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泠那边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排。
“哼,这么多天也不知道联系我。难道你的世界里就没有过我吗?”
“这样的你有什么用?难道每次都需要我主动?”
“大笨蛋,大蠢货,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她自言自语,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屏蔽自己的消极情绪。纠结很久之后,她拿出了手机,发出了一条消息。
车子在路上开了好几个小时,在下午时候终于到了家。久违的感觉扑面而来,却有些惆怅的情感。
秦花热情地将她拉进了屋子,刚好与张建洪面对而坐。秦花笑眯眯地说着:
“小左啊,你们先坐着,在这里聊聊天,我去做饭。”
江左没有兴趣去看那个视线不停飘忽在自己身上的人,随口问:“爸呢?去哪里了?”
“他呀!”提到江银,秦花的脸上全是不满愤懑。
“能干嘛?还不是天天出去打牌。时不时就输钱的,败家得很。好了,妈做饭,你们两个聊聊。小左,好好跟你建洪哥相处。”
说完,她就往厨房里走去了。
江左敲着腿坐在沙发上,朝对面坐在椅子上的人礼貌地笑笑,没有说话。张建洪痴迷于她的笑容里,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江左的心情一直烦躁着。她实在按捺不住,起身走向了厨房边。
看着狭小区域里忙碌的身影,她的眼睛眨了眨,斟酌着字句道:
“妈,我的手机我有点急事还没有和老三说呢,你能给我先说一下吗?”
“急事?”秦花转头看着她,洗着鱼,摇着头。
“能有什么急事?有客人在自己家,玩什么手机?再说,你们那店不是开了有几年了吗?能出什么事?
我就不信一晚上没有你会什么也没有了。手机,我还要用着,下午好像还没有电了。
等一下我拿去充了再玩会还给你。”
“那,我那去充吧!”江左不肯放弃,还是挣扎着。
“怎么可以?”秦花急忙说道。看到江左的脸色变了变,她意识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忙补充又说:
“你看,这手机吧,又不是非要什么时候都用在自己身上。
我是你的妈,难道还会给你丢了不成?还是你这手机实在贵重得很,舍不得给妈用?”
江左倚在门框边,笑着道:
“怎么会呢?我不是看妈你还在忙着,想要先充着是不是?
还有啊,您看,我在医院都是老三是知道的,这样不声不响地出院回来,不仅对老三没有交代,在医生那儿也不好说。
他们要是发现我不在报警怎么办?那样就会把事情闹大,解决起来就有些困难了。
妈,要不给我充充电,顺便发个消息说说我的行踪?”
这手机反正不是她买的,她也不知道价格怎么样。
贵重倒是肯定的。
秦花的心力一急,脸色也冷了下来。
“你口口声声说把你妈放在心里的,可是现在呢,不就是把你的手机拿来玩了玩,你就拿报警这种事来吓我?
你是存心想要让我生气是不是?
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能不能让你妈的心情好一点?你是想要我气得肚子疼才好?
我还在做饭,你看,外面的客人怎么办?和别人不说话玩手机会有礼貌吗?
还是说,这么多年你在外面混惯了,压根儿看不上农村人了?”
说着,她的目光在江左的身上扫了许久。这样的打扮,放在这边来说,好像有些突兀的。
哪有一个女孩儿穿得这样乌七八黑的,一点儿也没有点女孩子的淑女柔和。
也幸亏人家不嫌弃,好像还挺满意的样子,姑且就不骂她了。过了今晚,一切都成为定局,还不是她说了算。
“您想多了。”江左知道自己这个手机是怎么也要不回来了。要么是翻脸。
可是这个翻脸,很影响感情。回来一趟还要和他们闹翻,好像不太好。
这样的话,她说出去也不太好,影响家庭和睦。虽说,也没有想象中的和睦。
“好,您做饭吧,我过去了。”脸上带着笑容,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波动。与其在这样的铁板上耗磨时间,倒不如另寻他法。
“好。”秦花也在压着自己内心的不满。要不是时机不对,她的语气就不会这样温柔了。
江左回到了沙发上坐下,对面的男人还是将目光胶在自己身上。
她不是一个极顶聪明的人。却还是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
回来的时候,秦花的语气一向是怪得很,比如在说他的名字上。那样的语气,分明是对小辈的。
而面前这个人,小个头,皮肤黝黑,脸上刻满了沧桑,举止间的呆愣木讷,充分表现了他的性格特征,还有年龄。
看面相说来,跟江银没差多少。就算跟秦花走在一起,别人也不会觉得这人有多年轻。
她不想知道这人具体的年纪,只想安安稳稳度过这个晚上,然后明天赶紧回汛城。
总是下意识地觉得,这样的地方,待得不太舒适。可是目前,该去找个东西联系余老三那边,避免他担心。
想到这里,她也不顾对面这人目光正随着她,起身打算出门去。可还没有踏出门槛,秦花的声音及时在耳边响彻。
“小左,你干什么去?”
话语中还带着焦急和喷薄而出的怒意。江左明显感觉到对方已经不高兴了。
“哦,我出去上个厕所。”江左眯眼笑着回答。
秦花顿时疑心渐起,朝坐着的人示意。
“建洪啊,你陪她去吧!她好几年没回来了,怕是也不知道自家的厕所在哪里了。”
“妈,我知道。”
发觉那人竟然随着她的话起了身,江左皱了皱眉。让一个陌生的大叔陪她去上厕所,这怎么说得过去?
心里忽然飘过可怕的念头,徘徊不下。她不愿意相信自己所想的东西。他们到底是怎样的狠心,才有那种想法?
她又急急补充道:“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麻烦张叔呢?不方便,我自己去算了。再说,自家的,怎么会找不到?”
“什么张叔……你这孩子!”秦花的面色显得不悦:
“建洪虽然年纪……你也不能这样叫。人家还没有结婚,哪里能被叫叔叔。方便的,让他带你去,他知道的。”
这种感觉超级的别扭,那道目光也在自己身上交联着,江左的耐性渐渐磨光。
兜里的拳头握紧,她忽然转头往沙发上走,漠然笑着说:“算了,您做饭吧!我现在又不想去了。”
“不想去了?”秦花似乎没有发现她的情绪变了,面容里带上肯定的笑容。
“那就好,那就好。好好坐着,你们聊聊,别干坐着。”话一完,那道墙就堵住了她的身影。
江左的面色说不上好看,淡淡地仰在沙发上,打量着对方局促地坐下的人,不咸不淡地问道:
“张叔,您好。请问,你跟我妈她们很熟吗?”
张建洪的身上冒出了冷汗,不敢光明正大地面对江左的视线,闪躲着目光。
“是……是……我跟秦姨她们很熟,都认识好久了。都是一个村的,经常互相照应。”
“那我之前,没见过您?您家是在后来搬过来的吗?”她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审视。
在这片地长到十多岁,她当然知道之前没有这个人。他既然说是一个村的,那就说明,是后来来的。
“对,是这样的。”他的视线刚与江左的对上,便心虚地垂了下去。
“哦,这样。”江左的面上忽然扬起笑容,客气地问道:“那张叔,请问,我可以借你的手机用用吗?”
放在面前的手攥成一团,他的头低垂着,丝毫不敢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