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时间悄然过去。
神奇动物皮箱轻轻地被人从里面撑开,纽特一手握着魔杖,警惕地从箱子里面缓缓钻了出来。在看到周围情况没有任何变动,也没有任何人来到这条小巷之后,他立马松了一口气,连忙把魔杖塞回到了口袋里,他还没有所谓的“持魔杖许可”证明呢。
而且,陆地可不比在船上,纽特在皮箱里面的时候,除了担心小猫又的伤势之外,还担心会不会忽然来人把皮箱从外面锁死,会不会有人见财起意、把皮箱直接带走,他甚至还担心过会不会有傲罗注意到他这一个用麻瓜手段来到美国的“巫师偷渡客”……
好在一切都没有发生。
虽然是头一次见到猫又这种生物,但是纽特还是凭借着他那无比丰富的神奇动物知识,只用手边的药材,迅速配置出了一种动物类治愈魔药,用于治疗小猫又受损的的身体内脏;此外,纽特在上来之前,还丢给了埃洛希尔一小瓶白鲜,他保证用了这种药剂之后,小猫又身体外表上的伤势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让埃洛希尔留在皮箱里面继续照顾猫又,纽特独自一人返回到了外面的世界,除了担心皮箱的安全问题之外,他毕竟也有自己的任务需要做。
纽特搭乘伊丽莎白堡垒号来到美国纽约的主要原因,是想要把雷鸟弗兰克送回到亚利桑那州的沙漠。当然,用来应付其他巫师询问的理由,则是他想要从别人那里购买一只阿帕卢萨蒲绒绒,一种圆球形的绒毛宠物,适合做孩子的礼物,尤其是小女孩儿。
猫又的伤势不会一时半刻马上变好,纽特也没准备立刻从纽约出发前往亚利桑那州。
他自觉是一个有计划的巫师,做事时首尾状况都需要顾及到。
所以,纽特现在准备先去寻找那位阿帕卢萨蒲绒绒的饲养者,那人就住在纽约,离这里应该不远。
纽特拎起皮箱,无比自然地走出巷子,按照记忆里的详细地址,挑了个方向走去。
……
纽约市银行。
经过此处的纽特忽然被一阵叫嚷声吸引了,在来纽约之前,他事先了解过美国这边的巫师情况,他明白这地方的巫师和麻瓜绝对不会有交集。
可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一个麻瓜女人当众宣扬关于巫师的事情?难道美国魔法国会的人不会管管她吗?
反正也是顺路,有些感兴趣的纽特朝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从周围悄悄了解情况。
那名不停演讲的女人,来自于一个叫做“新塞勒姆慈善协会”的麻瓜组织,有着一头深褐色短发,面容刻薄而强硬,身上穿着一件比较陈旧的清教徒服装。一名身穿黑色大衣的中年男人站在她的背后,手里举着一面旗帜,上面印有他们组织的标志:在黄色和红色的耀眼火焰中,一双手骄傲地攥着一根被粗暴折断的魔杖。
一个由麻瓜组成的“反巫师组织”?
纽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说美国这边的巫师世界保密工作做得最好吗?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美国巫师实际上已经和麻瓜们全面接触了吗?
一个不小心,纽特撞到了他身边一个正在吃热狗的年轻女人。
“哦……非常抱歉。”纽特立马道歉道,极其纯正的英式反应。
……
蒂娜·戈德斯坦没有在意这个撞到自己的粗心英国佬(这个词是从她妹妹奎妮那儿学来的,两姐妹都在美国魔法国会工作),她的注意力大半都放在了前面台阶上、站在演讲者玛丽·卢·巴瑞波恩身边的那个高大男孩子身上,以至于她也没有留意到热狗上的黄芥末酱沾到了她的上嘴唇。
那名叫做克莱登斯·巴瑞波恩的男孩显得十分烦恼,又很是局促不安,显然他并不喜欢“新塞勒姆慈善协会”的演讲活动,即使这个协会的主要负责人玛丽·卢正是他的养母。
玛丽·卢又开始演讲了:“朋友们,有某种东西潜藏在我们的城市里,伺机破坏,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有胆尽管嘲笑,巫师就在我们的中间!”
蒂娜心中冷笑一声,她就是一名巫师,美国魔法国会的傲罗……前傲罗。如果不是这个喜欢殴打小孩的女人,她现在肯定仍旧是一名傲罗,而不是什么枯燥无味的魔杖许可办公室审核员!
但是,蒂娜仍旧没有后悔那天向玛丽·卢施咒!只不过有些后悔不应该冲动地当着一群麻鸡的面施咒,尤其是那群麻鸡还都是玛丽·卢的疯狂追随者!
玛丽·卢又开始演讲了:“我们必须共同战斗!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为了我们的明天!加入我们,‘第二塞勒姆’,并肩作战!”
玛丽·卢做了一个手势动作,她收养的三个孩子,刚成年没多久的克莱登斯、卡斯提蒂,以及莫迪丝蒂从台阶上走下来,给大家分发“第二塞勒姆”的传单。
纽特抬起头看向这几个孩子的时候,眼角余光不小心瞥见了一只小小的黑色动物。
嗅嗅。
一种介于鼹鼠和鸭嘴兽之间的黑漆漆、毛茸茸的神奇小动物,对一切闪闪发光的东西都特别偏爱。
可是,所有的嗅嗅都应该待在皮箱里面才对!
纽特大吃一惊,低头看向他的箱子,可皮箱没有任何打开的痕迹,两个锁扣都关得好好的。
当纽特再次看向那只嗅嗅的时候,它已经扒拉空一个乞丐的帽子,把里面的亮银银的硬币都塞进了肚子上的口袋,正翻着跟斗逃进后面的银行里。
纽特立马拔腿追了上去,一边跑动一边说:“抱歉,抱歉,失陪……”
见到纽特对她的事业毫不感兴趣,玛丽·卢有些面色不虞。
而这时,同样注意到情况不对的蒂娜也挤过了人群,神色怀疑地盯着纽特的背影。
没一会儿功夫,纽特就跑到了纽约市银行的门口,紧张地扫视着银行内部的一切,试图找到那只偷偷溜出来的嗅嗅。
银行内部是一个气派恢弘的大厅,在一个金色柜台后面,数量众多的银行职员们正忙着为面前的客户提供他们各自的金融服务,银行中的每个人都身着考究、西装革履。
纽特的穿着和举止行为,在这群纽约金融客之间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需要我的效劳吗,先生?”一名银行雇员走过来,朝着纽特问道,他的声音里面带着很明显的怀疑情绪。
纽特避开雇员的眼神,朝周围看了一眼,相当尴尬地说道:“不,我只是,只是,在等待……”
说完,纽特朝候客区的一条长凳示意,疾步走了过去,把那位银行雇员甩到了身后。
在长凳上面,正坐着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雅各布·科瓦斯基,他穿着一身不太合适的西装,手里拎着一个破旧的褐色皮箱。他今天来市银行,是想要从银行贷款开一间自己的面包房,以摆脱永无天日的罐头厂工作。
和纽特一样,雅各布的穿着打扮也跟周围的人群不很协调,更有意思的是,两人的皮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蒂娜这时也已经走到了市银行里,她正躲在一根结实的石柱后面,窥视着那边明显有些不对劲的纽特。
以往在傲罗职业生涯中训练出来的“直觉”告诉蒂娜,这个身穿蓝色大衣的英国佬是一个巫师。
而且,他很有“问题”。