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落知道男人想说什么,见他难受忙抢着道:“你知道我为何将这两朵花做成戒指吗?”
“为何?”一听这话,秦夜冕忙抬起头来,眼里的猩红总算被好奇匀淡了一些。
“这花代表忠贞不渝的爱情,是你为我种的对不对?”篱落没告诉他这花也代表思念与别离,而她用这花做戒指也有这层意思。
“嗯。”秦夜冕轻“嗯”了一声。
他只所以会在院落里种芍药花,无非是听说七夕节的时候坊间相爱的男女都会用这花相赠才有了这番心思。
“那你说这花期都过了,这两朵花却依然开得这般艳丽,是不是很难得?”说着,她忍不住轻抚了下还带着露珠的男人手上的芍药花戒指。
这花是她刚从院子里采的。
说来也奇怪,经过一日风雨,后院子里的花儿们都尽数败光了却独留下这两朵反而越发开得娇艳丽。
她想这花终归是要落败的,还不如做了能见证他们爱情的信物,这才狠心将它们采来编成了戒指。
而结婚的主意也是临时想的,因为她突然想起了曾看到过的屋内柜子里的东西。
当时从膳堂回来后她发现衣服脏了就想换下来,结果翻箱倒柜时看到了洞房花烛夜需要的一切用品,还有他们换洗的新衣服,不过大多都是冬日里穿的。
她猜想应该是男人早就准备好的,在他们即将大婚之前,因而心里不免有些惆怅。
后来找来找去找不到一件夏日的服饰,这才找来一匹红绸胡乱做了两件睡袍,一件给自己一件给他。
只是放水期间不料被案几上的画给吸引,这才席地看了起来,最后哭着哭着竟不知不觉睡着了直到男人回来。
所以此时这屋里的一切都不是她准备的,唯独两人身上的衣服和这两枚“戒指”。
代表她的心意,也代表即将离别的见证。
“为我戴上吧!它们本是一对,大的是你,小的是我······。”望着眼前的芍药花,篱落不禁红了眼眶。
见此,秦夜冕再也不敢说什么了,忙拿起“戒指”问道:“顾篱,你愿意嫁秦夜冕为妻,无论生老病死都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
话音刚落,男人赶紧将戒指迅速套在她的无名指上,篱落等不及男人再说什么,忙往他身上一跳,搂着他的脖子道,“还愣着干什么,入洞房吧!”
秦夜冕哭笑不得,将猴急的她往矮凳子上一放,丢下一句“我去去就回”便转身跑了。
望着男人匆忙离去的背影篱落心急如焚,担心暗大人若是在这时候突然跑来催殿下上战场该怎么办?
于是望着窗外突现的一丝鱼肚白坐立不安起来。
其实篱落多虑了,暗大人虽说是个不解风情的男子,却也不至于在这时候跑出来煞风景。
要知道秦夜冕身边的暗卫可不少,还有皇上派来的死侍,所以人家早就在太子府里候着了,在殿下回府之后没多久。
所以为了让他们两人有更多独处的机会,他命人将太子府秘密保护了起来。
甚至顶着被杀头的罪名将天未亮就跑来太子府打算说服殿下进宫过生辰礼的大臣和宫里的太监全给挡在了门外,只收下了殿下换洗的衣物和吃食,同时还带来了她的换洗衣裳,就等着一声召唤。
而此时的他正在被火烧得不成样子的膳堂里焦头烂额地生火。
怕殿下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会累死在床上又怕别人进来听了墙根,所以只能自己动手。
结果有生一来第一次生火居然比她还可怕,差点没将膳堂给拆了,弄得候在大门口的孟了和影都以为着火了,吓得够呛。
而此时屋内正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的篱落终于等来了手里拿了不少东西的秦夜冕。
他先是将定情的簪子往她手里一塞,道了一句“别再弄丢了”便拿出一把剪刀来。
先剪下一小段自己的头发又剪下她的,然后将两人的头发用红绳系好装入一个锦盒里藏好。
再将一条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红盖头给她盖上,然后又拉着她拜了天地,这才将她抱上床去。
就这样大红床幔内的两人终于安下心来,在小小的一方净土里彼此对望。
任由那被红烛映照得尤为跳跃的红艳在两人的眼里迅速蔓延,带起那不灭的情动在彼此的心跳声中越演越烈。
篱落第一次主动将依然有些魂不守舍的男人扑倒,再一次见识了那被热症困扰下的身体是何等可怕。
她的手也再一次发挥了那能治愈他病痛的魔力,一点点一寸寸,所到之处无不带着沁人心脾的舒爽,灭火的同时也将男人内心的火焰点燃。
就这样,无尽旖旎的红帐内很快在穿透黑夜的晨曦中奏响美妙的乐章······。
如此时湖面上那对交颈缠绵的天鹅。
你来我往的追逐里是至死不渝的爱情,是一辈子相依相随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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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三日后暗实在顶不住压力,这才敲响了他们的大门。
不过声音很轻,轻的如同猫叫一般。
秦夜冕听到了,忙睁开眼睛。
他先是瞧了一眼早已被累坏的篱落,见她睡着沉,便忍不住一脸心疼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又快速披上几日前暗送来的衣服,这才轻手轻脚从内室走了出来。
“何事?”打开门他压低声音问了一句,而后转身在案几旁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如您所料,边关各处皆兵临城下,皇上命你即刻进宫。”见主子松垮垮的衣服内那裸露着的肌肤上退得干干净净的青筋,暗心下不免好奇。
但再好奇也不过是闪过心头的一缕烟很快被大战在即的急迫感给取代,所以并没有多少探究的心思。
同时忙上前一步拿过主子手里的凉茶和之前盛着残羹剩饭的食盒递给候在外面的影,让他赶紧沏壶热茶和拿些热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