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阳照到洞口的时候,洞中也传来了盛浅予温柔的说话声。
“廷煊醒了?今日有没有尿床啊?”
“啊啊呀~”
“廷煊说没尿啊,真乖~那咱们起床喽......”
在这种自言自语式的对话中,母子俩穿戴整齐出了山洞。
盛浅予抱着孩子,一只手收拾了些东西,然后将红薯粥煮上。
接着转身从墙上的一个洞口里拿出用菜叶包着的干肉切下一些。
这些是兔子肉,还是年前费劲抓到的,为的就是在生下孩子之后吃,这样才有足够的奶水。
看着仅剩的一条兔腿,盛浅予切下五分之一,剩下的还是包好放在原处。
她也知道这点肉没什么营养,但如果只吃蔬菜就更加没有营养。
而现在这个时候,身边带着孩子也不好去深山找吃的。
万一遇到危险,她还真不确定能护好孩子。
“啊啊啊......”
“啊~廷煊想吃啊?宝宝还小哦,等你再长大点才可以吃。”
炉子上的粥好了,盛浅予端下放在一边,将切好的肉和土豆一起炖。
家里没有盐,没有油,刚好她也不能吃。
她这一年基本上都是这么过来的,主食就是红薯,粥里的米也是偶尔才有。
这还是她偶尔下山的时候镇子上的老大夫给拿上的一些。
盛浅予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添些柴。
过程有些辛苦,好在菜很快就熟了。
盛浅予暂时将孩子放到床上,用布包着炉子上的‘锅’拿下来,放在不远处的小桌子上。
这个所谓的‘锅’其实就是一块凹陷下去又不算厚的石头。
没有办法,她只有二十来个铜板,现实根本就不允许她买那些不是必须的东西。
床上传来几声廷煊的哭声,盛浅予赶紧转身到床边将孩子抱起。
“好了好了,娘亲在,娘亲在,咱们去吃饭,廷煊不哭喽......”
一边哄着孩子,盛浅予一边坐在小桌子跟前的木墩上。
盛浅予直接就着‘锅’开始吃饭,反正她是一个人,也不需要那么多讲究。
简单的一顿饭,抱着孩子吃了许久才吃完。
可能是正在喂孩子,也可能是油水不足,她每顿吃的都挺多,却还是觉得饿。
不仅如此,那红薯她都吃的恶心了,但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可吃。
吃完之后,盛浅予也顾不上收拾,怀里的小家伙也该吃饭了。
这方圆好几里地都看不到人,盛浅予也没有多在意,直接抱着廷煊喂奶。
转头看向不远处刚刚种下没多久的红薯苗,盛浅予自嘲一笑。
在现代叱诧风云一般的人物来到这个世界竟然过了一年如此窘迫的日子。
她确实应该想办法改变一下现在的生活了。
以前是因为怀着身子,外出也不方便。
如今廷煊已经三个月大,她的身体也全都好了,可以好好计划接下来的事情了。
在洞口晒着太阳,廷煊吃饱没多久便睡着了。
盛浅予整理好衣服,抱起廷煊放到洞里的床上。给他盖好被子,自己转身拿起刚刚用的锅到不远处一条溪边刷。
刚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溪边,盛浅予便听到几个脚步声靠近。转头......
“盛浅予!果然是你!你竟然真的活着!?”
盛浅予缓缓站起身,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三人,嘴角轻轻扯了扯,眼神淡漠的像是看陌生人一般。
“盛玉田,盛花花,王启......”
“哼!丢人现眼的东西,你还有脸活着?!你怎么不去死?!”
盛玉田一脸厌恶的看着盛浅予,说出的恶毒之言根本不像亲生大哥该说的话。
不过也无所谓了,连亲生父母都能那般对她,这个所谓的大哥说出这样的话一点儿也不稀奇。
昨日盛浅予的出现在村子里引起的动静不算小,除了一直在家呆着的盛花花,盛玉田和王启都没在村里。
“盛浅予,你不应该活着。一个女子未成亲便失了清白,根本不需要别人动手,你自己就应该感到无地自容......”
王启的眼神在盛浅予那张好看的脸上停留了几瞬,眼底淡淡的可惜划过。
“去年你的死已经了结了你我之前定过亲的事情。可是,如今你活着,让我无颜!”
“而且,听说,你还生下了一个孽种。这一点,势必会有人议论到我身上,影响到我的名誉。”
王启眼神轻闪,脸上一副大仁大义的表情,“盛浅予,我劝你还是趁早自我了断吧。当然,带上你那个孽种一起,免得还要我们动手。”
他现在很后悔自己当初的肤浅。
谁让盛浅予是整个村子长的最好看的女子,要不他绝对不会与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子定亲。
若是因为盛浅予而影响了他将来的功名,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盛浅予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三人,待王启说完转头看向站在稍微靠后的盛花花。
相比较两个男子穿着整整齐齐,板板正正的。盛花花身上的衣服也就比她的衣服补丁少点,别的倒也没有什么差别。
盛浅予无声冷笑,这盛永康和刘氏重男轻女的思想还真不是一般的严重。
瞧瞧盛玉田,家里最大的儿子,也就是原身的大哥。
身上那衣服虽然比不上王启,但全身上下连个补丁都没有。
这种同一个爹娘所生,从衣服上就能看出这般大的区别,更不用说在其他方面了。
盛花花在盛浅予看过来的时候就把眼帘垂下了,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过来就是想看看现在的盛浅予有多惨。
对于这个姐姐,盛花花是恨的。
去年那件事之后,且不说家里的家务全都落在她的身上。
就是盛浅予做出那种事情之后连累着她的名声这一点就足够让她心生怨恨了。
在这一年里,爹娘不止一次的说过她以后嫁不到好人家之类的。
这一切全都怪盛浅予!
如今盛浅予不仅没死,还带着一个孽种回了村子。
这下,她将来岂不是根本嫁不出去了!?
“盛浅予,你没听到我和王启说的话吗?不管你昨日和里正说了什么,让里正护着你。今日你和那个孽种都别想好过。”
盛玉田的脾气算是遗传了盛永康,急躁,小心眼又狠心。
他看盛浅予只是淡淡的在他们三人身上打量,对他说的话却没有任何反应,声音忍不住大了一些。
王启扫了几眼亭亭玉立的盛浅予,转头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最后将视线放在洞口。
“那个孽种在洞里吧?”说着话,王启抬脚......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