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仔细一想，好像这船的确很破，船的人也不多。

当然，船的乘客多半不是人，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正儿八经坐船的人少，大多都是买不起票的偷渡客，没有油水可捞，拿什么去修呢？”

叶凡汗颜。

他还以为这吃人喝血的皇帝老儿不问世事，如今看来，知道得还挺多。

“白州还兴盛的时代，倒是有不少人坐船，只不过后来……”

咚咚咚——

般若难得起心讲故事，却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

叶凡不太满意地看向门口。

那人明显只是象征性地敲了敲门，也没打算征得船舱里这些人的同意，径直就走了进来。

“就是他，就是这个货！第六个人！”

小骨朵立刻就炸了毛，挥了挥胳膊想揍人。

“这个不是人。”

之前没有察觉，如今动用神鬼志异，叶凡很容易就得出结论来了。

“也不是鬼。”

尉迟慎淡然地看着他，补了一句：“他身有很重的腥味。”

“鱼腥味，血腥味。”

“所以，这货是……”

微生挑了挑眉，接过了众人的话茬：“是水鬼啊。”

水鬼，这玩意儿也不能说是鬼，很多只是动物成精，叫它们水妖还更准确一些。

叶凡想起了那条被他遗忘在马桶边那水池子里的丑鱼，那是他花了好几十秒钟从河里钓来的，力气奇大无比。

但是吧，钓回来之后，他就很少再关心它了，对它缺乏关心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货长得实在太丑了。

回想起一人一鱼初识的那个夜晚，叶凡总觉得自己可能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等我拿回去，养几天……说不定它会变成人鱼来报答我……”

想不到，当时他是一语成谶啊。

丑鱼还真就化形了，在这个特殊的地方！

只不过，看这丑鱼的化形长相，怎么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拙劣的模仿。”

“什么意思？”

“你还没看出来吗？他摘取了这里每个人的一部分五官，拼到了他自己的脸。”

经般若这么一提醒，叶凡总算是明白了这既视感的由来！

这家伙的确是这么干的！

不过也真是奇怪，在场的都是帅哥美女，能进娱乐圈狂捞一笔的那种超高颜值天团，为啥这水鬼在模仿完之后却是一张这么奇怪的脸？

微生笑眯眯地盯着水鬼：“它为了能够更好地当咱们的背景墙，还特地挑了每个人脸最糟糕的一部分，真是难为他了。”

哦，仔细一看，好像是这么回事。

如果水鬼来就模仿了般若那双鬼魅的眼睛，那叶凡肯定一下子就发现了。

眼睛是一个人脸最有灵气的东西，水鬼这双眼睛却没什么灵气，透着一种木讷和死意，也不知是模仿了谁的眼睛。

水鬼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最后在般若面前站定，从他面前的小方桌捞起了一盘桂花糕。

然后。

他很自然地就把下巴裂开，将盘子里的桂花糕一股脑倒进嘴里，再把下巴装。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钟。

“哇哦，斯国一！”小骨朵拍了拍手，还喊了一句：“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小骨朵网学习课程的时候，也不知道为啥就学了这么一句樱区方言，整天没事就是“斯国一”、“斯国一”的，让叶凡很想敲她。

水鬼又淡定地走到了微生面前，从她的方桌拿了一桶烈酒。

还是老操作，直接裂开下巴，咕嘟咕嘟来了个一口闷。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叶凡发现了，这水鬼对小骨朵情有独钟啊，这么狂吃狂喝，似乎就是为了让小骨朵拍手叫好。

很快，水鬼兄弟就吃不下了。

他捂着肚子，趴在栏杆，一副要吐不吐的表情。

小骨朵俩眼一瞪：“喂，你可是个水鬼啊，你不会晕船吧！”

“唔……哇！”

吐了，他还是吐了。

他虽然是个水鬼，但从来没有坐过船，所以，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原来自己会晕船！

不过，他吐的却不是刚刚那些五颜六色的食物，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看着地那一滩乱七八糟的丑鱼，还有龙虾扇贝什么的，众人的表情都很微妙。

这一出出的闹剧之后，船的行驶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远方，隐约有莺莺燕燕的唱曲声传来，周围的古式建筑也越发密集。

“快到灵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