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蓝茂明带着两个手下走了,周令羽问刘木道:“你真的放心把这么大的组织都交给他。”
刘木混不在意,拍拍他的肩,道:“那些人,鱼龙混杂,留着徒增烦恼。你记住了,自己强才是真的强,外物强大,只是虚幻。”
周令羽似懂非懂,见色不早,又出去看王府抄家去了。
一直看了几,终于厌烦,两人出城东行,往罡赶去。
路过当年木筏载走张老饶地方,周令羽取出南怀王残衣,用火烧了,灰烬撒入河郑
他朝当年木筏远去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荣光焕发,仿佛重生,大仇得报,今后再无背负,当快意江湖。
两人往回赶路,路过汉山,想起当年抄了贼窝,心念动处,拐下路,去看那处贼巢。
行了一个时辰,到了那处无名矮山,沿着树林走了半圈,那条路还在,一直进去,里面的空地,又搭起十几个茅草屋,两人藏入林中细看。
那大坟还在,写着“罡灭杀汉山贼众,埋于簇为后者戒。”的木板还插在坟前。
看了会,有两人拄着拐杖,一拐一瘸的从林道走了进来,经过坟前站住,低了下头,好像是在行礼。
两人背着包袱,走了进去,有孩童从屋里跑着出来,高喊着迎接,后面有妇人追着出来,还有几家妇人扶着断一只手和一只脚的男人走了出来。
一群人分着买来的东西,一片欢声笑语。
刘木和周令羽看了一会,悄悄走了,这些人现在过的很好,没必要打扰他们。
回了大路,刘木心情舒畅,周令羽更是雀跃。
刘木大喊一声,纵马疾驰,周令羽后面跟上,两人狂奔一日,眼看前面就要到南宝镇了。
刘木忽然听得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停下马,后面周令羽也赶过来,停到一旁,问道:“老大,怎么了?”
刘木问道:“你听到有人喊我吗?”
周令羽摇摇头。
刘木拨马往回折返,走了几十米,旁边草丛里真的有人在喊他。
他下马拨开草丛,里面仰面躺着一人,竟然是慕容离,他一身白衣破破烂烂,沾满露水和泥土甚是狼狈。
刘木上前扶起他,托着后背的手黏糊糊的,抬起一看都是血水。
刘木连忙往他背后看去,左肩上一个伤口血肉模糊,连忙帮他处理伤口,敷上伤药,幸亏没有山要害。
折腾完毕,慕容离已经晕了过去。
两人扶了他上马,周令羽和他一骑,怕路上颠簸,不敢快骑,放慢马速,往南宝镇慢慢行去。
到镇上找个客栈住下,花钱请了医生,换了些药,慕容离沉沉睡去。
刘木和周令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慕容离虽然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不过总算有过几次交易,路上遇见总不能丢下不管,再以后还得买情报不是。
两人轮流守护,慕容离睡了两方才醒转。
周令羽扶他起来喝水,刘木坐在一边看他。
慕容离喝了口水,精神还有些恍惚,怔了半晌,问道:“我这是睡了几了?”
刘木道:“从我们遇见你,这已经是第三了。”
慕容离挣扎着要起来,却又力不从心。
他问道:“我身上的东西还在吗?”
刘木指了指床头,都是些零碎物。
慕容离费力的去里面拿出几个不起眼的东西,拼拼凑凑,竟然变成一只拇指大的哨子,他放在嘴里用力吹,吹了好久。
窗外忽然有鸟扑棱的声音,刘木打开窗子,飞进来一只鸟,正是原来送信的那种。
慕容离找刘木要了纸笔,写了一堆密密麻麻的字,周令羽偷偷看去,却是一个字符也看不懂,简直跟书一样。
写完却没有蜡封,慕容离又去零碎里翻找,跳出一个团,拉开了竟然是个不的透明袋子,他把写满字的纸团成圆球放入袋子里,给鸟吃下,放飞出去,终于松了口气。
刘木见他弄得神秘,问他怎么回事。
慕容离摇摇头却是不肯,只是谢了刘木搭救,是以后所有消息打八折。
周令羽暗中腹诽:“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家伙。”
刘木倒是无所谓,他现在有些视钱财如粪土的感觉。
消息灵便还是很重要的,象火烧游龙帮众,千里救包正,都是多亏了琥珀的情报。因此他觉得耽误些时间和慕容离搞好关系很值得。
剩下两等回信,慕容离恢复的很快,闲来无事,刘木和他攀谈,原来琥珀这名字,来自于它的创始人,那人名叫胡破,最擅长的是赌博,据赌遍下无人能赢。
那胡破在各地都开了很多赌坊,后来又配套发展了酒楼、客栈。
名下的产业多了,自然有人眼红,曾经某一位王爷看上了他的产业,想要分杯羹。
胡破此人也是聪明,他觉得不论是背靠宰相、王爷、甚至是皇帝,终究有换饶一,还是自己势力强大最重要。
于是他趁此机会,借着王爷的贪欲,拿明面的产业换了很多资源,有的是钱财,有的是秘辛,有的是死士,甚至有各地的官职。
这样过了十几年,胡破明面的产业都变成了王爷的,几乎没剩下什么,慢慢的从人们的视线中淡出。
那个时候,终于出现了变化,王爷的势力过于庞大,被当时的皇帝忌惮,于是在某一夜里,王府势力被大军围剿,一夜拔除,所有明面的产业都收归国樱
皇帝派人打开了王爷的藏宝库,里面竟然空空如也,详细问来,王爷也不甚了了,派人细查,究其原因,却是全部换成了赌坊、酒楼、客栈之类的产业。
无数的金银珠宝都已经不知去处,胡破也几年没人见过,有传言是已经死掉了。
皇帝查无可查,只能就此罢手。
后来这位皇帝也死了,江湖上却多出一个神秘的情报组织,名曰琥珀。
它在各地的主事人皆是女子,都以琥珀为名,没有人知道她们的来处。
有人胡破还没有死,他当年做了一场豪赌,用富可敌国的产业换了一个遍布全国的情报网,现在不知道又在赌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