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裴靠近宋安然,极其郑重地说道:“不要和颜宓走得太近。他这个人很危险,不是你能招惹的。”
宋安然眨眨眼,“多谢秦公子的好意。”
秦裴微蹙眉头,“不要不当一回事,我没有开玩笑。他和你不是同一类人,他不适合你,无论是为了名声着想,还是为了别的,你都不要再接近他。最好离他远远的,再也不要接触。”
宋安然想了想,说道:“今天,是颜宓救了我。这件事情,我会牢记在心头。不管颜宓这个人是好是坏,他救我的事情,不容抹杀。”
秦裴目光深沉地看着宋安然,“我是为了你好。总之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多谢!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宋安然想了想,又问道:“秦裴,你真的认为我该放弃粮食生意,做个安分守己的大家闺秀?”
秦裴没有立即回答宋安然的问题。
他看着宋安然,犹豫了片刻,然后说道:“我的看法不重要。你有主见,你也不会在意我的看法。”
宋安然笑了起来,“你说的对。你的看法不重要,我也不用在意。今天的事情,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能出现,谢谢你能坚持等在这里。告辞!”
宋安然坐上马车,启程回侯府。
白一陪在宋安然身边,“姑娘,你没事吧?”
宋安然摇头,“我没事。只是被唐王威胁了几句,还被敲诈了一笔。”
“姑娘有心事?”白一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因为颜公子和秦公子吗?”
宋安然苦笑一声,“白一,你什么时候和喜春喜秋一样,也变得这么多事。”
“奴婢只是担心姑娘。奴婢看得出来,姑娘的心,似乎乱了。”
宋安然嗤笑一声,“胡说八道。本姑娘的心怎么可能会乱。”
“姑娘只是嘴硬而已。”
宋安然哈哈一笑,“白一,想要揣摩我的心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奴婢不需要揣摩,奴婢亲眼看到的。当颜公子靠近姑娘的时候,姑娘明显不在状态。如果换成别的人靠近姑娘,姑娘早就打起了精神,要和对方狠狠斗一场。”
宋安然大皱眉头,“你是说我因为颜宓,心乱了?”
“这就要问姑娘的心。”
宋安然连连摇头,“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因为颜宓心乱。虽说在某些方面,我和颜宓有共同点,但是那不意味着我们能够共处。”
“或许吧。反正姑娘的心没说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真是见鬼了。
宋安然狠狠瞪了眼白一。
“对了,还有秦公子。”
白一又多嘴了一句。“姑娘似乎对秦公子有点失望。是不是因为秦公子不肯支持你。”
“秦裴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没必要对他失望。”
白一没吭声,可是满脸都写着四个字:口是心非。
宋安然一脸郁闷,身边的丫头太聪明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至于颜宓和秦裴,宋安然赶紧将两人甩出脑海,再也不去想。想多了,会陷入某种魔咒的。
马车缓缓驶入贵里巷,离侯府越来越近。
“宋姑娘!”
在侯府大门口,有人叫住了宋安然。
宋安然朝马车外看去,就见到萧译骑在马上,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宋安然很诧异,没想到会在侯府门前见到萧译。
宋安然微微颔首,“见过世子殿下。”
萧译盯着宋安然看了还一会,然后问道:“你比我先出宫,为什么你会回来得这么迟?”
宋安然挑眉,“殿下来这里,是特意为了见我?”
“当然!否则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的时间也很宝贵。”萧译对于宋安然这么晚才回来,显露出几分不满。
宋安然笑了笑,“抱歉,我不知道殿下找我。”
“宋安然,我有些话想要问你。”
“请殿下示下。”
萧译四下看看,“就在这里说话?”
宋安然看了眼周围,“这里不合适吗?莫非殿下说的事情很隐秘,很要紧?”
“当然!”
“这样啊!那就去后门吧。那里僻静,很少有人走后门。”
宋安然命令车夫驾车去侯府后门。萧译则跟在后面。表情一会喜,一会忧,一会怒,一会笑的,变幻莫测,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宋安然偷偷看了几眼,心道萧译不会是有神经病吧。
马车停在侯府后门,宋安然从马车上走下来,问道:“不知殿下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萧译看着宋安然,有些后悔,他不该这么冲动的出宫找宋安然。
萧译轻咳一声,问道:“宋姑娘,平日里你都做什么事情消遣?除了棋艺精湛外,还擅长别的吗?”
宋安然大皱眉头看着萧译。
“殿下说有隐秘,要紧的事情和我说。难不成就是想问我擅长什么,平日里做些什么?”
萧译很尴尬,“我的确有要紧的事情和你说。不过我突然发现,我还有要紧事情要办。宋姑娘,你请自便,本世子先走一步。”
萧译不等宋安然再次出声询问,直接打马离开侯府后门。
宋安然看着怨远去的萧译,一脸发懵。她问白一,“你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吗?”
白一摇头,“奴婢不知道。”
宋安然嘲讽一笑,果然是有病啊,而且还病得不轻。
宋安然直接从侯府后门回到荔香院。
喜春和喜秋都担忧地看着宋安然,“姑娘没事吧?唐王有没有为难姑娘?”
“事情已经彻底解决了,你们不用担心。”宋安然安抚两个丫头。
宋安然被唐王府的侍卫带走的消息,只限于喜秋,喜春还有白一知道。
喜春又赶紧说道:“姑娘没事就好。老夫人那里问了好几次,问姑娘有没有回来。估计老夫人是想知道东宫召见姑娘,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宋安然拍了下额头,她都差点忘了要去见古氏。
宋安然连忙吩咐:“伺候我洗漱更衣,之后就去松鹤堂见老夫人。”
宋安然来到松鹤堂的时候,发现蒋菲儿她们都走。
蒋菲儿几人都好奇地看着宋安然,似乎是想知道宋安然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东宫会宣召宋安然而不是侯府的人。
蒋菲儿率先问道:“安然妹妹,太子妃召见你,究竟为了什么事?”
古氏也问道:“安然,你和老身好好说说。从进宫开始说,不要有任何隐瞒。”
宋安然先是瞥了眼蒋菲儿,然后躬身对古氏说道:“孙女遵命。”
宋安然将进宫后的事情,捡紧要地说了。
古氏听完后,问道:“如此说来,太子妃召见你,是因为你父亲的缘故?”
“正是。”
古氏暗自点点头,“看来太子殿下很看重你父亲,所以才会让太子妃召见你。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关心,亲近宋家。”
“是,孙女也是这么认为的。”宋安然躬身说道。
关于宋子期遭遇伏击的事情,关于粮食的事情,宋安然是一个字都没提起。这些事情没必要说出来,让侯府跟着瞎担心。
古氏顿时笑了起来,“有太子殿下的看重,你父亲应该是没事了。谢天谢地,总算雨过天晴。”
宋安然也跟着笑了起来,“父亲的差事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再过两个月就能回到京城。”
“回到京城才好。山西那地方,那么荒凉。腊月里出门去查案,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古氏也是心有余悸。
“安然妹妹,宫里面究竟是怎么样的?”
很显然,蒋菲儿更关心表面上的东西。
蒋莲儿也追问道:“东宫是不是很奢华?太子妃娘娘是不是长得很美?太子殿下好相处吗?”
古氏闻言,笑了起来,“你们这些傻丫头,问的都是什么傻问题。”
宋安然笑道:“外祖母,不怪她们。换做是孙女,孙女也很好奇宫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然后宋安然就和蒋菲儿她们介绍起宫里面的见闻,“宫里并不奢华,反而显得厚重,很威严。太子妃娘娘对人很温和,总是笑着。太子殿下很有气势,也很有威严,我在太子殿下面前,连话都不敢说……”
宋安然尽说一些好听的。至于真正的观感,宋安然尽量一个字都不提起。
蒋菲儿她们的好奇心都得到到了满足,一副很高兴的模样。
然后蒋菲儿拉着宋安然去厢房继续聊天说八卦。
蒋菲儿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安然妹妹,你知道颜飞飞的事情吗?”
宋安然老实摇头,“颜飞飞怎么了?这段时间出门,没听人提起过颜飞飞事情。”
“安然妹妹在外面当然听不到关于颜飞飞的闲话。颜飞飞的事情,也只有我们勋贵世家的人才知道。明白吗?”
蒋菲儿冲宋安然眨眼。
宋安然秒懂。这是限于勋贵世家范围内的,口口相传的八卦。而且勋贵家的人都很有默契的,没将颜飞飞的事情往外面传。
宋安然一脸好奇地问蒋菲儿,“颜飞飞到底怎么了?你和我说说。”
蒋菲儿先是抿唇一笑,和其他姐妹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然后压低声音同宋安然说道:“元宵节那天,宫里举办了宫宴。颜飞飞和国公夫人一起进宫参加宫宴。结果在宴席上,淑妃娘娘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斥责颜飞飞没有规矩,还暗讽颜飞飞性子浪荡,没有一点姑娘家该有的矜持。
颜飞飞差一点哭起来,国公夫人也跟着丢脸。原本大家还以为和晋国公府关系比较好的贵妃娘娘会帮着颜飞飞说话,毕竟贵妃娘娘和晋国公是表兄妹。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贵妃娘娘竟然和淑妃娘娘同声出气,附和淑妃娘娘骂颜飞飞的话。
安然妹妹,你是没见到当时那个场面,简直太尴尬了。所有人都不敢说话,更没有人敢站出来替颜飞飞求情。总之元宵节过完,颜飞飞就称病不出门。”
宋安然嘴角一翘,笑了起来。蒋菲儿最后那番话,就好像她有亲临现场一样。不管怎样,这个八卦的确够震惊。
宋安然好奇地问道:“颜飞飞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淑妃娘娘为什么要那么骂她?”
蒋莲儿嘴快,抢先说道:“安然妹妹,上次秦妍骂颜飞飞那些话,你没听见吗?秦娟说的全都是真的。颜飞飞不仅追着沈玉江跑,还和定国公府世子周涵眉来眼去的。不仅如此,她和七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都来往过密。”
蒋菀儿在旁边补充,“七皇子殿下的母妃就是淑妃娘娘,五皇子殿下的母妃则是贵妃娘娘。”
蒋菲儿又说道:“我听人说,贵妃娘娘私下里警告了国公夫人,让国公夫人好好管教颜飞飞。还让国公夫人早点将颜飞飞的婚事定下来,不能再纵容颜飞飞在外面胡来。尤其是和皇子之间眉来眼去的。”
宋安然心头吃了一惊。
颜飞飞果然是穿越女,这胆子和宋安然差不多。
不同的是,宋安然的大胆,表现在商场上杀伐决断,表现在和官场上的老狐狸斗智斗勇,和世家子弟争利。
而颜飞飞的大胆则表现在言行出格,想法天马行空,男女来往过程中的大胆举动。
不同的表现,自然会有不同的后果。
宋安然在商场上越做越大,以一己之力,对抗全京城的大粮商。同时她的船行,规模也越来越大,每年都能给她带来惊人的利润。还有她名下的船厂,如今不仅能给自家的船行造船,还能给造船卖给其他船行。至于在别人眼中很富贵的世宝斋,在宋安然的商业版图中,早已经沦落为利润不起眼的小生意。
官场上,宋安然也闯出了一点点小小的名声,拉拢了一两个官场人员。
世家勋贵那边,和颜宓秦裴他们有来有往,也算是积攒了一点点人脉。
至于颜飞飞,各种奇思妙想,各种天才式的表现,让她赢得了家中长辈们无限的宠爱和纵容。但是同时,她在男女来往过程中一些出位大胆的举动,也给她的名声带来了负面影响。更可怕的是,颜飞飞竟然去招惹皇子。
宋安然暗自摇头,颜飞飞是疯了还是傻了,还是太过自信?认为有穿越这个金手指,就可以无所不能,无往不利,人人都得纵着她吗?
招惹皇子,简直就是找死。
宋安然觉着,颜飞飞被淑妃娘娘斥骂,并不是一件坏事。如果她能从中吸取教训的话,她的未来应该会更平顺,更美好。
作为穿越老乡,宋安然还是从心里面希望颜飞飞将来能嫁个好人家,过上幸福的小日子。
宋安然轻声问道:“国公夫人有在帮颜飞飞相看婚事吗?”
蒋菲儿摇头,“没听人说。应该还没有吧。如果真的要相看婚事,我估计十有八九就是定国公府世子周涵。颜飞飞和周涵是表兄妹,两人自小熟悉,如果他们两个成亲的话,应该挺合适的。”
蒋莲儿则有不同地看法,“可是我看颜飞飞挺稀罕沈玉江的。”
“沈夫人根本看不上颜飞飞,嫌弃颜飞飞没规矩。所以颜飞飞根本没机会嫁给沈玉江。”蒋菀儿大声说道。
宋安然低头一笑,在沈夫人眼里,京城所有贵女都比不上沈家女,全都是没规矩的臭丫头。
就沈夫人那尿性,宋安然情愿看到沈玉江打一辈子光棍,免得祸害某个姑娘。
蒋莲儿笑道:“这么说来,颜飞飞肯定会嫁给世子周涵。啊,说不定今年就能喝上颜飞飞的喜酒。”
蒋莲儿一脸喜意,宋安然还在奇怪蒋莲儿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接着就听见蒋莲儿一脸兴奋地说道:“颜飞飞嫁人,我们这些人总算有了出头之日。今年的梅花宴,说不定我们就能一鸣惊人,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宋安然强忍着笑意,蒋莲儿还真是实在。
“颜飞飞才不会乖乖嫁人。她的性格你们都知道的,只要她不愿意做的事情,谁逼她都没用。国公夫人那么宠爱颜飞飞,颜飞飞哭几场,国公夫人就会心软。然后国公爷就会袖手旁观,国公府老夫人也只能叹气。”
蒋蔓儿缓缓地从厢房外走进来。刚才那番话就是她说的。
蒋蔓儿看着蒋莲儿,“四妹妹的打算注定会落空的。今年的梅花宴,依旧是颜飞飞独占鳌头,光彩照人。我们这些人,只是衬托颜飞飞的花瓶。”
蒋莲儿气的跺脚,“你怎么知道颜飞飞不会嫁人?”
蒋蔓儿挑眉冷笑,“因为我了解她。颜飞飞从来不会轻易认输。淑妃娘娘骂了她,贵妃娘娘警告她,只会让她安静一段时间。要不了一个月,她又会活蹦乱跳,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依旧我行我素。
还有,颜飞飞根本就不喜欢周涵,她和周涵来往,不过是享受被周涵宠着捧着的感觉。让她嫁给周涵,她非闹得国公府上下鸡犬不宁。你们等着吧,说不定要不了几天,国公府那边就会新的消息传来。”
宋安然好奇地看着蒋蔓儿。一段时间没见她,她脖颈上的伤痕已经全好了,嗓音也恢复了正常。
不过如今的蒋蔓儿,和以前安安静静,不惹事生非,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如今的蒋蔓儿,说话非常犀利。她对颜飞飞的分析,完全正确,和宋安然不谋而合。
宋安然忍不住对蒋蔓儿多看了两眼。结果却引来蒋蔓儿的一个白眼。
蒋菲儿嘲讽一笑,“蔓儿姐姐对颜飞飞这么了解,不愧是即将要嫁到颜家的人。颜家的消息,蔓儿姐姐莫非是从颜定那里听来的?颜定给蔓儿姐姐写信了吗?”
蒋蔓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阴沉可怕。
她死死地盯着蒋菲儿,“菲儿妹妹对颜定这么好奇,不如姐姐我退位让贤,让菲儿妹妹嫁给颜定。”
蒋菲儿哼了一声,冷着脸说道:“鬼才会嫁给颜定。这门婚事是你自己找来的,当然该由你嫁给颜定。蔓儿姐姐别一副不乐意的样子,人家颜定好歹也是晋国公的嫡次子,颜飞飞的亲哥哥。你嫁给他,身份地位可是水涨创高,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
蒋蔓儿攥紧了拳头,心里面有一种打人的冲动。她真的好想一拳头砸在蒋菲儿的脸上。
这个想法,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了,那时候才五岁吧。她一直克制着,说服自己不要去计较,一直忍着忍着,一口气忍了这么多年。
可是最近,她越来越难克制自己的脾气,心头有一股火烧着她,让她疯狂地想要毁灭一切。
蒋蔓儿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内心恐怖的欲望,平心静气地说道:“菲儿妹妹说的没错。嫁给颜定,还是我赚了。说不定菲儿妹妹将来都没我嫁得好。”
蒋菲儿嗤笑一声,“我才不稀罕比你嫁得好。”
她情愿嫁的人,家世差一点点,也不要嫁给颜定那个破相的丑八怪。
宋安然见气氛僵硬,赶紧转移话题,“我听说三月三,京城有游园会,是真的吗?”
“不是游园会,是踏青。大家一起去郊外的山上踏青菜花。不限身份不限男女,所有人都可以去。很热闹的。”蒋菀儿好心地替宋安然解惑。
宋安然笑了起来,“踏青,这么好玩的事情,到时候我一定要去。”
“安然妹妹就是不说,我们也会邀请你们三姐妹一起去的。”蒋莲儿笑道。
蒋菲儿却不肯放过蒋蔓儿,“好像蔓儿姐姐的婚期就定在三月下旬吧。好快啊,还有一两个月就能喝上蔓儿姐姐的喜酒。”
“够了!”蒋蔓儿终于还是没忍住,她眼神阴毒地盯着蒋菲儿,“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蒋菲儿的脸色也微微变了,“蔓儿姐姐好大的脾气,我是惹不起。”
“既然惹不起,那就不要来招惹我。”
蒋蔓儿说完这话,甩袖离去。
留下一屋子的尴尬和沉默。
蒋英儿轻咳一声,又尴尬的笑了两声,“蔓儿姐姐的脾气真的越来越厉害了。”
“不准说她!”蒋菲儿很生气,“谁再提起她,我就和谁绝交。”
蒋菲儿一脸怒气冲冲的跑了。
蒋莲儿大喊一声,“二姐姐,等等我。”
接着又回头对所有人怒道:“都怪你们。蒋蔓儿在这里的时候,你们都不知道替二姐姐说话,打压蒋蔓儿的嚣张气焰。”
说完之后,蒋莲儿也跑了出去。
大家面面相觑,都觉着自己很无辜。
宋安然起身,“我们都散了吧。谁去看看菲儿姐姐她们,希望她们不会做出冲动的事情。”
“应该不会吧。”蒋菀儿犹犹豫豫的,“要不英儿妹妹和我一起去找菲儿姐姐她们。”
蒋英儿连连摇头,“我才不去。她们那么大的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难不成还需要我们来教?而且菲儿姐姐和蔓儿姐姐的矛盾,我们又不好插手过问。总之,我是不会去的。三姐姐要去,你自己去吧。”
蒋英儿一脸傲娇的扭头就走。
蒋菀儿显得很无奈,“既然大家都不去,那我也不去。”
宋安然只是随口一提,大家都不在意,她自然也不会强迫别人,更不会勉强自己。
好好的聚会,就这么散了。
宋安然领着丫鬟们回荔香院。
经过花园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蒋蔓儿和蒋菲儿在互相推搡,蒋莲儿在一旁助威。
因为隔得远,听不见她们说话的内容,不过猜也猜得到,肯定没说什么好话。
喜春突然叫了起来,“莲儿表小姐冲上去了。”
只见蒋莲儿和蒋菲儿一起推搡将蔓儿,蒋莲儿还朝蒋蔓儿的脸上抓去。蒋蔓儿一边躲避蒋莲儿的爪子,一边还要对抗蒋菲儿。
不用想,结果注定是蒋蔓儿节节败退。
蒋菲儿一个大力,蒋蔓儿就跌倒在了地上。
蒋菲儿趁机在蒋蔓儿的腿上,衣服上踩了几脚。蒋莲儿不甘人后,也上前踩了两脚。然后两姐妹一脸得意洋洋的离去。
蒋蔓儿死死地盯着两姐妹远去的背影,眼中全是怨毒之色。
喜秋问宋安然,“姑娘,我们要过去吗?”
宋安然摇头,“我们不过去。蒋蔓儿这么狼狈,肯定不希望有人看见。我们就躲在这里,等她离开后,我们再回荔香院。”
“奴婢听姑娘的。”
蒋蔓儿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结果发现泥土都粘在衣服上,根本拍不干净。看着自己一身狼狈,蒋蔓儿忍不住哭了起来。哭了两声,又擦干眼泪,一脸平静地回芷兰院。
喜秋见蒋蔓儿走远,才小声的和宋安然八卦,“姑娘,奴婢听说大太太根本就没有替蒋蔓儿准备像样的嫁妆。家具什么的,全都是侯府的老旧家具,翻新一下,就当做了嫁妆。珠宝首饰,也都是一些陈旧的款式。就连衣服布料,也都是库房里放了一两年的,都是过时的花色。”
宋安然轻声一笑,“这些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就不要替别人操心了。”
“奴婢明白。奴婢就是替蒋蔓儿可惜。”
宋安然冷笑一声,说道:“有什么可惜?颜定这门婚事,是她自己招惹上的。而且别忘了蒋蔓儿是庶出,以侯府嫁庶女的标准,她的嫁妆已经算是格外丰厚的。
因为她嫁的人是晋国公的嫡次子,为了面子好看,侯府给她准备嫁妆,已经比别的庶出姑娘多出两三千两。
做人不能太贪心,蒋蔓儿现在一副怨气冲天,好像所有人都欠了她的样子,完全是没有道理的。
就算她要怨天尤人,也该怨她自己,谁让她心大,想要算计别人。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说到底,今天蒋蔓儿遭遇的一切,那是她活该。”
喜春惊呼一声,“姑娘对蒋蔓儿的嫁妆好清楚啊。”
宋安然笑了笑,“侯府就没有秘密。大太太那点小算计,别人看不明白,本姑娘岂能看不明白。喜秋之前说的都对,无论是家具,首饰,还是衣服布料都是过时的。但是你们别忘了,这些也都是要钱的。
而且老夫人发了话,要给蒋蔓儿留足两千两的嫁妆银子。有了这两千两,蒋蔓儿在颜家的日子会好过许多。至于嫁妆,你们以为颜家真的会在意吗?”
喜秋小声说道:“姑娘似乎对蔓儿表姑娘很不满。”
“当然不满。”宋安然呵呵冷笑两声。
蒋蔓儿就是典型的自己作死。她自己种下的果,就得自己品尝,别人帮不了她。而且颜定除了破相外,其他方面都是蒋蔓儿高攀。
主仆三人回到荔香院后,就没再继续议论蒋蔓儿的事情。
宋安然坐在小书房内,刚翻开账本,喜夏就来禀报,“姑娘,沐文表少爷来了。”
蒋沐文来见她?
宋安然很意外。不管蒋沐文为什么来,都得先见了他再说。
“请他进来。”
“奴婢遵命。”
宋安然让喜秋将账本收起来。很快,蒋沐文被请进书房落座。
“沐文大表哥可是稀客。”宋安然似笑非笑的。
蒋沐文说道:“上次答应你,一定会从正门堂堂正正地走进来,我说到做到。”
宋安然挑眉一笑,想起上次半夜见面的经历。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沐文大表哥来见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蒋沐文说道:“上次借你三千两银子一直没还。这回我来,是为了还银子。”
咦!宋安然很诧异。三千两可不是小数目,蒋沐文在外面又没有产业,短短时间内就能凑足三千两,实在是让人惊奇。
宋安然问道:“还银子,三千两吗?”
蒋沐文笑问:“莫非安然妹妹还要收取利息?”
“当然不是。我就是有些好奇。”宋安然随口说道。
蒋沐文挑眉,说道:“好奇我的银子是怎么来的,是吗?”
宋安然笑而不语。
蒋沐文说道:“这是我的秘密,很抱歉不能告诉安然妹妹。”
然后蒋沐文从怀里拿出三千两银票,“请安然妹妹点收。”
宋安然随意翻动了一下那些银票,银票有新有旧,而且也不是一个钱庄的银票。随便翻了翻,宋安然就看到四五个钱庄的名号。这些银票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手。
宋安然翻了下,就再也没有兴趣继续翻动。
她对蒋沐文说道:“银票我收下了,之前的账目就算结清了。”
顿了顿,宋安然又问道:“沐文表哥最近在忙些什么?平日里也没看到你的踪影。我听下人说,静思斋那边经常连续三五天没亮灯。莫非沐文表哥在外面还有别的住处?”
蒋沐文笑了起来,“安然表妹是在关心我吗?”
宋安然笑道:“表兄妹之间互相关心,也算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吧。”
“当然!”蒋沐文挑眉一笑,问道:“安然表妹的婚事定下来了吗?如果还没定下来的话,不如嫁给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一旁伺候的喜春对蒋沐文怒目而视。蒋沐文算哪根葱啊,配得上宋安然吗?脸皮真是比城墙还要厚。真是讨厌死了。
宋安然冲蒋沐文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我的婚事就不麻烦沐文大表哥操心。沐文大表哥要是空虚寂寞的话,不如去找大舅母。我相信大舅母很乐意替大表哥操持婚事。”
蒋沐文哈哈一笑,“我才不会去找大太太。我们都知道,如果她插手我的婚事,肯定又会给我介绍一个外怪裂枣的女人。”
宋安然微蹙眉头,蒋沐文含沙射影地骂顾氏歪瓜裂枣,真的有点过分。好歹也是三年夫妻,多多少少总有一点情分在吧。
宋安然没有出口指责蒋沐文。而是问道:“沐文大表哥不让大舅母帮忙,那沐文大表哥有看中的人吗?”
“比如安然妹妹。”蒋沐文笑呵呵的。
宋安然再次翻了个白眼,“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我知道。安然妹妹看不上我这类人,宋姑父更看不上我。我一个浪荡子,哪有资格娶宋家的嫡女。”
宋安然没吭声,也没试图安慰蒋沐文。因为蒋沐文不需要安慰,而且他说的也是实话。无论是宋安然,还是宋子期,都看不上蒋沐文。
蒋沐文继续说道:“不过没关系。争抢安然妹妹的人很多,据我所知,就不下三家,想要将安然妹妹娶回去做儿媳妇。如果安然妹妹一直下不定决心,或者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我的妻位会为安然妹妹保留,一直到安然妹妹嫁给别人为止。”
“哪三家?”宋安然冷着脸问道。
蒋沐文咦了一声。心道宋安然关注的重点好像错了吧。他说这句话的重点在于,他会为宋安然保留妻位,一直到她嫁给别的男人为止。可是为什么宋安然只听见三家这句话。
“刚才沐文表哥说有三家人在打我的主意。请问是哪三家?”宋安然再次问道。
蒋沐文暗自叹气,果然不能用常理揣度宋安然的反应。
蒋沐文掰着手指头,说道:“方家,古家,文家,这不就有三家了。要是再加上侯府,就有四家。对了,那些文官里面,也有不少人在打安然妹妹的主意吧。谁让宋家豪富,安然妹妹能力超群,还得了闻先生的看重。”
宋安然笑了起来,“一家女百家求,只能证明我真的很出色。”
真是一点都不谦虚。
蒋沐文问道:“安然妹妹不着急?”
“我为什么要着急,该着急的应该是那些想要娶我的人家。像我这样出色的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娶就能娶的。”
蒋沐文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安然妹妹说的没错。就该拿出这种气势来,让那些敢打安然妹妹主意的人,全都铩羽而归。”
“包括你吗?”宋安然问道。
蒋沐文愣了一下,接着笑道:“对,也包括我。什么时候你能让我死心,什么时候我就不再提你的婚事。”
“好!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