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那人将上次那张卡塞了过来。
那原本是江左决定不会再来这里的时候放在柜头上的,他又拿了给她。
她当时眼眸一眯,猜想这人不会是正常了还在假装有病,不禁逼问他:
“苏泠小朋友,你怎么把这个拿给我,不是你的吗?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当时的他脸上并没有破绽,天真烂漫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我就认为这是左左的东西。
左左是大人,我是小人,不会有这种东西。你和我一起住的,那不是我的,一定就是你的。”
“那,你怎么不说是徐流的?”
“徐流是谁?哦,就刚才那个一脸便秘的家伙?他很怕我,也会讨厌我,肯定不会把这种东西放在我这里。
再说,他看上去很穷,一穷二白的,好像还不能有这种东西的样子。”
是啊,他是小人!
一脸便秘?要是徐流知道他这么说自己,肯定会气得吐血。
想到这些,江左的脸上再也抑制不住笑容。
昨夜真正陷入沉睡之前,她好像听见他说,为什么会去广场那里找他,当时神思遗留的想法是,直觉。
她的直觉就是,那个人会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等她过去。说来也是玄妙,第一次在那样雨淋不断的晚上,睡得很是安稳。
虽说是深夜才睡,可是今天的心情却是极好,并没有往日的昏昏欲沉。
今天,空气中还残留着雨后的清新味,天气也是颇为阴沉,浓雾弥漫,看不到一丝太阳光的痕迹。
可是,自己的心情,却是异常的平静,同时又稍稍充满着一种盛世美好的欣喜。
真是见了鬼了……
江左发现,她也是真的喜欢这种见鬼的心情。
一辆布加迪威龙164在车道上开出了非一般的速度,像是流星一般从眼前飘过。江左被那副景象震撼到,心头砰砰直跳了好久。
这样的速度,要是撞到自己身上,那绝对是要血溅当场了。
还好,自己运气好。
那人似乎没有把交规放在眼里。
从车流出自然而然闯出一片道,眨眼就没了踪迹。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然能见到这样的场景,江左觉得今日实属幸运又庆幸。
余老三也是被惊吓得不轻,抱着她的腰唏嘘。
“老大,刚才真的好险哦!那辆车差点就要把我们的摩托掀翻了。
这些有钱人,还以为大马路是他家开的,这么嚣张。要是我们俩有事,看他敢不敢这样不要命!”
江左勉强笑了笑,不发声。老三开着摩托在半途来接她,这下换她骑着。
要是换做是老三骑着,怕是要出什么事,或是当场停下来骂人。
就差那么一点,几厘米的距离,他们就会被后面冲来的那辆车撞上。
好心情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摧毁,没出事就是万幸,江左笑了笑,没搭话。
余老三又是不满地抱怨几声,终于偃旗息鼓,归于平静了。
那辆车穿过了几个车道,绕过了几个弯,在一家酒店面前停了下来。
车子刚站稳,驾驶座上下来了一个身材欣长的男人,尊贵的气息扑面而来。
戴着一副墨镜,五官十分精美,白如瓷玉,修长的双腿下穿着一双黑色的定制版帆布鞋,配着一条同色的九分休闲裤,露出恰到好处的脚踝。
白色的衬衫开了两个扣子,性感有力的肌肤陡然暴露,再应和着削薄弧度正好的唇瓣,迷人精致,充满着荷尔蒙的诱惑。
门口走来一个服务员,去副驾驶边开了门。
身材火辣的美女走出妖娆的步子,来到他的身边,自动挽上他的胳膊,靠着他妖媚地开口:
“苏少我们刚才就……现在又来这种地方,人家人家真的害羞。”
脸上的笑容荡开,他的眼里却没有什么变化,手指在女人腰上游动着,同时狠狠在女人的嘴上咬了几口,直到女人软软地倒在怀里,面色红润,娇羞不止,他才停住了动作。
话语从口中慢慢说出。一听那声音,不疾不徐,带着轻漫,落在耳膜间,动听悦耳。只是那话里面的深夜奥妙,却是让人大跌眼镜。
“宝贝,我喜欢疼你,在床上折磨你,难道你不喜欢吗?”
“人家”女人将自己的脸全部藏在他的面前,羞涩极了,嘟囔着声音说:“苏少,你好坏!”
“你不喜欢我这样的坏吗?我看你很享受吧?”他在她的耳廓上轻轻咬了一下,又让怀中的女人媚叫几声。
“啊苏少这么多人,你让人家好害羞哦!”
苏闻揽着人往里走,不理会路过那些人乱七八糟的视线,嘴边始终裹着冷笑与漫不经心的嚣张,在女人的腰间往上动作着,旁若无人地进了大厅。
女人十分享受他的逗弄,在他怀里娇笑连连。
一进入里面,所有工作人员皆是恭敬地鞠躬打招呼。
高麟等在前台,见到那道身影由远及近过来,浑身冒着圣洁的光芒,透着致命的吸引力,他连忙踏着步子过去,低头唤道:
“少爷!”
苏闻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顿了一秒,带着女人往前走去。漠然的背影倒映在高麟的眼里,高大如山,他赶紧跟上,随身进了电梯。
刚一进入电梯,里面的场景便到了一个不可控的高点。高麟连忙背过身,假装没有看到那一幕。
可是声声的迷乱入耳,他咽了嘴里的涩觉,冷漠地等着电梯打开。
那两人纠缠着进了房,他才松了口气,默默等在门口。
楼道里的灯光怡然灭去,被白昼的光亮所取代。
内心的煎熬游戏进行了许久许久,开门声在耳边响起的时候,高麟猛然站直了身,垂着头看着地毯整齐的铺垫。
稍稍一抬头,正对上那张明丽得正如天上星光的面容,一下子惊艳得他愣神了小刻,快速垂了头。
这张比女子还要艳丽的脸,完全没有任何瑕疵,阴柔到了一定境界,可以男女通杀,绝无例外。
即便是整日对着这张脸,他依然无法抵制自己的情感崩裂。在洪水漫进村庄的那一刻,思绪都会乱成一团,无法阻挡。
腿脚开始发软,他看着朝自己走近的人,呼吸早就乱套。
看对方的样子,似乎刚洗了一个澡,头发还黏着水渍,衣服也重新换了一套。
苏闻眼眸眯了眯,退了半步,甩着头发,声音悠然地问:“他这几天怎么样?”
高麟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刚才进来之时,他观察了这人的脸色,知道那时不是告知情况的最佳时候,便一直等到他将自己的事做完。
这下,只要他开口问,那必然是要知道真实状况了。
高麟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面前这个人,是汛城苏家的嫡长子,是乐连国首富财阀世家苏家的太子,是苏家未来继承家业的不二人选,更是无法无天杀人如麻的魔头。
他的弟弟也几次三番差点死在他手里,何况别人呢?他的眼里,没有法,没有什么所谓的人言可畏,只有自己的肆意妄为,流连花丛,为所欲为。
偏偏这样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不说,还生得一副祸国殃民惹万千女子倾心爱恋的皮囊,真是让成千上万的人眼红却又无可奈何。
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那是要提一百个心。稍有不慎,就是要命的下场。因为知道太多秘密的人,都活不长久。
整理了思绪,他赶紧俯首开口答道:
“少爷,他这几天倒是没什么异常。就是昨晚去了酒吧,然后带了一个人来了这家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