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闻言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到:“你!你乱说什么夏暖!别凭空污人的清白!”
夏暖看到班长这副受气样更来劲了,捂着嘴直笑:“你要是见色忘义就直说了吧,繁繁这么好看,也不差你一个眼巴巴的小兔崽子。”
班长表情几经变化。
他偷偷看了一眼何繁,又恢复书呆子的模样。
“你别乱说话。”
高瘦的班长窘迫地抚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他可算是镇定下来了,恢复了一班之长的风范。
班长走到何繁的面前,眼睛到处乱瞟就是不敢看她。
“那个,何繁同学,你要是身体不舒服我可以给你打个请假条,你直接去校医室就好了。”
何繁仔细看来这班长生的也挺端正的,只是被一副老气的黑框眼镜锁住了好模样。
她摇摇头说:“不用了,谢谢。但我还是去一趟吧。还要麻烦你告诉我班主任的办公室在哪里。”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何繁站起身子决定去班主任办公室喝喝茶。
虽然何繁连班主任的办公室都不知道,但班长并没有起疑,除了需要联系老师的几个班干部,其他的同学都不常去办公室。
“就在五楼。一进门就能看到,靠窗第二个位置就是朱老师的座位。”
何繁点点头表示记住了,慢吞吞地往外走去。
班长给何繁指明办公室的方向,一直看到何繁的人消失在班级门口了,才又回座位低下头重新沉浸在题海中。
一路上有不少的同学偷偷瞄何繁,何繁目不斜视地走在去五楼办公室的路上。
别看有些人表面光鲜亮丽,其实她是要去班主任的办公室里喝茶谈心。
五楼的格局明显和何繁所在的四楼明显不一样,隔开了几个年级的老师办公室,环境舒适明亮,教书育人氛围浓厚。
高山中学分有高中部和初中部。
高一高二所在的楼层,即何繁目前所在的六角楼,就叫做建滔楼,颇具年代感,造型奇特,除了实用之外也有一定的观赏价值。
五楼。
有一只通体雪白的白猫正迈着优雅的步伐穿梭在繁忙的老师之间。
它在各色的裤腿之间扫过,蓬松的大尾巴一扬一扬的,眼睛碧绿,仿佛上好的翡翠。
何繁低头就看到有一只白猫在自己的脚边高傲地扬着头。
她没有理会它,径自往高二的班主任办公室走去。
高二的班主任办公室十分宽敞,用半透明的玻璃隔开办公室与走廊,透明公正,大方自然。
透过半透明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忙碌的班主任们,有男有女,大部分都有一定的年纪。
何繁走到门口,喊了声:“报告。”
声音清脆悦耳。
朱老师早就拿着自己的老干部搪瓷杯等候多时了,闻言向何繁扬了扬手,示意她过去。
何繁走进办公室里。
里面的窗台放着几盆盆栽,光线明亮。门口贴着一张白纸,上面有各个老师的手机联系方式,每个位置上都有一台台式电脑。
办公室里有老师也有学生,办公桌被一个个蓝白色的格子间隔开,是个高效的办公地点。
何繁穿过一个个格子间,看到一个留着寸头的高个男生正一脸不耐烦地站在隔壁班主任的面前。
他戴着耳钉,眼神不羁,五官凌厉英俊,身上的肌肉扎实,不像是一般高中生那样的白斩鸡身材。
他站着的时候仿佛没皮没骨,一边听着自己班主任老妈一样苦口婆心的劝告,一边看着窗外的麻雀,听到重复的地方还间或扯扯自己的嘴角表示不屑。
何繁这才真正明白“英俊”这个用烂了的词到底描绘的是一副什么样的相貌。
又不露痕迹地偷偷仔细看了一会儿。
何繁纳闷起来,她怎么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这寸头……这不是……
何繁努力在记忆中搜索这位人物,随即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今天早上在桥上走着的时候,骑着红色自行车差点撞自己的不正是这位同学吗!
不等何繁仔细回想。
班主任朱老师咳了两声,把何繁神游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他推了推银色边框的镜片,咳嗽声里仿佛还含着痰,这是因为他长期吸烟的缘故。
那双指甲泛黄的手也是老烟枪的特别标志。
“你知道我今天叫你来是为了什么吗?”
朱老师端着班主任训学生的架子,盯着何繁的眼睛,一本正经地问道。
“因为我上课没有认真听讲,不小心睡着了。”
“不是这个。”
朱老师叹了口气,看在何繁还算认错态度诚恳的份上摇摇头。
他把手中的搪瓷杯大力一搁,办公桌面上发出一声重响。
旁边的几个老师有些好奇地看过来。
“你再仔细想想。”
何繁乖巧地低头,多年的经验告诉她绝对不要在想要抓你把柄的班主任面前顶撞他。
“老师,我真不知道,您看您是不是可以提点我一下?”
她略微抬头询问,语气仍旧是无比真诚。
“唉。”
朱老师又叹了口气,手指下意识地摸索着搪瓷杯的把手,估计是烟瘾又犯了。
“你为什么要涂口红呢?”朱老师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询问何繁,“我看你长得还不错,可化妆就是违反了校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学校也有学校的规矩,如果人人都不遵守你,那这个学校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个社会岂不是一团糟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朱老师开始发表自己的长篇大论。
可能每一个班主任都有唐僧絮絮叨叨的天赋。
何繁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选择继续神游,把朱老师的声音隔绝在外。
朱老师的旁边是一个比较年轻的女老师,她看了看何繁,又把目光转回朱老师的身上。
女老师开口打断朱老师的话:“朱老师,先停停。”
“怎么了兰老师?”
朱老师可能也是觉得说的太多口干,停下了滔滔不绝如同长江水的道理。
他边疑惑地问同事打断他的原因,边就着搪瓷杯喝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