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红的脸色一白。
她这时才想起了之前顾青所说的话。
顾青说,她这次是真的要报警了。
这时候的吴建红可别提有多后悔了,她这也真是做贼心虚,要不然怎么会一见着警察就自己主动跳出来,要是她能够多忍一会儿……
但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多的“要是”,她现在就是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
不过,再怎么后悔,现在也得先把眼前的难关给过了才行。
吴建红于是拿了祈求的目光看着顾青,希望顾青还能放她一马。
虽然李老师和班上的同学们都已经知道了她偷顾青钱的事,但只要顾青不报警,她不进派出所,那么一切都还可以有补救的可能。
吴建红本来就是个会演戏的,当她这样带着祈求,可怜兮兮地看着人时,还真的很容易就能打动人。
不过……
并不包括顾青。
顾青虽然没看吴建红,但她想也能想到吴建红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勾出一个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的笑容,顾青在吴建红的注视之下开口,而且一开口就让吴建红绝望了。
“警察同志,你们来得也正好,我要报警,这位吴建红同学不仅偷了我的钱,方才还试图用凳子砸我的脑袋,要不是有李老师和班上的同学拦着,你们怕都见不着我了……”顾青道,“还有,这位吴建红同学和我爸的案子里的吴建仁还是亲兄妹……”
两名警察面色顿时一变。
虽然还需要顾青去做一些最后的确认,但他们其实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就如之前顾青所说的那样,这件事就是吴建仁指使那张二平做的。
说起来,这个案子并不复杂,但调查起来还真费了一番功夫,要不然也不会用了这么一段时间了。
他们最开始找到吴建仁的时候,吴建仁对指使张二平一事矢口否认,还表现出一副自己受到了侮辱的模样来,要不是从县里过去的同志早就提前将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说不定还真的会被他给骗过去。
再之后,这个吴建仁竟然对警察都拒不相见,不是躲在学校里不出来,就是从学校后门早早的就回了家,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让警察找不着他。
大概他还想着,警察要是找不着他,这件事就能够不了了之了。
后来还是办案的同志直接找上了学校的领导,将这件事说了一遍,吴建仁才总算是不情不愿的露了面,但即使是这样,他还一副受了天大的冤屈的模样,直到办案的同志将张二平给出的证据,也就是吴建仁用带着学校名字的信笺纸给张二平写的一封信拿出来,吴建仁才总算是再不敢开口否认了。
再后来,虽然案子的情况是再清楚不过的,但张家在吴建仁的苦求之下也出了一番力,当然了,张家的能量也并没有吴建仁所想的那么强大,虽然在这件事上起到了一定的阻碍作用,但吴建仁最后到底还是不得不跟着一起回到了县里。
现在,正在派出所里面呆着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吴建仁的亲妹妹,竟然试图对顾青行凶……
两名警察都有理由相信,吴建红也是受到了吴建仁的指使。
至于吴建红偷钱一事,在两名警察的心里倒不算什么了。
于是,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人直接来到吴建红的跟前:“吴建红同学,既然顾青同学报了警,那你就跟我们走一趟吧,放心,要是你真的是冤枉的,不会有事的。”
言下之意,要是她真的做了什么,就一定会有事了。
吴建红浑身一软,差点直接瘫软在地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只不过是偷了顾青的钱,那钱都还没在手里捂热乎呢,就又给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就这样,都还摊上了官司了。
懵了好一会儿之后,吴建红不仅没有跟着往外走,还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再次朝着顾青的方向扑了过去。
当然了,因为她之前的行为,她和顾青中间还隔着好几名同学呢,她这一扑当然是不可能碰到顾青的。
就算是这样,吴建红还是瞬间就变得泪眼婆娑,一边哭一边求,“顾青,青青,你饶了我这次吧,是我手贱,我不该偷你的钱,可我已经把钱还回去了,之前我也是一时没了理智才会做了糊涂事,你跟警察同志好好说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真是越说越凄惨。
但是,听到她的这番话,众人却是不由自主的就拧起了眉头。
总之,在吴建红的嘴里,她不管做了什么,那都不是她的错,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让她这样的。
李老师不由得摇了摇头。
顾青压根儿就没有理会吴建红这一茬儿,径直走向了教室外面。
而那两位警察同志,他们是来办案的,可不会因为吴建红哭得可怜就觉得她是无辜的,一直冷着脸站在吴建红的跟前。
到了最后,吴建红发现没有办法,这才慢慢停了哭声,就跟蜗牛爬一样慢吞吞的朝着外面走。
等到这一行人都离开了,跟着也就响起了下课铃声。
李老师离开教室之后,班里的同学跟着就沸腾了。
就这么半节课的功夫,发生的事简直比他们难得看一次的电影都还要精彩啊,谁能想得到,吴建红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先是偷了顾青的钱,然后还试图出手伤人。
后面警察同志来了之后,听顾青的意思,她父亲受伤的事,还与吴建红的哥哥吴建仁有关?
再联想顾青之前那些话里透出的言外之意……
这老吴家的人,都不得了啊!
……
教室里的同学们正在讨论着什么,顾青自然是不知道的。
被两名警察领着到了派出所,没过多久顾青就见着了吴建仁。
“顾青!”吴建仁猛地就站起了身。
他右手高高扬起,明显是想就这样一巴掌打在顾青的脸上。
不过,这里是在派出所,旁边还有办案的警察在呢,又哪里能容得了他这么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