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墨跟着同一个亭子里过了第二轮比赛的人通过传送阵时,还晕晕乎乎不知东南西北。
传送的眩晕消退之后,谈墨张着嘴,瞪着眼珠子看着眼前恢弘浩大,高耸入云的石阶。
台阶下已经占了不少人,谈墨一眼就瞅见了人群中一身道袍格外扎眼的毕侠。
他身边没有跟着阿大,反倒是言钧笙站在他旁边不知道在四处找什么。
注意到谈墨的时候,言钧笙眼睛一亮,高举手臂,“谈道友,朱道友,这里!”
朱滢原本正在四处找寻朱清的身影,听到声音回头,浅浅地笑了一下。
“小孩,不错嘛!都入了掌门的青眼,你又干啥了?”
能把夸赞说的像讽刺的,除了毕侠不作他想。
谈墨心里翻了个白眼,厚着脸皮假装没听懂,“可能就是考的太差?”
毕侠嗤了她一声。
“谈墨!朱道友!”一声惊呼从传送阵传来,然后一道身影风疾电驰地冲过人群,眼看着要撞上,又急急地停住,脚底扎根,身体前倾,差点就来个五体投地。
阿大不知道从哪转悠出来,“陆少爷?你不是……”
这是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陆予松先是瞄了一眼朱滢,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谈墨,“她给我用了免试符,所以那场单人的比试我直接过了,然后参加了第二轮,但是没和你们在一起。”
一干人都转头看着谈墨。
免试符,对于很多人来说那就是保命一般的存在,别说是灵石交换,怕是得一个生死承诺都是有可能的事情,她竟然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给别人用了?
尽管几人都知道这是陆家下人的亲戚,可是做到这个份上,怕是亲兄妹也不过如此了。
谈墨别他们灼灼的目光盯得有点儿发毛,干脆蹲下身子,留了个脑袋瓜给众人,“那符反正我暂时也用不上。”
可还是好心疼啊!
想哭。
陆予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聚了过来,用脚尖踢踢谈墨的鞋帮,“喂,别心疼了,以后本小姐加倍还你。”
陆予松也收起他的少爷脾气,对谈墨诚心道,“这次是我欠你的。”
行吧,得了这俩傻主子的话,她也不算太亏。
慢吞吞地站起身,扫了一眼,八个人到了七个,还差一个朱清没见人影儿,难道没过?
朱滢显然更为担心,眼睛一直盯着传送阵的位置一动不动。
等待的过程中,陆予松跟他们打听单人比试那一场,他们经历的事情,听得比当事人都激动。
毕侠是因为阿大的反常猜出有诈,将计就计,把他们溜了一圈,逐个歼灭,打的他们毫无还手之力过关。
阿大倒是没发现反常,他就是打完拳下水洗澡的时候发现那光球,然后直接过关。
陆予兰闭着嘴死活不说怎么过的,言钧笙说他是发现之后和他们讲道理,结果被他们追打的时候无意间被装进了河里,差点吞了那颗珠子。
谈墨听完郁卒。
合着大家都有机缘,就只有她赔了六块灵石呗,肉疼!
抬头瞅见不远处的一处云雾,谈墨问,“那是什么地方?”
阿大,“悬崖。”
谈墨伸头去瞅,看不清就往跟前走了几步,刚探出头就被人揪着发髻拽了回来,“啧,崖下风大,稍有不慎就容易粉身碎骨,你们是会御器还是长了翅膀?”
毕侠一手拎着同样好奇过来的陆予兰,一手拽着拼命护头的谈墨,将主仆俩都扯了回来。
陆予兰下巴微抬,张嘴就要怼回去,可……
太矮了!
抬着下巴也只能看见人家的下巴,顿时心里的那股作劲儿就散了,蔫唧唧地转头去陪朱滢。
谈墨摸了摸挂在脑袋顶上的木钗,尴尬地笑了两声,一悄悄地退回到人群里。
阿大,“您对他们几人都太关心了。”
毕侠拉好刚才弄乱的袍袖,挑眉看了阿大一眼,“我都多久没跟别人玩过了,这你都要管着?”
阿大被他噎的一窒,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知道开始到开始登山之前,朱清都没有现身,言钧笙委婉地问了一下朱清平时的学业情况。
陆予兰摸着自己的小下巴看了眼陆予松,又看了眼谈墨,什么话也没说,但是眼神明晃晃地在讲:这俩货半吊子都能过第二轮考试,朱清听起来可比他俩厉害多了。
气的陆予松牙痒,心道,在朱滢姑娘面前落我面子?你要不是我亲妹,我今天绝对在你脸上开染坊。
然而就算在担心,七人也不得不服从合虚派的安排开始爬石阶。
上一论之前还有四千余人,这次到达这里的却不足千人,想到还有三轮,谈墨咬牙暗啐,什么见鬼的地方,比十八层地狱还难进。
想到了这石阶或许有名堂,可是众人没想到踩上去的第一脚就会迎来如此钻心的疼痛。
脚下的石阶冷若寒冰,寒意刺骨,甚至连四肢百骸的血液都要被瞬间凝固。
有不省心的直接运气灵力想要来个水上漂,可惜脚丫子还没离地,脑袋上就狠狠地挨了一下,像是被人一鞋底子给拍了下来,直接跪倒在石阶上。
谈墨觉得这种痛莫名的熟悉,仿佛又回到了桑居都,那些深入魂体的颤栗席卷全身。
随着越往上,身上的压力越大,仿佛背负了几十上白斤的重物在攀爬,所有人没一个好脸色,就连旁边一行人中修为最高的毕侠和阿大都脸色涨紫,嘴唇发白,呼吸带喘。
陆予兰本想着用手支撑一下身体的重量,可十指连心,她的之间才刚触到台阶就咻得收了回来,嘴里嘶嘶地直抽冷气。
谈墨小心地把手腕上的天神珠往衣服里藏了藏,猫着腰闭眼前行。
她手上可没有免试符了,不能在这里就倒下吧,那可太对不起她自己了。
这点疼算什么,还不若桑居都血池的十之一二,更遑论被胖婶儿他们送出来的时候,那些罡风的撕裂感。
还有上面那些相处这些烂招的道士们,她都受这些老罪了,总不能连合虚的门槛都没踏进去不是,不然可不就让那些人白白折腾了她这么多回。
许是她的自我催眠有用,慢慢地谈墨觉得身上的重量变轻了,就连脚下刺骨的冰寒也不那么让人难以忍受了……
日哦!
该不是我已经被他们折磨得身死道消,灵魂离体了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