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这是春明市很有名气的一家,前身是西城区落后的政府宾馆,十年前新建区宾馆,同时将这家旧宾馆改制,转变国有为企业,再后来直接承包了出去,马三就是承包人,后来干脆疏通关系,直接低价买下了这家,靠着这个宾馆起步,逐渐混成了今天春明市道上四大金刚之一的马三哥。
皇朝位置偏市中心往南的一条街上,这里并不算繁华的地段,但却是整个春明市数得着的销金窟,也是春明市最出名的夜店,平时这里车水马龙,无数年轻人在这里出出入入,一夜情的、婚外恋的、招春的、玩粉儿的甚至遛冰的等等,在这里那是司空见惯,太常见了,警方也抓过无数回,但这里从来没出过大事,就是有时涉点儿小黄和小毒,而经营者向来很“清白”,从来不是“组织者”,所以,但该怎样还是怎样,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这种地方无论在哪里都得有,更何况春明市还是旅游城市,如果缺少这种地方,客流量恐怕也会下降很多,纳税也会少很多了。
二十分钟以后,陈豪等十一个人就已经到了皇朝,马风和乔大海则分别开着两辆其他的车子绕路过去,准备随时接应。
车子停在了皇朝的门前,抬眼望过去,三层楼房几乎被霓虹灯给占满了,上面通过数字灯光营造出来的一个个千姿百态的女人图案在上面扭动着身体,充满了极尽的诱惑,两个古体大字“皇朝”,用金色的灯光打了出来,显得霸气无比。
“这地方不错,又大又宽绰,要是能拿来开博击俱乐部就好了。”王虎抬头看了半晌,摸了摸下巴道。
“那我们就去向马三哥要嘛。”旁边宗宇嘿嘿一笑道。
“一会儿我试试。”王虎咧嘴笑道。
“哈哈……”周围几个家伙笑成了一团,俱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走吧。”陈豪轻喝道,四处看了看,就看见门前站着十几个人,或蹲或站,正守在那里抽着烟,眼神凶狠地望着他们,周围并没有停多少车,看样子,今天晚上应该是歇业了,就是为了专门请他们“喝”上一杯。
“你就是陈豪?屋里请吧,我们马三哥正等你呢。”对面走过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子,眼神冷冷地望着他,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带路。”陈豪淡淡地道,负手往里走,王虎和宗宇跟随其后,黄彪、方凯还有梁川则守在外面。
那个黑衣男子连理都没他们三人,转身就在前面带路而去,似乎他们身上有没有带家伙,要进去几个人,根本就没放在他心上。
“我看电影儿上演的,见道儿上老大都得搜身嘛,他们也没搜啊。”王虎在后面嘀咕了一句道。
“小地方混就是小地方混的,不正规、不专业。”宗宇嚼着口香糖撇着嘴道。
“最好闭严你们的嘴巴,否则,或许你们会一辈子都不会再说话。”那个黑衣男子耳朵很灵,走在前面,突然间“豁”地回头看着两个人道,眼神不屑中带着一丝怒意道。
宗宇大怒,刚要反唇相讥,却被陈豪转头看了一眼,将剩下的话就憋了回去,只是用手指了指那个黑衣男子,无声地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那个黑衣男子眼里怒火熊熊而起,死死地盯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继续在前面带路,却是不再理会他了。
穿了一字排开的那巨大的八扇玻璃门,三个人就已经进了大厅,甫一起大厅,陈豪倒未怎样,可是王虎和宗宇却禁不住狂吃了一惊,靠他妈,好大的阵仗。
皇朝共分三层,上面的两层全都改成了大小不一的包房还有办公区与休息区,而偌大的一层已经全部拆空了,又竖起了八根大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舞池,足有两万个平方,最远处还有一个小舞台,可以演节目,旁边还有一个小二楼的音响台,音响师在那里搓碟放歌什么的。
此刻,大厅里所有的灯光都已经亮起,照得整个大厅亮如白昼,只见,从进门处的大厅里,就开始排成了两大排人墙,中间只留下了只有两人并排的空间而已,两排人墙从门口处一直排到了那个小舞台上,单是这两排人墙,怕不是就有一百多人将近二百人之多?
对方这么多人,摆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倒也难怪人家不屑于去搜他们的身,只要不是超人,恐怕,就这么几个人走进来想要翻出多大的风浪来,怕是不可能的了。
两排人墙直排出去了五十米,遥遥远远,排到了那个小舞台,舞台中间处,柔和的灯光打下去,照射在了正中间处的两个人身上,那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西装革履,像个成功的商人,女的二十几岁,妖娆美丽,此刻男人正搂着女人在柔和舒缓的音乐下翩翩起舞,跳着一支慢三。
那个穿着黑西装的男子一直带着三个人穿过了两排人墙,走到了舞池正前方去,站在半米高的舞台下面,仰头向上望过去说道,“三哥,他们来了”。
“唔,知道了。”舞台的男人淡淡地回道,却并没有停下,直至跳完了这支曲子,才转过身来,坐在了红色的真皮沙发上,接过了那个女子递过来的一杯红酒,轻轻在手里摇晃着,殷红的酒液在杯里轻轻摇荡,漾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陈豪负手向上望过去,就看见马三大概四十岁出头,一张国字脸,右眼皮下有一道浅浅的刀疤,长得很是英俊,不过那双阴狠的眼睛却破坏了整体俊逸的氛围。
“你就是陈豪?”马三居高临下,望着陈豪,挑了挑眉毛,颇有些意外地望着他道。他没有想到,陈豪居然是这样一个漂亮得有些不像话的男人。依偎在他身畔的那个女子眼里则透出了隐蔽的火辣的神色来,只不过依稀还有着“可惜了”的叹息,大概,她应该也知道陈豪恐怕是不太容易走出这间屋子了。
“是豪哥。”王虎在陈豪身后提气喝道。
“豪哥?”马三愣了一下,仔细地看了三个人一眼,突然间大笑了起来,屋子里所有人也俱都哄堂大笑了起来,笑声震得梁上的浮尘都簌簌而落,马三怀里的那个女孩子都禁不住捂住了耳朵。
“哦哦哦,豪哥,看起来,豪哥也有意想在咱们春明市的道儿上趟一脚?那是不是有些可惜了你这花一样的脸庞?”马三笑得连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了,杯子里的酒也几乎要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