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阿菁一脸悲苦。
想起自己当时人在外面,里面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驴叫,还是在寂静的后半夜,真是吓得魂都快没了。若不是当机立断跑进来帮忙,怕是她们三人此刻早已被送去法办了。
当然进去之后她还发现了正吓得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驴宝宝,于是好心将它的眼睛也给蒙了。毕竟这么残忍的画面连她看着都难受,更何况是它呢!
“那农妇如何了?”
“半夜从驴棚里出去时遇了,只能再次将她劈晕。
“她认出你来了?”
“没有,黑灯瞎火的,怎么可能?”
“那她什么时候会再醒来?”
“我看快了,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农妇,我不敢下手太重怕出人命。”阿菁满脸纠结道,“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才行。”
“那好,那我去找辆马车来。”嘴里说着,篱落脚步一转快速出了驴棚。
心想韩老头和兰馨刚睡下,要想叫醒他们怕是不容易,只能先将她们扛走再说了。
结果刚打开院门就瞧见了正在门外鬼鬼祟祟的男人。
其实掌柜的正苦于不知该如何进去,是从屋檐飞身进去还是敲门进去,反正正纠结的时候门却开了。
“掌柜的你来的正好,快进来。”篱落一把将他扯进去,根本无心去思考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然后快速将门一关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见她紧张兮兮的,掌柜的也不免紧张起来。
“你进屋去将韩老头背出来!”
“啊!”掌柜的愣了一下后不免一脸震惊道,”韩神医为何?”
“说来话长,先救人要紧。”篱落没时间解释,说话的同时看了阿菁一眼。
“掌柜的请跟我来。”阿菁会意,立刻将他带进屋去。
在客栈住了七天,掌柜的自然认识阿菁,于是毫不犹豫地跟着走了。尤其在听到篱落说救命要紧之后就更是什么都不问了。
很快,两人一人背着一个就出来了。
篱落立刻将自己身的披肩解下来盖在老人头,毕竟他都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响当当的神医,要是被人发现从一个寡妇家里出来怕是晚节不保。
“好了,你们赶紧将他们送回客栈。”说着,她朝两孩子招了招手道,“花花、淡淡走了。”
就这样大家快速撤离了水里巷三号。
阿菁和掌柜的脚程快,转眼就不见了。
篱落倒不着急,带着两孩子慢悠悠走着。
直到走出了好远才发现花花的怀里居然还抱着驴宝宝。
“你怎么把它也给带出来了?”篱落吓了一跳。
“我不能把它带出来吗?”花花一脸懵懂,在她看来只要她想要的东西拿来便是,从小就如此。
“这是别人的东西,我们不问自取是不对的。”见孩子的眼神清明,篱落知道她并非故意,于是思忖了一会儿后道,“若是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将它买下来。”
她刻意将“你”字用我们来代替,怕太过标榜的结果会伤了孩子的自尊。
“可我身没带钱。”花花似乎知道她的意思,小嘴一瘪有些不高兴。
“没事,等回去之后让掌柜的辛苦再跑一趟,给些钱顺便说声对不起。”其实篱落身也没钱,就算有也不敢去,怕万一碰醒来的农妇岂不是糟了。
“好。”一听这话,花花乐了,将驴宝宝往花淡淡怀里一放道,“我累了,你抱会儿。”
“哦。”小男孩毫无怨言地接了过去,依然满脸笑容。
回去的街道比来时更热闹,可能是店铺都开了的缘故,行人也多了很多。
篱落见他们轮流抱着驴宝宝有些吃力,于是找了根绳子让她们牵着。
就这样,一个牵着驴的时候,另一个就可以学玩滑板,所以一路倒是比去时更惬意。
当然这还要归功于两孩子,她们带她走了一条小路,因此避开了很多行人。
只是当她们路过一座桥的时候,篱落却突然站定了。
因为她感觉这地方有些熟悉,好像来过。
于是在桥看了一圈,又在岸边看了一眼,发现似乎与脑海里出现的零碎画面有些不符。
于是她将目光盯在了一处碑石,而且看了很久很久。
碑石写着这桥的名字叫“花郎桥”,以及名字的由来和桥被修建的时间。
“哥哥,你在看什么?”花花在桥玩滑板,淡淡牵着驴宝宝来到她的身边。
“这石碑是最近几年新立的吗?”篱落记得这里应该是一棵大树才对,而这座桥似乎也被翻新过,没有记忆中的破败。
“不清楚,不过从记事起我就知道这里有石碑了。”花淡淡今年十岁,他不知道这个石碑是什么时候被立的。
“哦。”篱落有些失望,反复在石碑看了好几遍之后才带着俩孩子施施然离开。
只是没想到在快离开河岸拐大路的时候,她的眼神再次被吸引了。
这次是被一个年轻男子的容貌给惊艳了。
虽然一眨眼的功夫人就离开了,可她却偏偏瞧见了男子转身之前那看似无意的一眼。
眼眸居然是绿色的。
尤其在阳光的折射下那淡淡的颜色如冬日里被冰雪覆盖下的嫩叶,绿的耀眼却也冰冷,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底发凉。
他的年纪与大人相仿,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但明显比大人看起来更加神秘,因为她在他的眼里无端看到了一丝厌恶。
是的,是厌恶没错。
哪怕就一眼,她的感觉就是如同有蛇正钻入脖颈从脚底凉到头顶,然后在背炸起一片寒毛来。
“哥哥,你在看什么?”这次换花花牵着驴宝宝一脸不解地望着她。
“刚才河对岸。”篱落的话突然戛然而止,然后笑着道,“远处的风景太好了,多看两眼而已。”
说着,她拉起花花和淡淡的手快步离开,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害怕。
因为她想不明白一个不认识的人为何会厌恶自己,这实在是太古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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