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兴闻此言眼中警惕再起,镇魔山这种地方当然不可能让普通人接近,所以山下没有村庄也没有人家,唯一有的就是各大宗们在四周的山庄驻地。
说是防止魔君破封印而出,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是为了有组织地狩猎这山上的妖兽罢了。
像镇魔山这样几乎只属于他们三宗的山脉天下可就这一个。
可以说能够上山的,只有三大宗的人,但是面前的人定不是他们华清的,另外离这里近一些的,就是羲和的衡云派。
可衡云派又为什么会让一个只有二乘的女弟子来他们华清的地盘呢?
而且身边还带着一个,普通的孩子?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司渊,更是不解,不,没人会这么大胆的,或许,二乘只是伪装?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元淮冲着他伸出来两只手指,晃了晃道:“我看你一只腿似乎骨折了,身上还受了这么重的伤,给你两个选择吧。”
云兴不解地眯起来眼睛,不知道面前的人要做什么。
元淮却很是淡然地道:“第一,我现在走,你自己找你的师兄弟去或者逃下山随你喜欢,第二,我帮你确认你其他师兄弟的生死,若他们都不幸遇难,我护你下山回你的门派,相应的,你要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招惹那妖虎,并且,将你的佩剑给我。”
她本是想借这个人了解一下现在天下的局势的,但是又觉得这似乎会暴露自己什么,只好作罢,转而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或许能聊出来什么有用的情报也说不定。
毕竟小司渊虽然理论知识扎实,但是对于现在外面的世界,所知道的也不多。
至于那把剑,她看得出来,不过是普通的二品剑,恐怕华清派人手一把。
但是她和小司渊穷啊,这没个武器傍身,哪好意思走在修炼的路上。
再者说,当年小司渊测试她的天赋,琴棋,歌舞,庖厨,样样不通,能提高武力值的地方,也就是在刀剑上还有一些天赋,况且小司渊自己能教的也只有刀剑了。
虽然学是学了,但是耐不住到现在还没摸过真剑啊。
但是这番话在云兴的耳中,却是另外的模样了。
总结一下就是:这个衡云的想挖我们华清的消息!
有了这样的想法,云兴冷冷一笑,捂着自己的胸口道:“虽然不知道姑娘是何人,但是我们华清派自己的事情,就不劳姑娘费心了。”
元淮叹了口气,悠悠地站起来道:“那行吧,那就麻烦你记住我没直接杀了你抢走佩剑的人情吧。”
说罢便抱起来小司渊,朝着自己原本的方向走去。
云兴看着那一点犹豫都没有的背影,喉咙里堵了一堆话想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对啊,她刚刚若是想要自己的佩剑,大可以杀了自己,拷问自己,但是她没有,而是和自己交易。
但是既然是交易,为什么又要这么轻易地放弃啊!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云兴忽然有些后悔,凭他现在的状态,找到师兄们太难了,更别说安然回到山下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先答应下来呢,等她和自己回了宗门,再和由宗门决定如何对付她不就行了吗?
想到这里,他费劲地叫道:“姑娘,请等一下!”
元淮扭头看他:“怎么,觉得自己不行了?”
云兴闻言那个气,但又不能失去面前这个被帮助的机会。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着商量道:“姑娘,我们可否再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
“我将佩剑赠与姑娘,姑娘帮我寻我师兄,可以吗?”
元淮仰头思量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你要找你哪位师兄?”
“我要找的师兄,腰间有一个蓝色荷包,若是师兄遇害,可否请姑娘帮我将荷包寻过来?”
就当时妖虎的攻击而言,他并不觉得其他师兄还有机会活下来。
元淮看了他一会儿,皱眉道:“这交易不值。”
“什么?”
“我猜那荷包里,应该有能救你的东西,也就是说,我寻来荷包,相当于救了你的命,但是得到的,只有一把我完全可以从你师兄那里拿过来的剑,你觉得值吗?”
“这……”云兴有些急了。
但是元淮却挥了挥手道:“我会帮你的。但是如果在找你师兄的时候,遇到了危险,我会毫不犹豫地逃跑的。”
云兴张着嘴,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彻底搞不懂这个姑娘了,一会儿冷漠地谈交易,一会儿又答应帮助他。
而元淮一遍暗骂自己心软,一边转头离开,绕着打斗留下来的废墟寻找人影。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刚刚妖虎在的时候,她是个穷人,但是现在相比云兴,她是个达者,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帮个小忙,她还是不会介意的。
或许是因为死了一次,现在的元淮特别惜命,别的有没有学好先不说,逃命用的身法学了两套。
一套善躲避和方便偷袭的《行云》,一套善赶路的《流水》,两套身法相辅相成,深得她的喜爱。
小司渊疑惑地问道:“你既然要帮他,一开始又为什么要跟他交易?”
“这个啊,”元淮摸了摸鼻尖尝试着解释道,“做好事不求回报虽然值得称赞,但是我们两个一穷二白,付出了之后不得到点东西,我觉得亏啊。”
“可你现在还是亏了。”
元淮幽幽地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谁让我善良呢?”
话音刚落,元淮边停了下来,出现在她面前的是落到一颗倒下的树上,身上被几个树枝插透,仰着头一脸痛苦地看着天空的尸体。
她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别过头捂住嘴巴,深呼吸了好几次就才缓过来。
尸体和血腥的尸体,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给自己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她才看向尸体腰间,没有荷包,尸体旁边也只有一把已经断了的剑。
元淮摇了摇头继续寻找,很快就找到了第二具,第三具,而在第三具尸体上,她终于看到了一个蓝色的荷包。
她蹲下身,压着心中的不适将染了血污的荷包解下来,还没来得及抽回手,手腕就被人猛地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