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子低垂,残月高照。
峥旭紧皱眉头,心中还是放心不下和自己从小长大的弟弟。
在军营中徘徊,几次看着陆冕欲言又止,最终心一横。
“将军,小人请求回家看望一番弟弟。”
陆冕抬起头,眼前这个铁打的男子因为家中的事情急的焦头烂额,点了点头。
将心比心,要是有人敢对陆冕家人动手,无论天大的事陆冕也要丢下。
得到答复的峥旭双膝跪在地,对着陆冕扣头拜谢道:
“小人谢过将军,日后定为将军鞍前马后,不负将军如山厚恩!”
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在陆冕面前,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
回到咸阳城的家中。
与陆冕一般,为了热闹,在升爵之后,峥旭也将自己的家搬到了咸阳。
迈着急促的步伐,走入府邸,目光通红。
入眼处,峥旭的手足兄弟峥斌双腿骨折,瘫软仰躺在床。
双头绑着麻布,除此外,峥斌浑身下皆是入骨伤痕。
“哥…你来了。”
峥斌凝望着身披黑甲的峥旭,脸努力挤出微笑,他试着忘记所有不快。
毕竟,尉僚势大,不是他家可以招惹的!
峥旭红着眼眶,跨步抓着峥斌的手,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峥斌的双脚。
一股怒火从他的胸前熊熊燃烧,身为死士,他不惧死。
唯独惧怕有人伤害他的家人,而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了他的面前。
“弟,你受苦了!”
含着热泪,峥旭低声絮叨。
嗒嗒嗒--
恰在此刻,峥旭府邸外,响起战马踏地声。
峥旭心头疑惑,这个时候,谁会来他家?
脸色冰冷的他走向了府邸门外,还未开门,便听见哗的一声!
他家的院门直接被人从外面踹开,紧接着走进来数十个秦卒。
最后才走进来的是一些负责附近一带案件的衙役,以及狱卒,还有尉僚的儿子尉劼。
衙役嚣张的盯着峥旭,又瞅了瞅峥旭身后,冷冷道:
“峥旭,你身为大秦死士,怎么能纵容你弟弟殴打尉大人府中的下人了?”
“按照秦律,你必须连坐,你可认罪?”
听到这里,峥旭气的脸色铁青,他弟弟峥斌是受害者。
他还没有去找尉僚讨要一个说法,尉僚的儿子竟然带人主动门来让自己伏罪?
“衙役!汝此言,天理何在?”
狱卒哈哈一笑,双手拿出镣铐,盯着峥旭吼道:
“你置王法何在?今日,我便送入如大牢!”
说罢,狱卒在尉劼眼神的示意下,要将峥旭扣押。
尉劼忽然仰天一笑,朝峥旭走去,冷冷道:
“我这个人比较大度,你也看到了,你现在的处境。”
“这样吧,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跪下来,向我求情,我就让他们放了你怎么样?”
“什么?”
峥旭内心深处勃然大怒,眼睛近乎喷出血来,死死的盯着尉劼。
大秦死士,只跪秦王,只跪死神,不跪苍生!
而此刻,尉劼,竟然要让峥旭跪下!
紧咬着牙床,火爆脾气的峥旭忍不住愤怒的大骂道:
“汝等,不是人!简直就是禽兽!我大秦,怎么有了你们这样的畜生?”
“欺人太甚,辱我大秦死士的尊严,我又岂会向你妥协?”
“想要我给你下跪,尉劼,你痴人说梦!”
怒发冲冠,峥旭冰冷的目光散发着强烈的杀气,直看的尉劼又惧又怒!
大秦死士,一群将死之人。
出身低下,用自己的性命博取富贵和军爵而已。
这样的底层,即便武艺在怎么高强,战场杀他国敌人在怎么勇武。
又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跟他讲话?
他尉劼可是尉僚的儿子!
尉劼望着峥旭,目光中的杀意藏匿不住,余光下,峥旭被自己的人团团围住。
插翅难飞!
暗处,陆冕不放心峥旭,特意派了一个大秦死士过来紧盯着峥旭。
将这一幕看在眼底的他紧紧握着拳头,心中暗念:
“得尽快将这件事情告诉将军才行。”
不多时,他便来到了大秦死士训练的场所。
单膝跪在陆冕面前,将他亲眼所见的事情统统告诉了陆冕。
面前的陆冕忽然间爆发出恐怖无比的杀气,近乎凝结成了实质。
这名死士的内心颤栗不已,如此浓厚的杀气,他只有在南阳一带与五万韩军决战的时候才在陆冕身看到过。
而如今,将军又爆发出了如此强烈的杀气,将军是要……
想到这里,他看着陆冕骑着战马径直的朝着峥旭的家中走了去,已经不敢在往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