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然无味的新年,跟往常一样,何夕没有所谓的七大姑八大姨,只有一个大姨,索性就算有凭借她那成绩也不怕有人到叨叨她。
串串门收收红包就算过去了,回家还没感觉到假期的快乐就又开学了,背着书包去的路上昏昏欲睡,前面开车的大姨忍不住问起来,“何夕,昨天没睡好啊?”
“啊?没有……我就是一坐车就困。”说完她还应景的打了一个哈欠。
“陈寒最近学习怎么样?”这才是她真正想打听的,奈何平时这位实在是太忙了,也就抽这种时候问了。
“问我啊?”陈寒抢答到,“挺好的啊。”
“问何夕。”果然脑子好使的人,轻易是不会上套的。
陈寒给了何夕一个眼神,但是她视若无睹,“不行,想考个一本实在是有风险。”
“我就知道是这样!”张惠一向知道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但是她又有些无能为力,她有她的事业她的坚持,对于家庭难免会有一些照顾不到。
“何夕你会不会说话?我年底摸底考还进班上前十了呢!”陈寒怒了。
“……哥,你知道你在几班么?”何夕不买账。
“哎呦,你在三班了不起哦?我在九班碍着你了?”
“你是没有,但是你,你……”何夕在努力想措辞反驳他,但是又觉得他说的好像也挺有道理,一时有点不知道接什么话了还?
一看两孩子斗嘴,张惠就笑了,“你两都18岁的大小伙子了,怎么还还天天斗嘴斗个没完没了的?”
“谁乐意跟她斗,一个小丫头片子。”陈寒嘴快,不知道是想引开话题还是真的想斗赢。
“你!”何夕向来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一听陈寒这么说她就更来气了,一心想压制住他,“你再这样说我,我就告诉班花了,小心我让她收拾你!”
张惠眉毛跳了跳,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班花是谁?”
“班花是……”何夕有点后悔嘴快了,这么坑陈寒指不定回头他怎么报复自己呢。
“没谁,您可就放心吧,人根本瞧不上我。”陈寒倒是无所谓的很。
“好好学习,现在不是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张惠皱了皱眉,显然不满意他的回答。
“嗯,您说的对,何夕,你说是吧?”陈寒一脸坏笑的看着何夕,意有所指。
“是,当然是!”何夕也不示弱,毕竟示弱就代表着她心里真的有鬼。
只是这一切,都被在前面开车的人通过镜片看的一清二楚。
导致的结果就是——
两人上学的第二周迎来了一个大人物——陈寒他妈,原因是陪读。
何夕两只眼睛都吓得要登出来了,“大姨,你确定你没事吧?你要来陪读?”
张惠笑容可掬,“嗯,不行吗?”
“那那那……那养老院那边的事咋办?他们可都等着你安排照顾的啊!”陈寒他爸陈康是县上书记,早年县城不发达公务员也不像现在那么多政策也没现在那么严格,张惠那会儿嫁给他可以说是走了个后门,也跟着他在政府谋事。后面开始各个地方着手办理养老院啥的工程是他一手带着妻子张惠弄起来的,后来慢慢成立好了以后就主要让张惠帮忙看着了,县城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村镇养老院几乎都有过她的身影,最开始的时候她还在养老院里帮忙做过饭,后面就只负责帮忙管理勘察了,她为丈夫的事业做过的事,可谓是当之不愧的‘贤内助’。
陈寒附和道:“对啊,还有我爸,他咋办啊?他怎么离的开你啊!”
张惠但笑不语,“没事儿,有事我再回去就是。”
两人万万没想到,车上的胡诌居然能把家长给引来。纷纷感到一阵苦闷,何夕有点艰难的问陈寒,“这意思就是,以后周末再也不能去看你们打球了?”
陈寒的表情更痛苦,“不,是我以后再也不能出去玩了!”
苦闷的情绪被带向了学校,陈良虽然上次有过不告而别的案底,但这不影响他关心同学,他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丧气?”
“丧气吗?”何夕回的有气无力的,一想到以后天天就要被‘爱’包围,她就浑身不舒服,从小就没有得到过这种待遇,更别说这么大了,现在给她她是真不想要了,更别说她还妄想偶尔陈良能送她回家呢。
“有点,说说吧,什么事?”
“唉,也没啥事,就是陈寒他妈要来陪读了。”何夕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嗯?那挺好的啊,有人陪着你们不好吗?”陈良是自小就被家里人惯着长大的孩子,他眼里的亲人是温暖的,向往的,渴望靠近的。
“那好了?”何夕跟他不一样,她从小就被放养,现在来个人天天盯着她学习,不,准确说盯着陈寒顺带盯着她,她左右感觉都不咋适应。
陈良认真想了一下,说:“哪都好!”
“你懂什么阿!你根本体会不到我的感受!”何夕一边怀疑大姨的用意,一边思考以后还能不能顺路跟陈寒一起回家,痛心疾首的很。
“那我采访采访你现在的感受?”说着他卷起来桌上的语文书做了一个‘临时话筒’递向何夕,问道:“请何夕同学告诉我一下,到底是什么感受呢?”
何夕笑了,这一刻,她突然明白,陈良还是陈良,就算没有好看的皮囊,只要她遇到了,她就永远也逃不脱。
今夕何夕,遇此良人。
陈良就是那个良人,就是何夕漫漫人生路上遇到的第一颗也是最后一颗闪亮明星,就是何夕此生的可遇不可求。
18岁的何夕,又一次确认了她真的很喜欢陈良。
何夕看着他认真回答道:“担心以后不能再让你送我回家的感受。”
陈良也许听懂了也许没听懂,他似是而非的说着,“你这是什么回答?”
何夕岔开了话题,“没什么,快点教我写这个题,我感觉它都快难死我了,你看我头皮都快被我抓秃了。”
陈良回以微笑,半开玩笑的说,“秃了没秃我不知道,但是你该洗头了!”
“哎呀!你可真……”真讨厌么?也不是,陈良怎么会让何夕讨厌呢?哪怕是开玩笑她都舍不得说他讨厌。
“好了好了,你快看看这个题吧!”何夕感觉她简直是又胆大包天范起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