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男人前胸背着箩筐,背上背着批头散发的傻子。
一张脸早已被身后的两只大手挤压地变了形,只露出半只眼睛来。
再配上少年那如同疯子一样的乱发总是时不时地飘在眼前,男人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狰狞,不细看的话还以为是什么怪物,根本看不出来原来是石头。
“快快快,快将我抱到树上去。”见此,篱落立马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然后催着羽道,“别让他们发现了。”
“早就看到我们了。”嘀咕着,羽还是快速将她抱去了树上,自己也坐了上去。
就在这时,一匹马突然从城外疾驰而来,随着“咔哒”作响的马蹄声扬起了漫天飞舞的尘土,惹得路上的行人纷纷转过身去。
唯有篱落和羽因为站得高的缘故,所以并未被这呛人的尘土波及,而是清楚地看见了马背上那被风吹起的斗笠帘子下男性的脸。
居然是个男人?
不,应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汉。
为何他要做如此奇怪的打扮?篱落十分不解。
尤其在匆匆一瞥下她还发现了更古怪的地方。只见老人拉缰绳时高高翘起的尾指更是十分突兀,居然略带些女态。
“教父?”在篱落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羽吃惊的低吟声在唇齿间响起,同时石头已经出现在了树下。
“公子?”男人一声轻呼,眼神里的惊慌更是一闪而过。
只是篱落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所以并未听到羽略显惊讶的沉吟,也未发现石头那不同于以往的神情,但傻子却感受到了。
“是坏人来了吗?”他一把抱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道,“别怕,我们赶紧跳到水泽里去。”
这鼓励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让石头略有些紧张的心莫名冷静了下来。
撇了一眼此刻正望着他的少年天真的眼神,他突然发现这张涕泪横流的脸居然也有让他看着十分顺眼的时候。
于是立即将他往地上一放,又将箩筐往他背上一背,动作一气呵成道,“好了,你赶紧带着你家小马回去。”
“阿篱,你也赶紧回去。”而这时,羽也已经将篱落抱下了树来,并且将怀里早上来不及给他的匕首递给了他。
“你不回去吗?”篱落这才发现他的神情似乎有异,于是一把抓住他道,“刚才那人你是不是认识?他是什么?”
“阿篱,你听我说,回静音之后别一个人乱跑。我知道那家客栈是花家的产业,你在那里应该很安全。”羽来不及细说,立刻截了她的话道,“还有,你一定要小心刚才那个人,若是见到了也一定要离得远远的。”
说完,他没等她开口,立即将她身子一转推了一把。
“羽,你到底。”篱落正想转身问个明白,结果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她和一脸懵圈的傻子在大树下干瞪眼。
“他们飞走了。”指着树上突然纷纷飘下的树叶,少年一脸惊奇。
“我们赶紧回去!”篱落一刻都不敢耽搁,立刻将他往地上一按,把最近一直不让她坐的小猪捞出来往他怀里一放,快速爬进了箩筐。
傻子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拔腿就跑,速度惊人。
只是还没等他们回到静音,篱落就在客栈前门看见了那匹刚才飞驰而过的骏马。
怎么回事?这人难道也来静音了?
心里一惊,她立刻带着傻子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膳房内的暗道去了花糖王的房间。
“嘘”在她刚想从密室出来的时候,发现糖王正一脸严肃地站在半掩的门后面,同时还对她做一个禁声的动作。
于是想也没想,她又立刻将傻子的嘴一捂重新扯回了密室,然后就这样安静地躲在里面。
说真的,从见过那人的脸之后她的脑子一直处在混乱当中。总感觉这人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打算好好想一想,看能想起什么来。
结果还没等她坐下喘口气,傻子突然大声嚷嚷起来。
“小花,我饿了。”少年不愿呆在密室里,抱着箩筐就想出去。
“别吵,带你出去就是。”见他吵吵闹闹的,篱落吓得立刻上前安抚,然后趁其不备直接一掌将他给劈晕了。
结果这一幕正巧被内室走出来的两个男人给看见了。
“阿篱公子真是好手段!”看着地上如一滩烂泥的少年,热血忍不住揶揄道,“专打自己人。”
说着,他还故意瞧了身旁的秦夜冕一眼。
“哪比得上您啊!”走路跟鬼出没一样,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快吓死她了。
这样想着,篱落忍不住拍了拍被吓得差点跳出喉咙的心脏,转身瞪了他一眼。
结果却发现了大人那比以往更加冰冷的神情和黑的如同阎王一样的脸。
怎么回事,是谁惹他不高兴了吗?
望着男人一身凛冽的气势和坐在桌边一副君临天下的可怕模样,篱落忍不住抖了个激灵。
但很快在热血大哥的眼神里,她看到了别有深意的提醒和暗示,于是立刻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得罪他了。
可她却怎么都想起来自己是何时得罪他的,只能缩着脖子去了内室。
毕竟男人的阴晴不定,如今她真的无心应付,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爷,人好像走了。”这时,糖王正巧进来,立刻在本就窒息的屋内添上了一抹紧张的气息。
“看出什么来了?”热血立刻询问,刚才他们可是接到消息才过来的。
“此人功夫应该在我们之上。”糖王发现那人不管是气息还是步伐都几不可闻,应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知道是什么人吗?”秦夜冕突然问道。
“不知,戴着斗笠,看不清楚。”糖王一声叹息。
要不是大哥一直不让他在静音里随处走动,他怕是已经追出去了。
“是男人吗?”热血再次确认。
“应该是的。”
“确切的说,是一个老汉。”在屋内一直竖着耳朵听的篱落突然插了一嘴道,“而且是个十分古怪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