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欢迎您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啊。”赵简合起扇子,脸上带着跳不出毛病的笑脸。
孟老乐呵呵的,这不过刚踏进酒楼,就看见熟人了,眼中尽是惊讶:“小赵,你怎么在这?”
沈晚秋从楼上向下俯视,看着聊得火热的孟老和赵简,挑了挑眉,看来是旧相识了。她着实很诧异,没想到赵简能认识孟老,看来自己对他还不够了解。
“在看什么?”一只手从背后环绕到身前,沈晚秋低头一看,是宇文泽的手,呼出的气息就在自己耳边,弄得沈晚秋痒痒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暧昧。
沈晚秋下意识缩了下脖子,“你…你突然离我这么近干嘛?这还是在外面…让别人看见了不好…”
他们两个这姿势万一被别人看到了,肯定会有不少人骂她不知检点,甚至严重的还会叫喊让她浸猪笼吧?
宇文泽想起之前晚秋做什么事情都要被外人嘲讽,一时有些心疼,“之前应该很难过吧?”
沈晚秋一愣,目光聚焦在他的脸上,“谢谢你。”这句话是真心的。
沈玉洁躲在拐角处,看着里面卿卿我我的两人,怒火就要从眼睛里冒出来。她的姨娘到现在连门房都不敢出,生怕碰见一个人就被嘲笑,而她也是求了沈夫人好久才被允许出来!可沈晚秋呢?自己开酒楼,还有宇文泽这么好的夫君,凭什么?她也是沈家小姐,却要小心翼翼在府上才能勉强生活,老天爷,你可真不公平!
沈玉洁气得手指紧紧扣着身旁的柱子,平滑的光面留下几道深浅不一的抓痕。
“呵呵,孟老,我也不能一直待在一个地方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您说是不是?”赵简处事圆滑,心思细腻,做酒楼的管事真是再合适不过。
他为孟老引路到三楼,身旁经过一位女子,赵简不经意间瞥到,只觉得十分熟悉,但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不再多想将之抛到脑后。
到了二楼,正好碰见站在外面的宇文泽、沈晚秋两人,赵简狭促地对他们两个人笑,沈晚秋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连忙转移话题:“孟老,您来了。”
孟老一脸茫然,这女娃是谁?竟然还认识他?
沈晚秋看到孟老的表情心里了然,孟老不认识她,脸上带着笑意:“孟老,妾身沈将军之女,沈家大小姐,沈晚秋。”
“哦,原来你就是这家酒楼的老板。”孟老看着眼前的女娃,面相就很招人喜欢,对她有种莫名的好感。
聊的差不多了,赵简发声:“孟老,咱们走吧。”
一行人向上走去,沈晚秋突然松了一口气。
“怎么?很紧张吗?”看到夫人的小动作,宇文泽开口调笑她。
沈晚秋瞪他一眼,挣开背后拽着自己的手,“你见的大人物多,我又没有,怎么可能不紧张。”
不再搭理身后的男人,转身进了房间。
男人无奈的笑着,这小花猫怎么这么容易生气。
这边,孟老几个还没坐稳凳子,大厅里边传来吵闹的声音,刚开始赵简还以为是人多太热闹,声音不免高了许多,可后来越听越不对劲,这已经不是热闹的,而是在吵架!
他连忙冲出去。
“你们快来评评理啊!这是家黑店,我这老汉刚吃了几口菜,就上吐下泻,这…这还吐了血!这叫我们娘俩怎么活啊…”
一个大汉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女人拉着小孩子跪在一旁号啕大哭。周围围了不少人,甚至有些人听了他们的话立马放下自己的筷子,生怕自己也变得跟那大汉一样。
等赵简下楼后,沈晚秋和宇文泽已经在下面了。
“你们仗着位高权重,就想要杀害我们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我们无辜啊!”妇人一口口指责国师夫妻仗着身份欺压百姓,开黑店。
沈晚秋盯着那妇人看,看得她心里发毛,“你…你盯着我干嘛,你不会是…要杀我灭口!”这话一出,周围响起一阵吸气声,也有些百姓悄悄走了,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
“你说我的酒楼饭菜有问题,可为什么只有你们吃了上吐下泻?其他宾客都没事?”
面对沈晚秋的咄咄逼人,妇人一紧张说话都有些结巴:“那…那肯定是你害怕你毒了太多人就暴露你的恶毒心肠!”
沈晚秋听着这漏洞百出的谎话,真是想笑的心都有了,她一脸不屑的看着那妇人,“那你是觉得我只毒你一家,就不容易被发现是我动的手脚咯?”
“那…那是自然!”妇人见沈晚秋自己将罪行说了出来,不经过脑子思考就直接脱口而出。
赵简听了不客气的嗤笑一声,挥开扇子遮住下半张脸,“这位大妈,你闹得这出还不够明显吗?你干脆直接大喊是我家夫人毒害你,也省的让你夫君如此辛苦,这药量万一…一不小心…多了,你夫君可就…”
大汉静静地躺在地上,仿佛没了生息,妇人一听赵简的话连忙手脚并用爬过去看他。到底是普通百姓,也不读书习字,对赵简的话更是理解不了。
而正是这一动作,表明了事情和沈晚秋以及酒楼没有任何关系,是他们自己害了自己,还要把罪责推在晚秋身上。
大汉依旧躺在地上,嘴角挂着一丝鲜血,身边还有一片在昏迷前吐出来的血渍,孩子还一旁大声哭着,他还那么小不明白自己的爹爹娘亲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爹爹躺在地上毫无声息,害怕地哭起来。
沈晚秋看着这一幕,心生不忍,轻叹一口气:“冬雪,去请个大夫来看看他。”
她还是心软了,不管怎么样,孩子都是无辜的,他需要爹爹和娘亲一起陪伴他长大。
宇文泽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自己的夫人原来这么善良。
妇人听到沈晚秋派人请大夫,一时很慌乱:“夫…夫人…不要…”
“你夫君就快死了!你就这么无动于衷吗?”沈晚秋声调提高,她真是不明白,难不成为了陷害她连夫君的命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