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王是当朝惠武帝的亲弟弟,在帝都任都督指挥使,执掌都城禁军兵马,算是朝内有名的实权人物。
这样的人物要来,安全当然要严加保护,前原城兵马不足,指挥使召集了一批城内的常住武士,协助外围防护,合盛镖局就在应招之列。
镖师们都很兴奋,这可是个好机会,若是有所表现,被南怀王看中,成了王府侍卫,那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镖局内一时肌肉横练,刀枪齐飞。
刘木还是每天悠闲的四处乱逛,每隔一天都去那个小巷看看,有没有标记。
又过了几日,刘木终于等到了见面的标志。
他晃晃悠悠的逛到留风酒馆,在周围转了两圈,看看没什么异常,才走了进去。
这酒馆不大,里面倒是挺干净,一个黑胖的书生正在就着一碟花生米喝着酒。
见到刘木进来,书生站起来大声招呼着,:“刘兄,这么巧,来,来,跟小弟一起喝一杯。伙计,给加副碗筷。”
刘木也很快进入状态,“原来是董老弟啊,很久不见啊,最近咋样?”
俩人一边说着有的没的,一边看着伙计上了碗筷,又加了俩小菜。
伙计又去招呼别人了,俩人凑到一起,董胖子低声道:“散出消息这么久,终于有人感兴趣了,你猜他们出多少?”
刘木摇摇头,他最是懒得猜谜。
董胖子伸出一个巴掌。
“五百?出价一般啊。”
“哪啊,五千,五千两啊。”董胖子兴奋得快压不住声音,“我地乖乖,这顶十个大盗的人头了。”
刘木摸摸下巴,没想到这小玩意这么值钱,“有没有危险?”
“危险肯定是有的。这么多钱,怎么可能没风险。”董胖子沉吟了一会,问道:“你看咋交易合适。”
刘木想了想,“听说过两天,南怀王要来,你打听一下,知府在哪迎接他,咱们在那周围找个地方交易。”
董胖子小眼睛又亮了,“对啊,到时候附近肯定都是兵士,看谁敢硬抢。夹道欢迎的人也多,咱俩拿了钱,往人群里一钻,谁也找不到。”
“你和对方说一声,要南宝钱庄的银票,两百两一张的,提前准备好。”南宝钱庄是国内最大的钱庄,在全国各地的大城都有分号,容易兑换。
两人议罢,饮了酒,在门口拱手拜别,分头离去。
刘木这两天也没有闲着,在城里到处溜达,根据他多年算计黑道大佬的经验,前期准备的越充分,可能遇到的风险越少,成功的几率越大。
两次从水道逃生,刘木喜欢有水的地方,可惜前原城里没有合适的水系通到城外,只有一些大户人家,自己建的池塘,养了些鱼。
南怀王终于到了,这一日,镖头们穿起了统一的黑色武士服,胸前绣着一个大大的保字,站在练武场上,黑压压的一片,煞是威武。
武士服是府衙统一发的,据说是因为南怀王喜欢黑色,所有负责保卫的武林人士都人手一件,以示区分,当然衣服是镖局掏了钱,交给府衙换来的,为了有备无患,还多买了几件。刘木借口上街买菜方便,也混了一件衣服。
今天出街巡逻的人,府衙会管全天的饭食,镖头们出发以后,刘木给留下的女眷做好饭菜,交待了仆人,就出了门。
穿着胸前有个保字的衣服,刘木在大街小巷里晃了一圈,大致摸清了兵士、捕快、协保的巡逻路径。
合盛镖局在当地薄有名气,又有家有业,深得府衙信赖,因此镖师都安排到了王府里,负责外围安保。大街上的都是小武馆或零散的武林人士,互相都不熟悉,刘木路上见到几个穿同样衣服的,还点头打了招呼。
逛了几圈,看看没什么异常,刘木悠悠然的来到了留风酒馆。
不一会,董杰忠也到了。他今天穿着一身绸缎衣服,头戴圆帽,脸上还扑了点粉,肤色白了很多,看来扮的是个商人。
董胖子坐下,抹了抹额头,簌簌的掉下些粉来。
“老刘啊,我今天左眼皮总跳,感觉不对啊。”
“有人跟着你么?”
“那倒没有,你也不看我是谁,这天下能跟上我的,不出五指之数。”
“你要是感觉不对,就别去了。下次再找机会。”
“别,能出这么多钱的人可没几个,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
刘木思索了一下,掏出琉璃球来,递给董胖子,看他小心收好要走,又拉住他,拿出一个黑色木头盒子来,递给他。
董胖子一头雾水,打开盒子一看,里面也放着一个琉璃球,红彤彤的,透亮透亮的。
董胖子一惊,“怎么有两个?你还有一个。”说着就要去拿。
刘木拦住他的手,“别碰,一碰就露馅了,这是糖做的。”
“糖做的?”董胖子的小眼睛瞪得老大,爬下仔细看那球。“里面怎么弄出红红的?”
“里面是一种红色的山果。”刘木又掏出一个纸包,打开来,里面有几个差不多的球,他拿起一个放进嘴里。
董胖子看着刘木嘴里鼓起腮帮子吃的带劲,也拿了一个放进嘴里,那球表面有点粘,含起来甜甜的,咬一下一股酸味弥漫口腔,不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董胖子吃的高兴,早忘了刚才的担忧,直竖大拇指。
“好吃,酸酸甜甜的,真好吃,嘶溜。这东西叫啥,以前没见过啊。”
“糖葫芦,我发明的美食,独一份。”
两人分着吃了会,董胖子小眼滴溜溜转了一会,道:“这样,我先给他们假的,等真的拿到银票,我再给他们真的,只要银票到手,凭我这轻功,谁还能抓住我。”
俩人议定,先后出门而去。董胖子在前,刘木在后,隔着十几米,朝接头地点而去。
他们选定的地点在南怀王进城路线尽头,距离府衙几百米的一个酒楼。
董杰忠穿过喧闹的围观人群,慢慢的上了二楼,一间一间的走过去,房子里都没有呼吸声,很好,看来没有埋伏。
站到最里面的房间门口,他顿了顿,屋里有两个人,一人坐在桌前,一人站于身后。两人都气息绵长,身怀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