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洛捏了捏手心,手心肉被指甲掐的肉痛。
“不行。”祁洛侧头不看那双会把她拉入深潭的眼睛,抵死不从。
本以为她会妥协,陆汀白差点就要用出刹手锏,结果祁洛的拒绝声,明显就是道悦耳的音乐。
看着陆汀白洋洋得意的脸,楚暮冥脸上的阴翳一扫而过。
眸低蛰伏的兽,蠢蠢欲动。
陆汀白见他安分了,就走了,房间又只剩下他跟祁洛两人。
他微咪着眼看着女孩送陆汀白离开的背影,脑子里开始高速运转。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算计”祁洛,送走陆汀白,便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抱着电脑开始工作。
她不傻,要是她直接理了某个一心想回去的男人,那她绝对会破功。
反正她没办法回去让银烛查赌场的事,她就在线问。
楚暮冥看着女孩狡黠的样子,忽然觉得不出院也挺好,她还能在这里陪他。
……
QL:阿烛,帮我调查一下换给地府那家赌场,最近谁想要。
MN集团,总裁办公室。
银烛专属位置上。
微弱的蓝光打在他立体的五官上,忽明忽暗。
正儿八经的表情,十年如一日。
也不知是有多少工作要做,他几乎每天都要在电脑面前坐十几个小时,一动不动的那种。
这时,一道特殊的提示音,打断了他的正襟危坐,他点进一个特殊标记的软件,脸上表情也在提示音响起的那一刻,有了松动。
他在几乎隐形的键盘上快速的敲打。
Z:怎么突然问赌场的事?
QL:听说有人要从地府手中换赌场,想知道是谁这么有胆量。
Z:我。
QL:……?
Z:上次你在F国救小A,你走后来了一波人,后来我们把他们带头人给抓了。
中心医院。
祁洛看着电脑上的对话,愣了神,有一堆被她忽略的信息,慢慢在她脑袋里回拢。
她微抬眸看了病床上某个男人一眼,很快有垂眸看向电脑。
QL:他在调查我?
Z:嗯。
“啪。”祁洛一把关上电脑,力气挺大,声音也很响亮。
病床上的楚暮冥本来在看书,听到响动,看她。
见她脸上表情陌生又清冷,他隐隐感觉不好,“出什么事了?”他不轻不重的问。
然祁洛没有看他,只是自顾自的将电脑装好,从沙发上站起来。
紧接着语气不急不缓的道,“既然你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公司了,正好我请的假也到期了,待会儿我会叫雾凇过来,我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楚暮冥反应,兀自离开了病房,从始至终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楚暮冥因她的举动,脸上的表情阴沉的可怕。
她那样,完全不是没事的样子。
他冷着脸拿起床头的手机,拨通了雾凇的电话。
那边很快被接起,“先生,刚才祁小姐联系我,让我到医院去,是出什么事了吗?”
楚暮冥没回答他任何一个问题,语气冰冷的道,“来医院办出院。”说完便挂断电话。
他看着女孩刚才坐过的位置,脑海里是女孩安静坐在那里工作的画面。
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隐隐对刚才祁洛的变化有了猜想。
雾凇从电话里就能感觉到自家先生那要杀人的森冷,被挂断电话,他马不停蹄的就往医院赶。
到病房的时候,楚暮冥已经穿戴好,坐在沙发上等他。
旁边还坐着沉着脸的陆汀白。
雾凇能从两人之间感觉到一触即燃火花,大气都不敢出的靠近。
“先生,二少。”
楚暮冥没看他,只是从沙发上起身,理了理西装,袖扣,冷冷的道,“去办出院。”
感觉自家先生目前的气场比电话里还低,雾凇不敢劝,立马应,“好。”
陆汀白从沙发上缓缓起来,不徐不缓,只是周身的气场也跟着他的动作起了变化。
这种变化,鲜少有人见过,不过雾凇倒是见过一两次,知道二少是生气了。
不过他也不敢违背楚暮冥的命令,只好顶着陆汀白杀人的目光,走出了病房。
雾凇走后,陆汀白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这抹笑跟平时温和的笑完全不一样,这抹笑里夹杂着愠怒,更多的是讽刺。
“我以为,她回来了,至少能让你变得惜命些,现在看来,她反而是催命符。”
楚暮冥抬眸看他,眸子很深,但透着几分落寞,他的表情看不出喜乐,他说,“我会注意分寸。”
陆汀白在触到他眼神那一刻,周身气场瞬间消失,他笑骂,“最薄情的人,忽然变得情不自已,可真是讽刺。”
楚暮冥颔首,“你也会有这一天。”说完就朝病房外走去。
独留陆汀白一人站在病房,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那抹笑又重新回到了嘴角。
他不会的。
说到薄情,楚暮冥敢说一,绝对没人好意思说二。
但是陆汀白要是说二,绝对没人敢再称三。
世人皆说,陆家老大,陆承是薄情之人,因为他长的就是一副薄情的样子。
可实际,陆承只是性格高冷,实际是个妹控。
可陆汀白,是所有人眼中的温润公子哥,脸上永远挂着笑,对别人也是一副谦和有礼的样子,实际上,了解他的都知道,他才是陆家最凉薄的人。
他对谁都一样,不管是陆家人,还是身边人,他始终都是一副样子,是因为他生性凉薄,所以只好在明面上做做功夫。
在他心底,真正能让他在意的人,也就是能让他生气发怒的人。
楚暮冥算一个,因为他们经历过几次生死,所以才有了与众不同。
……
祁洛从医院出来,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渝庄,她去了郊外。
帝都的郊外,那是一片人迹罕至的“草原”。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多了一栋别墅。
别墅的装修还比较独特。
说是别墅,从外观上看,其实更像一座古堡。
祁洛把车停到停车场的时候,也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不过很快,她便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牙齿紧了紧。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陌生号码。
过了几秒,那边才接起电话,“唔,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