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过得怎么样了呗。”陈寒巡视了一下屋里的装修,还挺齐全。
“看完了吗?可以走了吗?”
“章微微,你他妈五六个月没有联系老子就算了,你怀着老子的孩子还不告诉老子是什么意思啊?”忍着忍着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陈寒几乎是瞬间眼睛就充斥着不正常的红。
“怎么知道的?”章微微看着他眼底的红,想上前安抚一下,又想后退一步让他干脆更难受一点。
陈良为了打听何夕的新住处,跟他说的。
“你怎么敢瞒着的啊?”陈寒恶狠狠的盯着她的肚子,仿佛可以看到里面那个生命。
她扶着腰慢慢走到沙发上坐着,轻声回答:“陈寒,你忘记你当时说什么了吗?”
说什么?说在两人大四那年,在她跟某个人本来就因为面临着是一起出国还是留下来的抉择时进行白热化的吵架阶段,陈寒还时常跑来找她跟她詹前马后,最终惹得那个人一气之下说走就走的事情?还是说在哪个人走了以后她才发现她怀孕了,然后陈寒陪着她堕胎结果被他妈撞上误以为是他的孩子他却犹豫了过后说不是的事情?又或者说在那之后他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事情?
都不是,只是她听见他喝醉后跟洛飞说他就是故意把那个人气走的。
他成功把人气走了,自己也连带着消失了。最后又跑回来说他不嫌弃,说想跟她结婚,她才突然发现“嫌弃”这两个字原来这么伤人。
“对不起。”嚣张的气焰没了,陈寒在她面前总是以丧家狗形象多居,可能这也是为什么两人一年到头也不会在一起多呆的原因,太压抑了。
“陈寒,你这个人真的是坏到骨子里了。”
“女神,我……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那个时候,其实还有一件真事就是——叶枫也许根本就知道陈寒跟章微微什么都没有,也许他出国的根本原因只是因为他察觉到了章微微并不是普通的月经失调。
后来的日子里,陈寒磕磕跘跘的联系让她恶心了很长一段时间,只是离开陈寒她会觉得更不真实,陈寒的存在让她可以感受到她切实经历过那些痛苦过往,倘若没有陈寒的存在她就会觉得她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哪怕是凄凉的存在。
说不清是怎么回事,陈寒走近她又远离着她,也许是爱她,也许只是不甘心那么多年都追不到手。
很多个也许里面,章微微认为愧疚大于爱。
“你一年跟我说八百遍对不起,我对这三个字已经免疫了。”
“女神?在家吗?”何夕及时的在门外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在,在。”也许这样的打断,是章微微跟陈寒都盼望着的。
“你坐着,我去开门。”陈寒阻止了她进一步行动。
“这位是?”陈寒是不认识赵庭的,突然看见何夕带着个男人他明显愣住了。
“你好,我是何夕的朋友,今晚没事就顺路送她过来找她朋友的。”赵庭下意识的对眼前人正经点,可能也是因为知道这就是她哥吧。
“奥,你好,你好。”陈寒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其实并不想看见外人。
“哥,先让我们进去啊!”何夕在后面搭话。
“是,是,先进来。”陈寒的语气就像他跟章微微本就是一对夫妻,而此时有客人来拜访他们。
“微微,我可想死你了。”何夕眼疾手快的赶忙跑到章微微身边,试图化解尴尬。
“是吗?有多想?”章微微作势捏了一下何夕最近好像养了点肉的脸,她说:“我怎么感觉你的奶膘又回来了。”
“什么?怎么可能啊!”何夕摸了摸,感觉没有啊。
“我去沏茶,你们聊。”陈寒不得不承认,跟何夕待在一起的章微微总会是跟他一起要显得放松些,他很乐意看到她漏出来这样的笑脸。
章微微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这新搬的家,还没有买那些……”
“那就白水好了,咋也不是啥讲究人。”赵庭适时的开口。
“委屈您了,我这就去倒。”陈寒接道。
“你两怎么回事?进来就看你们一个两个都苦大仇深的样子。”陈寒一走,何夕就追问。
“没什么。”章微微用余光看了一眼赵庭,示意何夕还有外人在。
何夕这才想起来,刚才赵庭看楼道灯好像坏了半天不亮就执意要送她上来,这会子把人带进来多少有点尴尬,可是现在撵人走更尴尬。她歉意的看了看赵庭,说:“今天忙吗?”
其实是废话,赵庭那酒吧因为选的地址比较好所以每天都只有忙跟特别忙的区别。
“懂了懂了,让我赶紧走是吧?”跟何夕混熟以后最熟悉的就是她这撵人的眼神——当然也跟他总是晚上去找她有关系。
何夕:“……”顿了一下她才说:“明天我下班了去找你。”
这个交易赵庭很满意,比起吃她哥哥跟闺蜜的大瓜,明显她来找他要更划得来。
带着期待去了酒吧,遇到的却是面色不善的陈良。赵庭多少有点意外,笑着开口道:“呦,陈医生来这消遣来了?喝点什么?我请客。”
陈良在经历了父母闹剧再到母亲去世,其实外人眼里那个高中时代笑脸相迎的人早就无形中演变成了无意就嘴角下扬,神情呆板的冷漠脸,看起来多少有点不好接近说话也显得疏远清冷,:“不喝什么,就想跟你聊聊。”
赵庭看了一眼陈良眼底的青紫,说:“最近没有休息好啊?”
陈良不是不会虚伪套路,但是对于赵庭那种越发强烈的敌意感使得他说话直白且坚定,“你想追何夕。”
他说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赵庭的确没有想到他这么直接,愣了一下才接话:“这话怎么说?”
陈良的桃花眼里很容易让人觉得满满的都是精明算计,可惜他不是商人是个医生,对待赵庭他的精明却显山漏水出来,“你知道我跟她的关系的,而且你应该也清楚我一直在关注着她,所以你在她周围做了什么我自然也都清楚。”
赵庭为他这主动出击感到一丝兴奋,却并不畏惧,“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弄得好像我插足你们的感情了一样。”
“难道不是吗?”陈良看似语气令人生畏,神色令人生惧。
“我觉得,你似乎是搞错了些什么。”赵庭不惧畏与他,却也不想跟他发生什么争执。
像两个毛头小子,可是他们都清楚大家早就不是了,即便交际圈可能不太会重合,但是生活在一个城市里尽量还是不要撕破脸。
“搞错什么?你一个单身的男人三天两头大晚上的往何夕家里跑,帮她搬家带她吃饭接她下班还送她宠物,别跟我说你只是关爱她一个人女人家不容易啊。”
“不。不是这个,我是想说你所谓你跟何夕的关系,你们两充其量也不过是前任关系而已,这前任管这么多就没意思了吧?”
“赵老板,这家店是你的吧?”陈良却突然答非所问道。
赵庭简直想笑,原来何夕这个前男友还会威胁人啊?“是,怎么?陈医生是想做点什么?”
“没有,只是想告诉你何夕其实很讨厌酒吧的味道。”陈良勾了勾嘴角,其实打心底里他还是认为何夕不可能跟赵庭在一起,不,准确来说,何夕根本就不可能跟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在一起。
“哦,那谢谢您的提醒,没事我就上楼了,您请自便。”赵庭确信刚才在陈良眼里看到了毁灭的火光,至于后来为什么变成提醒这就不得而知了。
在赵庭转身的瞬间,陈良也站了起来。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听到陈良说:“有一样东西麻烦你帮我给何夕送去一下,她搬家落下的。”
随后他把一个首饰盒端端正正放在了吧台,又翩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