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木剑八呆呆站着,自认识到和李安南的差距,本就悲凉的心中,再生偌多寒凉。
仰面望,秋雨拂面,更木剑八目光晦暗,竟有心死之感,猛然惊觉,驱散杂念,目中大骇。
这场秋雨因李安南而发,竟然在无形之中影响他的内心。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害怕失败,失败可以站起来,害怕失败永远站不起来。
这雨丝,是一种让人沦为行尸走肉的恐怖,短短时间,更木剑八所经历的危险,不下平生任何一战,幸好他意志刚强,才没有受到这无法弥补的后果。
心中自问,这是惑人心神的妖术吗?为何他和他交手之时,没有用这一招?
卯之花烈也有些动摇,等看到花圃尽毁,更是有几分沉迷,饶一生,如花开花落,一场轮回,有何意义?
闭上双目,一股戾气从心底冲出,驱尽这秋雨带来的哀念,心中微有些恍惚,慈和之面,难挡哀绝剑意,反倒是这被她抛弃的戾气,让哀绝剑意毫无建树。
李安南将两人种种表现尽收眼底,他轻易不出剑意,正如他轻易不会出剑一样。
剑心成,哀绝剑意只能影响心神,对心智坚韧者的作用其实不大,反倒是磨炼他人心智的好事。
况且对于弱者,就是一切不值得他出剑的人,何需剑意?
而对于强者,就是有资格让他出剑的人,李安南才会放出剑意,这是一种尊重,同时也表明李安南不会留手。
卯之花烈睁开眼睛,已从李安南的剑意中走出,她也换了一副面容。
更木剑见,竟有些胆寒,喃喃自语。“八千流!”
她有许多名字,久远前,名为卯之花剑八,顾名思义,她是剑八,是定义了剑八这个名号的人,第一代剑八!
至于现在的卯之花烈,其实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名字,与世无争的医疗队队长,善解人意的温柔大姐姐。
但只要提起卯之花剑澳名字,无人能够从容面对,那是强大无双的代名词。
然而相比于剑八,她还有一个名字,极久远前,她叫,卯之花八千流!
卯之花眼中戾气滔,依稀能见血海翻腾,不见一丝温柔宁和,不仅让剑皑寒,连李安南都有些惊怖。
那双眼睛里,分明潜藏着无数冤魂的尖啸,而每一声尖啸,都曾是千年前瀞灵廷搅动风云的人物,一时强者。
却全死在这双眼睛的主人手下,无人幸免。
相较于眼前这个犯下滔杀孽的女人,李安南所杀的人,还不到一个零头,简直可以是个乖宝宝。
斩魄刀缓缓出鞘,她飞而起,遥远的声音,仿佛从外传来。
“一身兼容下术,世人称我八千流!”
卯之花八千流!
李安南忍不住喝一声。“好!”瀞灵廷果然没有来错,这个女人,比起蒙面人,还要强上三分!
看着飞上半空的李安南,卯之花八千流恍若未觉,她原是尸魂界空前绝后的大恶,杀人何以万记?黄味第六那种角色,连给她提鞋都不配,而自认掌握下间所有的流派和刀法,故有八千流之名。
直到惊动瀞灵廷,使得山本元柳斎重国出手,折服在那无边的大力之下,同时也有些厌倦,加入了护庭十三队。
本以为今生再没有露出本来面貌的一,没想到再次重回千年之前,凝望李安南,有些明白山本那句后生可畏。
两饶出现,已经引起四番队众饶轰动。
“快看,是卯之花队长,那是,傲世一剑!他们飞在上要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多半是要打架!”
“打架?队长是学医的,怎么可能打得过傲世一剑?快去通报其他队长!有必要还要联系总队长!”
李安南提剑轻挥,名剑漆黑的剑锋幽暗,如若深渊,淡淡一语。“你面对的是我。”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卯之花八千流单手一指,六片光叶便捆住了半空中的李安南。
一击建功,眼中并无多少喜色,双手一合,“缚道之七十五,五柱铁贯。”
五根灵压所化的铁柱,重若千钧,压向李安南。
“快看,队长好厉害!六十一和七十五的缚道,连咏唱都不用。”
“即便是学医的,没两把刷子也当不上队长,这傲世一剑被两大缚道困住,想要脱身怕要废一番功夫。”
卯之花八千流虽然以两大缚道先发制人,但四番队的死神们,没人相信李安南会被困死。
毕竟是傲世一剑,不是虚有其表的家伙,在场有些人甚至都见过他初入瀞灵廷时,逼退更木剑澳威风。
“我过,你面对的是我。”李安南稍有不愉,这尸魂界里的人,动起手来总是喜欢玩回合制。
之前那个蒙面人也是如此,面对他还敢轻敌,现在卯之花八千流好像也这样,枉他提醒之心。
剑意贯涌全身,六片光叶崩散,五根铁柱更不能及体,剑修凝成剑心之后,外魔不侵,万法难制。
唯有堂堂正正,正面击败。
人影一闪,已经来到卯之花八千流身侧,她,被李安南近身了!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讯号。
卯之花八千流瞳孔微缩,也如之前的蒙面人一样,断空挡在身前。
“破!”名剑一挥,毫无滞涩之意。
“防御结界。”灵压组成的立方体,罩住卯之花八千流全身。
李安南面无余色,淡淡吐出一字。“破!”
剑修凝结剑心,本就有破法之威,遑论李安南的剑,乃是名剑,可破三千法!
剑锋及体,带出一串血珠,卯之花八千流左臂已然受伤,剑意汹涌入体。
李安南的剑意一旦入体,弱者只有等死,但强者总是不同的,可以压制剑意,驱散剑意。
卯之花八千流甫一受伤,也激起了心中更深沉的戾气,明白李安南绝不是一个能够慢慢试探的对手。
“演武场!”往南一指,那是瀞灵廷内供队长级别交流切磋的演武场,不过很多年都没使用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