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你叫什么名字？

五天过去了，顾竹对于集体生活从刚开始的排斥和恐惧开始变得有了些许的适应，虽然她还是觉得家里更好，虽然她还是每天一个人玩，虽然她还是从不主动和别人说话。但是对于她来说，这已经很好了，在她短短三年的人生里，她还没有奢求过什么，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是，她一个3岁的孩子，连世界的一角都没有看清，谈什么奢求？

但是，此刻的顾竹却很想和那一对老少说说话，或许是出于对她们的好奇心，但，更大一部分是，与别人交流的渴望。

顾竹扯了扯妈妈的衣领，指了指不远处的人：“妈妈，她们是谁？”

妈妈看了她们一眼，然后说：“那个奶奶是管学校开水房的，那个小孩子是……”

“妈妈，开水房是什么？”顾竹打断了她妈妈的话。

“就是爸爸妈妈每天提水的地方，每天早上我们都要去提水，提了热水，才能做饭，才能泡茶。那个奶奶就是负责看管开水房的，我每天都能见到她，她每天看着我们把水票放到开水水龙头的水管旁边，然后看着我们接水。”

“水票？”深居简出的顾竹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是打水的凭证，学校的物业每半年都会发定额的水票，想多要必须自己花钱买。我们家的小暖壶是一张水票可以提一壶，大水壶是两张水票提一壶。”

“等小竹再长大一点，你也要学着去提水。”这是爸爸说的。

“提水？”顾竹的小脑瓜开始转动了，如果她去提水，那个她感兴趣的奶奶，会不会认识她呢？会不会主动来跟她说话？毕竟，让她主动和别人说话，还是很有挑战的。

“爸爸，明天我跟你们提水去吧，你们提，我看着。”

次日，周六清晨，顾竹随着顾母一起去开水房打水。

顾母提着空的水壶，往门口的箱子里放了两张水票，然后去水龙头那里接水。

奶奶在，惊喜的是，小女孩也在。她可能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顾竹，小孩子不懂这么多礼貌，她一直盯着她看，看的顾竹心里有点不舒服。

“早，今天礼拜，不上班啊。”因为天天过来打水，奶奶和顾竹的父母关系很熟，每次见面都要打招呼。

“嗯，今天人少点。”顾母回复，同时走到顾竹身边，拉起她的手。

“您女儿？”奶奶问。

顾竹躲在妈妈的一侧，若是平时，她就直接躲到身后了，表面平静，其实内心紧张的不得了。

“是啊，今年刚满三岁，刚上幼儿园，和你小孙女差不多大。”

小孙女？原来她是她的奶奶！

顾竹心想。

“比她大一岁，她四岁了。”

顾母突然想起来，平时在工作日也经常看到这个小女孩在和她奶奶一起工作，若不是顾竹上了幼儿园，她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不上幼儿园了，等她到了义务教育年龄直接送她去小学。”

顾竹的妈妈明白了，她们显然是条件不好，不想交幼儿园的费用，也难怪，顾母也见过好几次她们翻垃圾。谈到这里，顾母觉得有点尴尬，想转移话题，又不能问小女孩的爸爸妈妈在哪儿，万一……

开水房里只有她们四个人，就在这是，小女孩说话了：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