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浅予将包袱放好,然后看了看怀里睡的正熟的廷煊,轻轻解开背袋,将廷煊放到床上。
安顿好孩子,盛浅予坐到桌边,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拿在手上缓缓转着。
她知道胡大夫对她这般特别是因为她的医术。
虽然目前看来一切都很好,但她心里明白,她必须是拥有真才实学的才可以。
否则,别看胡大夫现在对她笑眯眯的,还照顾有加。
若是没有利用价值了,不会有几个人会真心实意的去帮助他们母子。
魏敬仪虽然小心眼,但他说的话也不全都没有道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就说的很准确。
况且,这个世界上像顾爷爷那样仁心仁德的大夫真的太少了。
而盛浅予也有些摸不清自己进军营之后应该展示出几分医术上的水平。
说真的,她还挺自信自己的医术。
虽然前世并没有做专职的医生,但她成绩好,实习的时间也不算短。
之所以后来做了药妆这个行业,是一个很现实的选择。
因为药妆赚钱比较快。
那时候的她迫切的想要脱离贫穷的困境。
而如今所处时代不同,很多事情不能像前世那样去做选择。
她心中犹豫主要是因为不确定那位容世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若是她太过锋芒毕露,就怕有人想要控制她,让她一辈子只能活在那些权势之人的手底下。
而若是表现的太过平庸,只怕在军营中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毕竟,她是个女子,身边还带着廷煊。
盛浅予揉揉额头,最后决定走一步看一步,这个平衡线还真需要她慢慢摸索着来。
放下手中的杯子,盛浅予转身躺到床上闭目养神。
既来之则安之,往后的事情慢慢来吧。
盛浅予这一觉睡的很香,一直到天色将黑才醒。
与此同时,盛浅予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走近。
起身下床,刚好帐篷被一个女子从外面掀开。
“呦~大妹子起来了?快吃饭,这是胡大夫交代单独给你做的,还热乎着呢。”
盛浅予听着眼前妇人这大嗓门,下意识皱眉,转头看向还在睡的孩子。
“哇哇哇......”
果然,妇人话音刚落,床上的廷煊立刻开始大哭。
“谢谢这位大嫂,您先帮我放在桌上吧。”盛浅予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床边将孩子抱起来轻哄。
“好了好了,廷煊乖,娘亲在呢,乖哦,不哭了......”
“哎呦!你瞧我这粗心劲的,都忘了胡大夫交代的话。”
那妇人将食盒放到桌子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好意思,还直接凑到盛浅予身边伸着脖子仔细的看了看孩子。
“怎么样?没吓着吧?”
话是关心的话,只是那隐晦的在母子两人身上的打量眼神却还是被抬了一下眸子的盛浅予看到了。
“没事。”盛浅予淡淡的应了一声,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廷煊身上。
妇人撇了撇嘴,也知道盛浅予这是不高兴了。转身,眼睛还不忘再看看孩子的模样。
“行,大妹子你先看孩子吧。”妇人话落,抬脚往帐篷外走,心里啧啧了几声,各种的猜测。
这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就生了孩子,也不知道成没成亲?
还有,看那孩子的模样倒是俊俏。
但,身边只有一个娘带着出来谋生,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难免不会让人多想。
“哎!”妇人叹了口气,心中也不知想表达什么意思,摇了摇头,脚下步子加快的离开。
帐篷里的盛浅予在妇人离开之后抱着廷煊坐在床上喂他。
大约一刻钟后才抱着孩子坐到桌边。
今日这还不算入军营,连个做饭的妇人都这般无礼的对待他们母子。
这其中定然不止是她刚来这边的原因。
更多的是因为她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带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她这种情况,在这个以男人为尊的时代是绝对得不到别人尊重的。
盛浅予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她不着急一步登天,往后的日子还很长,路在自己脚下。
抬手,打开桌子上的食盒。
里面是两菜一汤,一份炒鸡蛋,一份猪肉芹菜,加上一份蔬菜汤。
这样的伙食,已经很好了。
她如今根本不在乎别人对她是什么看法,最重要的是在廷煊董事之前一定要稳定下来。
她不能让孩子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下成长。
用完膳,盛浅予将碗碟收到食盒中,然后将食盒放到帐篷的门口。
简单收拾了一下,盛浅予抱着廷煊出了帐篷,在附近的空地上溜达。
“小丫头。”
“胡大夫。”
盛浅予侧身,看着走近的胡大夫,然后两人一起随意的朝前走。
“晚膳吃的可还习惯?”
盛浅予点头,“挺好的,比我之前吃的饭菜不知道好了多少。”
胡大夫淡淡一笑,看盛浅予一点儿也不介意别人如何看待她,心里对盛浅予倒是多了几分欣赏。
“你这丫头倒是豁达。”
“经历的事情比同龄人多,受过的苦不比年长者少,很多事情自然就想开了。”
这句话像是感慨又像是随意的说笑带过,却让胡大夫不由的多看了盛浅予一眼。
而盛浅予心里也根本不在意胡大夫怎么想。
她现在的底细以及过去发生的事情,如果胡大夫想查的话根本不需要费很大的功夫。
所以,有的时候扭捏的掩饰倒不如坦然的说出来。
“哈哈,小丫头,老夫很喜欢你这性子。”
“多谢胡大夫看得起。”
“能不能跟老夫说说你是从何处得知这个狂犬病的?还有魏家研究出的大脖子病方子,小丫头你却知道三种治疗方法?”
盛浅予嘴角一直浅浅的勾着,“这是我师傅所教。”
“哦?”胡大夫眼神微动,他记得昨日盛浅予确实说过自己有一个师傅。
只不过,她当时说不方便透露。
看来,是一个很厉害的高人。
“其实,我所学与大部分大夫都差不多,偶尔知道的一些罕见病情和方子也都是师傅所教。”
“小丫头,老夫很好奇你那个师傅。”胡大夫只是这么说了一句,倒是没有勉强盛浅予说出来的意思。
盛浅予眼睛弯了弯,一根手指让廷煊握在手中,转头对胡大夫笑着道,“我那个师傅还真是不好说。也许,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满足胡大夫的好奇心。”
胡大夫听完捋着胡子笑了几声,“好,以后有机会的话,老夫一定要见见你那个神秘的师傅。”
“好。”先答应下来也无妨,反正那个人根本不存在,也没人能揭穿她。
“丫头,明日一早军营那边会过来人带你们上山,军营那边老夫都交代好了。由于你是唯一一个女子,到时候会直接住在外围的家属院中。”
“家属院吗?好~”盛浅予缓缓点头,大概明白什么意思了。
军中虽说都是士兵,但也不可能没有一个女子,这也是当初她自信能够进军营的原因之一。
“时候不早了,丫头去休息吧,等老夫回军营再与你仔细讨论关于那两种病的治疗方法。”
绕了一圈之后,两人走到距离帐篷不远处,胡大夫停下脚步道。
盛浅予也随着停下,“好,胡大夫也早些休息。”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