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神医吗?就字面上的意思还不懂?”篱落无语道,“就是先把驴给麻倒,然后将刀消毒了把它的肚子剖开,再把小的捞出来,然后把里头的血弄干净缝上,就这么简单。”
她将自己知道的剖腹产的过程大致说了说,毕竟这在现代可是谁都知道的事,即便没吃过猪肉倒也见过猪跑,随便说个大概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她不知道她说的容易,实际上听在别人的耳朵里简直是天方夜谭。尤其在古代这样一个保守的年代,谁都不敢这样做。哪怕它是畜生,因为这样做无异是屠杀。
“一派胡言?”少女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气得老人恨不得想打死她这个胡说八道的混蛋,这肚子都剖开了还能活吗?简直胡闹。
但很快在这丫头的一个劲怂恿下和农妇那愚蠢的威逼下,他只能硬着头皮去做这个屠夫。
结果整个过程他就是在那一声声“哎呀要先用麻药啊要不然你想将它活活痛死吗?不是这样的,要一边做一边止血下针下针止血啊!我的妈呀!你怎么这么笨!轻点轻点慢点啊你这个庸医不能剖得太深哎呀我的老天啊这什么线啊这么粗是打算捆牛呐。”的犀利谩骂中,终于有惊无险地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给驴剖腹产这样高难度的事。
只是他感觉这整个过程他的脑子都是懵的,好似已经死过一回了一样。
尤其在她那大呼小叫下简直手忙脚乱的跟个刚学医的小徒弟似的,被骂了还大气不敢出的任人摆布。
不过好在结果还不错,小驴崽活下来了自是不用说,驴妈妈也没让他们失望。等身上的止血针一拔居然就醒了,虽然有些虚弱,但显然脱离了生命危险。
只是那肚子上的针线有些难看,歪七扭八的像蜈蚣似的,尤其那看起来十分突兀的蝴蝶结,更是看一眼都觉得眼睛疼。
“终于大功告成了。”老人虚脱地快站不住,结果却又被身旁的少女拨了盘冷水,“还没呢!给它开副药,等肉长好了线一拆才算完。”
“开什么药?”老人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脑子一片空白。
“我怎么知道什么药啊?你是大夫你不知道吗?”见他还是一脸懵逼,篱落没好气道,“就是让肉长得快一点的药粉或者药草之类的呀!你这个庸医。”
说完,她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快要冒烟了,比生完孩子的女人还累。
“你这个死丫头,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写啊?”这下老人终于反应过来了,被她这左一句庸医右一句庸医给气得差点吐血。
心想,若不是看在这么多奇迹在她身上发生,而这剖腹产的事也算是一个创举,要不然他早喂她一颗毒药将她给毒哑了,省得在旁边叽叽歪歪搞得他心力憔悴。
只是那时他并不知道,自这事之后他就疯狂地喜欢上了给动物剖腹产,于是开始大开杀戒。一逮到机会就将它们开膛破肚,甚至连路边的蛤蟆老鼠都不放过,搞得人人都以为他疯了,再也不敢让他瞧病了,就怕他会丧心病狂的将主意打到人身上。
而篱落也未曾料到就这样一件无心插柳的事在后来的后来她竟成了第一个剖腹产子的人,而操刀的就是这位白胡子老人,当然这都是后话。
“好了,走吧!”开完药,老人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没要农妇一文钱,这倒是让篱落对他的印象多少有些改观。
“怎么,不收银子吗?”她一脸不解。
“收什么银子,你以为我跟你似的。”老人白眼一翻,将这之前她说的话给回敬了过来。
“呵呵。”篱落尴尬一笑,心想这老人医术不咋地,脾气也不咋地,心地倒不错。
结果还没等她们出门,她就发现自己错了。老人居然趁四下无人顺了人家院子里的一只鸡,然后拉着她跑了。那脚程快得没话说,尤其那淡定的神情就是连她都望尘莫及,一看就是个惯犯。
“你偷鸡干嘛?我们救了人家的驴,她自然要给点好处的。”小河边,刚吃完烤鸡的篱落一边洗手一边问道。
不明白他这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做这样偷鸡摸狗的事干嘛!虽说那烤鸡刚才大多都进了她的肚子,对一整天没吃饭的她来说心中万分感激,可这行为过于古怪还是让她很难理解。
“你想得倒美,你怎么不说人家会请我们吃饭呢?”老人又是一个白眼,“没发现人家一肚子坏水吗?还有那驴你怎么就知道能活下来,万一很快就死了呢!还有那可怕的蝴蝶结,想起来老夫就感觉瘆得慌,万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一勾松了可怎么办!那我们岂不是就别想活着离开了。”
“为何不让我们离开?”大不了赔点钱呗!篱落想不明白。
“没听她说她家男人前年就死了吗?”老人一脸没好气。
“人家男人死了关咱俩什么?”篱落的“事”字还未出口,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立刻幡然醒悟。
看了看老人那虽然留了长长的白胡子,可还是有那么点仙风道骨的气质,至少比起一般的满脸都是老年斑和满脸沟壑的老人来说那简直是上等货色。
若不看他凶巴巴的嘴脸,也不看他那一身满是补丁的粗布衣裳,把胡子一剃稍一打扮倒还凑活着算一个男人,就是老了点至于有用没用那就另说了。
少女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立刻让老人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气得一杆子打在她头上道:“想什么呢?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学好,竟想些有的没有的,怎么这么不要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