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元真十三岁时,身为孩提对世间善意最大的感知,便是温路和阿琉。她的童年无忧无虑,每日皆是欢声笑语。
对于阿琉而言,温路和冷元真是同等重要的存在。常言三人的友谊,总会有一人感受到落寞和不合。
可是她们三人,春去秋来,彼此间的羁绊愈加深刻。
直至温路出于私念和嫉妒,将白印枫毒害至死。阿琉收拾白印枫的住所之时,无意间发现小厨房的地面有白偏米黄的粉末。
阿琉疯了般地跑去寻找挚友温路,想要把新发现告知她。温路正在庭院品茗香茶,明明尊师逝世不久,她的脸上却丝毫未见悲戚,反而有几分愉悦。
就在阿琉欲开口之时,她猛然注意到温路晶莹粉嫩的指甲中,赫然夹着些许白黄的粉末。由于细小,不低头观察根本不觉。
而温路,自然未察觉这一切,沉浸在巨大的畅快自如中。
后来,她再也没找过温路,只和冷元真来往。
人心,实在可怕!
温路此刻被重重围住,再无退路。每一把剑都泛起肃杀的气势,锋利无比,仿佛下一秒就要划破她的颈脖。
“你如何察觉的?”温路那张婉约的脸上呈现出绝望之意,望着冷元真扯出一个悲惨的笑容。
她,最终,还是没能赢过冷元真。
“你的演技太过拙劣。”冷元真清越的声音尚有几分稚气,却透露无边的寒意,那双眼眸睥睨傲然。
“也许是因为,我再也没有办法对你平静以待了吧。像你这样卑劣的人,不配坐上这个位置!”温路衣袖猛地一扫,茶杯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那滚热的茶水四溅,差点飞到冷元真身上。
半双和忆香眼疾手快地将冷元真往后拉了拉,望向温路的眼神中满是不屑和怒意。主子果然也察觉到这女人有问题了,她真令人作呕。
“我如何卑劣了?比得上你吗?阿琉是你杀的吧?”冷元真猜测出阿琉的死因,还是想从她口中套出些真相,不断刺激她。
“没错!她凭什么偏袒你,我们三人明明是一起的!”温路不再伪装和善,干脆瞪大了双眼,怨毒地看着冷元真。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此刻冷元真怕是被她千刀万剐了。
“呵,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知道,白印枫也是我杀的。”温路发出猖獗的笑声,那声音在空中久久回荡,令人不适。
“是这样的手段吗?”冷元真轻轻踢了踢脚边破碎的茶杯,眼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白印枫是谁她不可能不认识,都道冷元真灵力无边,小小年纪便大有修为。可这其中,白印枫的功劳并不少。
她自十七便继位钦天监,延续十数年,成为在任时间最长久的神女。如此之人,怎会被区区毒药害死?
“没错。”温路眯了眯眼,满是得意和疯狂。
冷元真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道:“你不如细细想来,尊师灵力远在你之上,连降雨时辰都掐算无误,怎会被如此愚蠢的手段害了?”
温路闻言,脸涨得通红。该死的丫头,说她手段愚蠢,岂不是拐着弯骂自己?
不对!等等!
她的脸霎时苍白如纸。
那日她与冷元真比试落败之后,白印枫说自己若想当上钦天监,除了接受冷元真这声“姐姐”外别无他法。
她当时气急,如今细细想来,或许不是让自己乖乖接受失败让位给冷元真,而是让自己和冷元真和睦相处?
可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温路的双目呆滞,一个荒唐的想法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难道说……白印枫想给予自己一次机会?
白印枫本想寻一个时机,再次召开一次比试大会。谁知温路听了自己的话后拍桌而起,发射出杀人的眼神,说出了最伤人的话。
“你根本不配身为师长,真想把你杀了!”温路泪水抑制不住,转身跑走。
白印枫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事已至此,她更无法让这般极端的温路当上钦天监,于是把位置传给了冷元真。
至于温路,若是这孩子心怀怨恨,便尽数报在她身上罢。她没预料到这样细微一句话,会毁了温路的前程,让她从此生活在阴影中。
一步错,步步错。白印枫死后阿琉也无由端地冷落她,只待冷元真好,于是她也把阿琉推向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