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繁把檀郎从鬼门关拉回来以后就吩咐紫屿好生照看檀郎,接着便回到了万福楼,把檀郎的惨状捡着可以说的告诉了苦苦久等的两个人。
宋守鲁最是感同身受,气愤填膺,只见他把手中的大酒碗重重地拍到桌面上,怒发冲冠道:“真的是岂有此理,乔宏荣那厮竟如此惨无人性,我们兄弟三人今天就要去把他的项上人头剁下来下酒!”
何繁连忙拦住他,说:“宋兄,此时还要从长计议!万万不可鲁莽行事啊!”
“我从长计议个鸟!”宋守鲁一甩衣袖,满面的络腮胡子都气的发气抖来,他又一挥衣袖,看了何繁一眼,重重叹了口气“唉!”,终于坐回了位置上。
“我们三人不如先上流杯万福山庄探探路,参加宴会,看看乔宏荣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再决定要不要下手!”李龙沉思了一会,用狗头军师的语气提议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今晚先在这万福楼里休养生息,明日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何繁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好吧!”宋守鲁嗤嗤地应了一声。
三人回房休息。
夜半时分,何繁出得庭院走动。此时月色入户,邀人夜行。
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何繁披了件外衣站在如水的月色下,遥望天边的那轮弯月,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何繁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原来是李龙走近了,他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此时才走了过来,也不知道在那处厅廊下站了多久。
“繁弟这么晚还未入睡?可是被什么烦心事所困扰?”李龙担忧地问道。
“原来是李兄,只是今夜月色入户,兴趣所致,欣然起行罢了。”何繁说。
李龙听到何繁并没有说真话,有些低落,“没想到繁弟竟……竟是女儿身!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比起男儿也不逞多让!称得上是世间绝世无双的奇女子!”
“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何繁看着圆月,默默念到。
“繁弟说得对!”李龙连忙接上话头。
他却不知道何繁说的是原来的那个敢爱敢恨,武艺高超的无双剑客。
“那个……繁弟,繁弟可有心上人了?”李龙别扭着开口了。
“李兄为何问我这个?”何繁疑惑地回头看向快要把头埋进胸前的李龙小兄弟,不明白他何出此问。
李龙的耳朵都红了,就是不敢抬头看何繁一眼:“我……当我得知繁弟是女儿身的时候,我先是万分震惊,接着就暗自窃喜不已!”
李龙突然猛地抬起头来,也顾不上害羞了:“我其实心系繁弟已久!”
听完这句话,何繁再也摆不下去赏月的高雅风范,一脸震惊。
李龙又扭捏着说道:“其实,我今日就是因为在床上,辗转反侧总是脑海中浮现繁弟的面容,一直不能安稳入梦,所以才出来看能不能偶遇繁弟的……
我们李家庄的铺子遍布后周朝各个郡县,家中只有我一个独子,想必以后肯定是我继承家产了……若是繁弟不嫌弃,日后嫁入我们李家,我把田契屋契都交给你保管……”
李龙还在喋喋不休如同和尚念经一样畅想着把繁弟娶到手后的美好未来。
何繁以手抚膺坐长叹,觉得信息量过大,脑子短路有点接收不到。
你这是要谈婚论嫁,甚至已经开始讨论婚后财产分配,迫不及待想要上交工资卡了吗!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霸王刀李龙!
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泡我!
“不,李兄听我一言!我的志向在于拯救天下的黎明百姓,怎么能够贪图一时的儿女情长!”何繁一脸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李龙的少男心萌动。
“好,我知道了……”李龙神色暗淡,语气是努力想掩饰的低落,“今夜更深露重,繁弟记得早点回房歇息。”
何繁看着李龙踉跄回房的落魄背影,高深莫测地幽幽叹了一口气。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李龙真是世间罕有的重情重义之男子,不愧是我何繁的兄弟,遇到爱就大胆地去追求!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倾洒到地面上,柳枝上抽出几条黄色的嫩芽。
何繁、李龙与宋守鲁一行三人纷纷骑马前往流杯万福山庄,每一个人的心思早已是磨刀霍霍向猪羊。
几人来到流杯万福山庄的门前,递上拜贴,自有恭敬有礼的小厮前来带路。
何繁和李龙在心里盘算着待会宴会上该怎么见机行事。宋守鲁一脸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喟叹,想起这是仇人搜刮民脂民膏建成的,他的表情转而又变成了中二愤青式的悲愤,惹得带路的小厮不住地悄悄回头看他。
只见这流杯万福山庄九区回廊,雕梁画栋,小桥流水,充分结合了光与影的园林艺术,称得上当今建筑界的璀璨明珠。彰显了流杯万福山庄主人天巧狮乔荣达的不俗地位。
走了许久,才来到举办宴席的听涛楼处,这里早已布置下丰盛的酒食饭菜,一张张圆桌很是气派。
不少江湖人士已经到场,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金钱帮的帮主钱今;南山邪寰教教主徐坤;北海鸿鹄帮帮主黄霸天………各位平日里都难得一见的英雄好汉今日齐聚一堂,有很多甚至还有些过节,这场宴会注定不能善始善终,不少仇家已经开始吵起来了。
门口站着检验拜贴的是流杯万福山庄蓄养的护卫。
他看了看李龙的拜贴,又看了看剩下的两人,抱拳说:“原来是鼎鼎大名的霸王刀李龙!久仰大名,这边有请,但是您身旁的小厮不可以带进去。”
“他不是我的小厮,是我近日结识的朋友,为什么不能带进去?”李龙询问。
“此人身份卑微低贱,还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我们流杯万福山庄的庄主,他不配参加此次宴会。”护卫不屑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