!”
她没敢说走的狼坡,因为大人已经严令五申过了。说谁如果说出去,就把谁抓住喂狗,她很怕怕。
“阿篱,你。”
“羽,我累了。可以在这里睡会儿吗?”篱落打了个哈欠,打断了他的话。
“好。”羽什么都不说了,拿过一条锦缎为她盖上,顺手将临近的窗子关上。
其实他本想问他在牡丹城里呆几天,他想同他一起玩。
可他很快就睡着了,那毫无防备沉沉睡去的模样,让羽不忍心打扰。
呆望着他那天真无邪的睡颜,想着他在颐园里肆意妄为的模样,他心中掠过一抹羡慕。
希望自己哪一天也能同他一样,过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
石头悄然来到窗边,看见的便是主子一直呆望着阿篱公子的画面。
他躺着,他坐着。他睡着,他望着。他梦中莫名笑了,他也跟着笑了。
那画面很美,像一副画一样,两人同是画中的人。
可在他看来,那就是一个火坑,会将主子打入万劫不复的火坑。
“爷。”石头轻声道。
“何事?”羽对于石头的出现并不奇怪。
他总是来无影无踪,想找到他很容易。
“后面有人在查。”石头提醒。
“查什么?”羽皱了皱眉头。
“不知。”他只知道一艘艘画舫被逼停在岸边,剩下的没几艘了。
羽想了想,伸手将篱落被风吹到脸上的发丝轻轻抚开,然后满脸宠溺地看了他一眼。
“阿篱,羽先走一步。若再见,定当赔罪。”他呢喃着出了画舫,转眼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