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那大瞪着一双布满眼屎的眼睛和一头比鬼好看不到哪里去的乱发,简直要多邋遢就多邋遢,看得离歌直摇头。
“你说你每天这副模样怎么还敢出门,阿篱没把你毒死真是太善良了。要是我的话,早就把你埋了。”
一听这话,男人不高兴了,大喊道:“你说你这女人也忒歹毒了,我可是你的小叔子。”
“你算哪门子的小叔子?还磨磨蹭蹭干嘛!人家阿篱公子已经走了一盏茶功夫了,还不快追。”见他裹着被子一动不动的,离歌气得鞭子一挥又想抽上去。
见此,糖王连忙大喊一声:“别动,我可是光着身子的。若是这一鞭子下去,可就不好看了。”
“老娘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身体,什么好看不好看的。”离歌嘴里这样说着,手上的鞭子还是快速地转了一个弯,挥向了别处。
随着“啪”的一声响,糖王赶紧躲入屏风后面,嘴里却不依不饶道,“那我大哥岂不是要哭死。”
“关你大哥什么事?”知道他在里面穿衣服,离歌忍着一口气,冷哼一声。
但随后男人的一句话还是将她的火气彻底挑拨到了极致。
只听他突然哈哈大笑道,“我大哥那小身板岂能跟我比,一定会无地自容的。”
说着还不忘轻蔑的“啧啧”了两声,气得离歌想都没想直接一鞭子抽了过去。
“混账东西。”当屏风裂成两半的时候哪还有什么人,男人早跑没影了。
大街上
当篱落带着滑板就这样一路滑出去的时候,最先吸引住的就是满大街乱跑的孩子们。
他们从各处纷纷汇聚而来,呼朋引伴着、雀跃着、热闹的好像集会一样。
每路过一户人家,就有不少孩子被招呼着蜂拥而出,像缠上了“蜂王”的小蜜蜂似的围着她团团转。
她到哪里,他们就追到哪里。
那锲而不舍随风奔跑的身姿和望着滑板时惊喜的眼神深深打动了篱落。
于是她慢下速度找了一处宽敞的地方,然后在孩子们热烈的欢呼声中一遍遍做着那无与伦比的优美动作。
一身红衣一块滑板。
一头长发一个转身。
一抹笑容一脸纯真。
如同那突然现世的宝石,瞬间吸引了路过所有的行人。
拎着东西的,拿着箩筐的、挑着担子的、赶着马车的,还有那做买卖的,全都停下了手里的事,跑出来看个究竟。
就这样在人们的惊奇中,篱落将人与滑板的和谐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管是旋转下的放飞,还是漂移中的曼妙,亦或者跳跃时的轻盈,还是空翻时的利落。
无不斩获了人们那哪怕忙碌着却依然不吝啬给予的赞赏眼光和溢美言辞。
当糖王追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少年那夺目又热烈的身姿如同阴天里的一轮红日,惊艳着所有人的目光。
他定定地望着她,从飘扬的长发到赛火的红衣再到翻飞的衣摆。
发现少年真是多变。
同样的动作不同的场景,却给了他截然不同的感觉。
夜晚的他,一身白衣。显得飘渺又灵动,如同精灵一般神秘又遥不可及。
白日里的他,一身红衣。热辣又奔放,如同烈火一样危险,却同样让人不敢靠近。
糖王实在是震惊于少年的与众不同,正看得起劲。
突然,人群里的一个同他一样斗笠遮面的黑衣男子一闪而过,吸引了他的注意,于是立刻追了上去。
就在同时,篱落也发现了一个人。
这人三十来岁,面容姣好,健硕的身板,挺拔的背脊,一身深灰色直襟长袍,看起来像一个正经商人。
他在人群里驻足了没一会儿就离开了,显得十分随意。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左巷瞧过一眼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的男人。
篱落心里一惊,立刻将滑板调转个头追了上去。
“大哥哥,你这是要上哪儿?”孩子们见他要走,立刻围了上来。
那依依不舍的表情,让篱落有些为难。
尤其被那么多孩子围着根本无法脱身,于是想了想还是决定带上他们。
“大哥哥想到处走走看看,你们要不要一起来?”嘴里问着,她的眼角余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男人的身影。
“好啊好啊!”孩子们一听这话,立刻大喊起来,一脸雀跃。
于是就这样带着一帮孩子们,篱落大摇大摆地跟上了男人的脚步,一直到了临近城门口的地方。
一路上男人可能因为这条路是客商们的必经之路,也可能是她常停下来为商贾们讲解滑板的缘故,并没有对她们多看两眼,脚步和神情始终如一。
在篱落以为他会坐上马车出城的时候,男人突然在她的一个转身后不见了。速度极快,就一眨眼的功夫。
她不敢到处去找,只能耐着性子在离城门口很近的路上玩耍,以此来吸引客商们的注意。
但她的眼睛却始终关注着前后左右,希望能再次看见男人的身影。
果然,在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后,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果真又看见了他,哪怕正被很多人团团围住。
男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跑了出来,然后在一群马车间穿梭着进了一家客栈。
他的速度极快,若不是篱落一直关注着,怕就要错过了。
只是男人进的地方,还是令她不免多看了两眼。
因为那家客栈她认识,是她曾经想住又没有住成的名叫“风宿”的客栈。
于是她一直等着,想看他什么时候出来。
但很遗憾,过了很久很久之后。直到天突然灰暗了下来,好像要下雨了都没有再瞧见男人的身影。
怎么办?
篱落心里猫爪一样好奇,想去一探究竟,但又下定不了决心。
因为一直没发现“贪玩”的身影是她不敢胡乱行动的理由。
而且她也一直想不起来这男人是谁,更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只知道这人很面善,似乎见过不止一次。
怎么会这样?篱落想不通。
因为以她的记性,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事,实在很令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