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理会,先把早膳放在桌上,然后淡定地向他走去。
“对不起。”她一边走,一边认真地看他。
发现他的一只眼睛竟然肿了,周边的皮肤更是又青又紫,看起来十分吓人。
“哼!”少年转身不理她,好像气得不轻。
“抹药了吗?”篱落轻轻拉起他的手,不顾他的挣扎将他推在窗边的椅子上,然后拿起梳妆台上放着的膏药给他涂抹。
他的动作十分轻柔与昨晚打他的时候完全不同,神情更是温柔的不像话,让洛日莫名有些惊悚。
其实他是没想到他会来道歉,所以有些吃惊,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生气。可现在这么一来,他更吃惊了。只能怔怔地望着她,无法确定昨晚的他和今天的他到底是不是同一人。
尤其此时窗外的阳光正透过薄雾照在他身上,使得那白衣如同舔了金光,看起来像从天而降的仙女满身光环。那以玉为骨,以雪为肤,以花为面,以柳为姿的身影实在美得令人惊艳。
“阿篱你你的伤好些了吗?”他突然有些结巴。
毕竟除了第一次看见他以为他是女的之后,他就再也没怀疑过他的性别。尤其在昨晚见识过他的脾气以后,就更加确定了。
所以此刻面对他的反常,他反而有些害怕。不知道他会不会抹着抹着就反手给他一巴掌,或者再给他来一拳什么的。
“嗯,不疼了。”见他缩着脖子一副惊恐的模样,篱落突然有些想笑。于是立刻把膏药往桌上一放,故意大大咧咧道,“就是肚子有点饿,要不要陪我一起用膳?”
“好啊!”见他终于正常了,洛日暗暗松了一口气。起身拿起屁股下的坐垫,往圆桌走去。
篱落慢悠悠跟上,发现他竟然把垫子搁在圆凳上等她过去,心里感动之余突然有了个想法。
“洛日,你有没有想过要一个妹妹?”
她发现他真的是一个很细心的男生,若是能照顾朵朵就好了。同时心里还默默加了一句,或者做童养媳也可以。毕竟等朵朵15岁及笄的时候,他才24岁,两人相差不大,做夫妻也挺般配。
“妹妹?”洛日歪着头想了想,“没想过。”
“那你今天就开始好好想想这个问题。”篱落认真道。
“干嘛要想这个问题?”他一边问一边扶她坐下。
“这是秘密。”她一脸调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洛日见她坐下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疼痛但还算自然,突然羡慕道,“看来你爹下手不重。”
“什么意思!”篱落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小时候,我也挨过戒尺,疼了好几天都下不了床呢!”
“不会吧?”她不相信他爹这么温柔的人也会这么残暴。
“嗯,皮开肉绽的连腿都不能动。”洛日拿了个包子狠狠咬了一口,一脸气愤。
“你爹怎么也这么狠心。”篱落也拿了一个咬了一口,发现景瑜的手艺不错。
“所以说,你爹对你真好。”他一脸羡慕,“昨晚你又哭又叫又砸东西,你爹都没做声。若是我爹的话,早把我打死丢山下去了。”
“哼!那是你没看见他恶劣的时候。”篱落心里嘀咕着,嘴上没说。
“我算是看明白了,其实你爹对你就是雷声大雨点根本舍不得打,不像我爹。”洛日说些,一脸沮丧。
“你知道什么,他坏着呢!”想起之前他差点掐死她的事,篱落至今还心有余悸。还有后来的种种,简直不是人干的,只是她没法说罢了。
“你不知道,昨晚你爹一直在厢房外等到天快亮了才把你抱走。我和我爹也在门外呆了一夜。”少年满脸委屈。
“对不起。”篱落夹起一个包子放在他碗里,“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打算再教你几个好玩的游戏,你觉得怎么样。”
“真的吗?”洛日眼睛一亮,“比打牌还好玩?”
“嗯。”说着,她偷偷瞄了眼门外,“不过不能让你爹知道。”
“那是肯定。”他也偷瞄了一眼,“也不能让你爹知道对吧!”
“聪明!”正当篱落让他附耳过去想告诉他新游戏是什么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什么游戏不能让我们知道?”门外洛斌大声质问,一副捉奸在床的嘚瑟嘴脸。
而他身后的秦夜冕则面无表情,一进来就跟北风刮进来一样,整个室内的温度立刻低了好几度。
篱落吓了一跳,一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嗯。”她抱着脑袋捂着嘴巴趴在桌上疼得“呜呜”直叫。
“怎么了。”洛斌赶紧给她倒水,让洛日喂她喝下。
“啧啧啧,看来你爹昨晚可是帮你抹了不少膏药,这伤竟然好的这么快。”男人一边在她身旁坐下,一边大声说道。
其实洛斌没有揭穿他们的假父子身份是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人多口杂孤男寡女的,他不想他们被人诟病。
男人揶揄的口气生怕别人听不出来似的,极为夸张。尤其在“你爹”二字上加了重音修饰,把正喝水的篱落呛了个半死。
“咳咳咳咳。”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却没法反驳,只能红着脸低着头,一边咳嗽一边在心里骂他。
当然她低着头的另一个原因是想起男人帮她抹药的部位是屁股,她的心里就难以释怀,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少女的脸瞬间红了,如窗外的太阳,耀眼又自带光芒,令秦夜冕移不开眼睛。
其实他们两人会来,是因为景瑜说洛日不肯开门,所以就想来看看,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也来了,还说悄悄话不让他听。
“脸红什么,你爹有多爱!”洛斌本想调侃她,可后面的“你”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阵咳嗽声给打断了。
他没理会男人的故意暗示,自顾自说道“你不知道,你爹怕我早上扰了你清梦,竟然让我打扫的时候一点声音都别发出来,简直丧心病狂。你不知道我可是一点点用手捡的,差点没把这两只手给搞残喽!”说着,他一脸气愤,“还有,昨晚你砸的那些东西可都是我的宝贝,你必须赔偿我?”
“会赔你的。”秦夜冕没好气道。
“你赔不算,谁摔的谁赔。”洛斌白他一眼,非不让他惯着她。
“这。”篱落想说她没钱,可又开不了口。
其实她们早没钱了,都快捉襟见肘了。现在若要赔钱的话,只能找怜儿拿。可如今她和孟统领都不知去向,让她上哪儿找呢!这样想着,她心里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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