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是听这丫头的爹娘说了,这丫头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今天要是不用点手段,这丫头肯定不会乖乖跟着他们走的。
所以,这女人计上心来,只稍稍一酝酿,眼眶便微微泛着红:“老姐姐,你是不知道啊,我这心里苦啊,我家就只得了一根独苗苗,好不容易掏空了家底给说了个媳妇吧,这媳妇又是个不安分的,去年两家准备办喜事的时候,那丫头突然不声不响的就从家里跑了出来,说是要上城里来过好日子……”
隔壁老太太一听这话,立即就有些义愤填膺了。
这年代的人心思相对来说还是单纯的,对于这种定了亲还不安分,想着来城里过好日子的姑娘,可没人会喜欢。
要是谁家的姑娘都这么想……
那不是家家户户的男人都得打光棍了吗?
作为一个有四个儿子,而且还有两个儿子没娶上媳妇的母亲,老太太是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了。
于是,老太太再想着这家住着的小姑娘时,眼里不由自主的便带了些鄙夷,等到看向正哭得有些可怜的女人时,更是一脸的同情。
“所以,你们这是找到你那逃了婚的儿媳妇了?”老太太忍不住问。
女人抹了一把脸,红着一双眼睛,“可不是,我这傻儿子也是个死心眼儿的,认准了那是他媳妇就不肯再看别人一眼,这不,自从那丫头跑了之后,这快一年的时间,我这傻儿子就没停下过去找人,现在可算是找到了……”
说着话,还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那儿媳妇,就住在这里呢。
老太太更觉得鄙夷了。
她就说嘛,隔壁这小姑娘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原来竟然是个为了过好日子而逃婚的!
见老太太这样,那女人连忙道:“我这儿子也是太心急了,找了一年才将人找着,才吵着老姐姐了,老姐姐你可千万不要见气……”
老太太一听这话,连忙一挥手:“没事儿没事儿,你们的事比较重要,你们尽管忙活,不用管我们。”
话说完也没有回自家院子,而是往后面退了几步,明显是要看好戏了。
不仅老太太一家,附近好些住户这时候也都围了过来,明显都要看一看这个为了过好日子而逃婚的姑娘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得了老太太这话,又瞅着围观的众人脸上都再没有了怒色,女人心里一喜,又朝着几个年轻男人点了点头。
有了女人的示意,那三个男人再砸起门来,可就没有半点的顾忌了。
“出来,快出来!”
“吴建红,我们知道你就在里面,快点出来!”
“建红,红红,你快出来吧,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听到三人喊出了吴建红的名字,围观的众人对他们的说辞立即就又信了好几分。
“没错,住里面那姑娘就是叫这个名字!”有人道。
然后,众人看向院子里的目光就更鄙夷了。
这年头家家户户的日子都过得紧紧巴巴的,要是谁家的媳妇都只想着跟着有钱人过好日子,那他们的日子都不用过了。
所以啊,这种媳妇就得狠狠教训才行!
众人不仅没有要拦着的意思,还都恨不得自己帮着出手将吴建红给揪出来了。
吴建红在里面听得又气又急。
她很想冲出去说这些人是在胡言乱语,但只听这几个人竟然喊出了她的名字,她就知道今天这事怕是不是那么简单,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躲都来不及了,又哪里还敢往外去?
吴建红现在只恨这院子没有什么后门,要不然她就可以避开这些人偷偷溜出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呢?
吴建红从来没有这么希望看到侯军,要是侯军来了,这些人肯定就不敢这样撒野了吧!
只可惜,不管她怎么盼,侯军都没有半点要出现的迹象,外面的砸门声以及女人那尖利的声音仍在一直响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见吴建红一直躲在里面不出来,那女人先是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然后看向隔壁那老太太,好不可怜地道:“老姐姐,我这也是没办法了,好不容易找到的人,总不能就这样回去了吧,老姐姐你家有没有梯子,没有样子就是凳子借上两个也行。”
这是想要硬闯了。
这女人心里门清,这院子可是镇上侯家的,他们到这里来抓人还说得过去,要是敢把侯家的院子给弄坏了,那他们绝对讨不了好。
所以,她才会冲隔壁老太太借梯子。
隔壁老太太一听这话,连忙道:“有有有,四儿,赶紧把家里的梯子搬过来!”
老太太这时候也是把自己代入到了好不容易攒了钱给儿子说了媳妇,这媳妇却跑了的母亲的角色里去了,当然会行个方便了。
老太太的四儿子一听这话,二话不说的就回了自家,不一会儿就把家里的梯子搬了过来,还特别贴心的给放在了院墙上。
那女人一喜,又朝着三个男人看了一眼。
三个男人于是都“嘿嘿”一笑,一个接一个的从梯子爬上院墙,院墙也不过两米来高,对于这三个正年轻的男人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三人上了墙之后再轻松的往下一跳,就成功进到了院子里。
再之后,众人都听到里面传出了一阵年轻女了特有的尖叫声,然后乒乒乓乓的一阵响,接着院门便被人从里面陡然拉开,刚刚进去的三个男人已经揪着正不断挣扎的吴建红出来了。
“他们是骗子,我才不是他们家的媳妇,我不认识他们,求求你们救救我吧……”吴建红一边被迫往前走,一边还不断的叫嚷着,试图向围观的众人求救。
但先前女人那番表演可以说是深入人心了,再加上他们又确实喊出了吴建红的名字,众人都认定了吴建红就是那个贪图享受跑掉的小媳妇,痛恨都来不及呢,又哪里还会救她?
于是,在吴建红的绝望之下,她被三个男人,另外那个女人推搡着不得不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