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即,程菲看到了涂泱,忙抱歉的笑笑,将领带塞到唐盏的手里,便小跑着回了房间。
涂泱浅浅笑笑,若无其事一般,回了自己房间,甚至都没来得及说一句一路平安。
涂泱关了门,房间里有些空荡,是啊,那句一路平安,该与谁说呢?!
世界仿佛开始陷落。涂泱呆呆的坐着。
不一会有人敲门,却是程菲,她举着一杯红糖姜茶,见涂泱开门,便塞到涂泱手里,道:“做多了,帮个忙!”
不待涂泱说声谢谢,程菲一阵风跑了回去。
这样的热情,倒教涂泱有些无所适从。
也许是个不错的朋友!涂泱这么想着,喝了茶,似曾相识的味道。
涂泱不知道那个送她去医院的人,正是唐盏。涂泱也不知道,为什么唐盏会那么巧合的刚好路。涂泱只知道该感谢上苍,一而再的对她眷顾。
星期一便有些冷了。立冬了。
涂泱裹着呢大衣,从清冷的世界挪到温暖的公司。见到米嘉乐,便跑上去拥抱了下,顺势又卡住了米嘉乐的脖子,涂泱嚷道:“臭妮子,订婚了哈,以后可有暖被窝的了哈!”
米嘉乐却不似往常那样与涂泱打闹,看上去有些精神不振。
涂泱悻悻的松了手,坐到座位上,跟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看着米嘉乐问道:“你怎么了?”
米嘉乐这才扭头看了看涂泱,半晌,轻笑一声,道:“我在想,等我变得像你一样瘦的时候,会不会也像你一样好看!”
涂泱咧开嘴,吐吐舌头,笑道:“肉肉的挺好啊,而且你现在就跟我一样好看啊!”
米嘉乐叹了口气:“这话听起来真的好假啊,你是怕我瘦了就把你比下去了吧!”
“哪有,你还不了解我?!”
米嘉乐摇摇头:“因为还不太了解,所以现在才不过骂你两句,真要了解透彻了,估计得动手了吧!”
涂泱托着腮靠在桌子上,笑着说道:“哟,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米嘉乐轻轻问道:“你呢,怎么打算的?”
“什么怎么打算?”
米嘉乐看了看涂泱的肚子,意思再明白不过。
涂泱讪笑一声,道:“大姨妈最后一天,马上是安全期哦!”
米嘉乐瞪大了眼睛,那天她在电话里听的明明白白,难不成涂泱买的验孕棒质量有问题?
涂泱划着椅子,贴到了米嘉乐身上:“你不用担心我,姐风风雨雨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倒是你啊,脸色真的有点不大好,是没休息好呢,还是昨天晚上折腾的太晚,嗯嗯?”
涂泱挑了挑眉毛。
米嘉乐摸了摸涂泱的脑袋,似笑非笑的摇摇头,躲开了涂泱探寻的眼神,岔开了话题:“快去忙吧,你啊,泥菩萨过河——听说骆总去杭州出差了,奇怪怎么还没回来?!”
涂泱叹着气,靠在米嘉乐肩头:“连你也认为,他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这个孩子?”
米嘉乐没说话,涂泱也没说话。沉默片刻,涂泱便回到自己座位,忙她的工作,尽管手里忙着工作,心却飘去了很远。涂泱忽然想起那次,她偷偷的看坐在旁边的骆景汌,他那完美无瑕的侧脸,和温和的笑容。
笑容?——
涂泱惊奇的瞪大了眼,她的旁边,曾经骆景汌坐过的位子上,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坐了个女人!
而且那女人正笑若夏花般的看着涂泱。
为了掩饰尴尬,涂泱干笑了两声,忙转头工作,可心里却打起了鼓:这里究竟什么时候来了个毫无存在感的新同事?
涂泱的八级疑心病又犯了,总觉得那女人在盯着她看。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才待喘口气,不过伸了个懒腰而已,旁边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干嘛呢这是,能不能有点素质!”
涂泱好奇的看着这女人,不过是手不小心碰到了她而已,难不成她是金子塑的身,怕蹭着?!
那女人瞪了眼涂泱,端着杯子起身便去了茶水间。
涂泱愣着,简直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敌意。
“哟,还是骆总在的时候,这部门才能安生啊!”沈艺芙端着咖啡,路过涂泱这里。涂泱忙起身,借着出去吃午饭的由头,就要往外走,其实怕沈艺芙万一一个不小心,撒自己一身咖啡,那就不愉快了!
沈艺芙意味深长的笑着,低声凑到涂泱耳边说道:“你不知道吗,思思的家在杭州,景汌这次去,就是与思思家的企业谈合作呢!”
说完,沈艺芙得逞的咯咯的笑。
涂泱不可否认的在心里咯噔了一下,可看着沈艺芙,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相信你比我更在乎吧!
涂泱的漫不经心,倒是教沈艺芙摸不着头脑了,她愤愤的回了办公室。
涂泱不经意的一回头,却看到旁边对她充满敌意的女人也去了沈艺芙的办公室,涂泱这才明了,怪不得会有莫名其妙的敌意,原来她们蛇鼠一窝!
涂泱不是不会吃醋的,她甚至一度想要把脑中的那个画面抹掉,那个思思拽着骆景汌领带,在书店欢快的走来走去的那个画面。
那时她当他是旁人,如今,他还是旁人。
站在吹着冷风的黄浦江边,涂泱瑟瑟发抖。她忽然不知道,是那具躯体在颤抖,还是躯体里面困着的灵魂,想要逃离无望的束缚。
风吹起她的发,冷风灌进她的脖颈,落到心上。
涂泱多么希望身边有个朋友,告诉她不要再往泥沼里越陷越深,告诉她回头吧,放弃吧,骆景汌本就不是你的,你顿悟吧,觉醒吧,别再傻了!
可她们看她的眼神,却是无比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